雾庄水仙_季莹【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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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制造重量的人是他而不是她,被压在底下的人是她而不是他,这种狀況不可能造成他那样的痛苦,而且她肯定自己并不曾踹到他的脆弱部位。

  不过她马上联想到,她可能在拉扯间去撞到他曾受伤的双腿的某一部分,她认为他活该,却又难捨良心不安的再次看向他。而这次他回视了她了,他的脸上已恢复较多的血色,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疏离与傲慢,这令水仙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在他的脸上看见过那些关于疼痛的表情?

  她挣扎着示意要他起身,他的重量已对她造成了难以想像的效果,她随时可能在他热气的笼罩中昏倒或者窒息。

  庄頤不是没有在努力,他额暴青筋、脸色雪白的用双肘撑起自己,他僵硬暴躁的神情在在向她说明,他的自尊摔得比他的腿还要重、还要痛,然而,当他就快要成功的挪开自己时,他像是被某种事物吸引了似的定住目光,他眼里闪着火炬,彷彿他已经找到他想要的某种事物──或助力。

  水仙原先的确是有助他一臂之力的想法,但他那诡异的眼光她心生恐惧。她微撇过头,看看是什么捕捉了他的注意力?而她看到了,直到这一刻,水仙才攸然察觉,原来她丝洋裝的左侧已诱惑的滑下了她的肩头。她再次挣扎着要起身,但他却令人惊讶的只侧开半身的重量,他以半个身子压住她,并直觉反应的朝她伸出他那寬大却有些冰涼的手,爱抚她裸露、柔软的肩膀肌肉。

  被他的手碰触的感觉很像触电。她锐利的倒抽一口气,但连她自己都感觉奇怪的,她没有甩开他。她仰望他,只见他的眼光正往下滑至她洋裝领口处,那因胸罩的压迫而形成的深溝。他的表情是欣赏的,他的眼中写满无可掩饰的赤裸欲望,而那是过去水仙极少在庄琛眼中见到的。

  內心里,一部分的她感到十分害怕;另一部分,却为了某种理由,她不急着扯正她的衣服,那理由是──她的体內正竄动着一股不明的、近似欲望的骚动。

  「你是个非常……非常诱人的雌性生物!」他沙哑且甜蜜的低语,视线又一次锁住她。

  他们就像被魔咒定住的两个人,只是凝视着彼此。庄頤的手和他的低语一样,在她的肩部与耳际悬宕,然后一阵没有预警的纷沓脚步声,及扭转门把的声音响起。

  魔咒在这一刻幻滅,水仙惊惶的想挣开他,但他却將她按在原地,令她动弹不得。

  应该是轮椅踫撞墙壁的声音,吸引来了庄琛和淑姨高竖的戒备耳朵。他们在门外焦灼的异口同声的喊:「发生什么事了?」

  在听不到回答的短暂片刻,他们惶急的冲进书房。在目瞪口呆的瞧见地上正纠缠成一团的二人时,同时猛然煞车。

  淑姨让眼前的景況惊得张大眼;而庄琛的目球则几乎像要凸出眼眶。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2:32:06 字数:10817

  他不想相信他所看到的!这是庄琛嗡嗡的脑海里唯一留置的念头。

  他几乎无法看出这是怎样的一种狀況?是无心的误解?还是有心的背叛?他最最心爱的女人,被他最最亲爱的哥哥,压制在身下?情況真的十分曖昧,太过曖昧了,曖昧的彷如他们已经在地上打滚过千百回。

  这情形原本也是可以解释的,例如,哥哥轮椅没有坐稳,正巧倒往水仙的方向,两个人又因为一时的重心不稳而同时跌倒在地,那甩得远远、被遗忘在墙边上的轮椅,正好是一个极佳的证明。

  可是,总还有难以说明的一部分;他根本无从想像:为什么他亲爱大哥那寬厚的手掌,会亲暱的流连在他挚爱女人的裸露香肩上?而又为什么他挚爱的女人,在接触到他疑问的眼神时,是那般惊惶心虛?彷彿她真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这情況,令他不得不起疑,令他不得不开口盘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可能的,庄琛要求自己表现冷静,但他声调中的不豫,明显到让淑姨不得不忧心忡忡的插嘴进来打圆场:「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你大哥不小心摔下轮椅,湊巧跌在──呃──黎小姐身上,对不对啊,黎小姐?」

  水仙希望她能回答「对」,但她被困在庄頤深思和庄琛疑惑的眼光中;她想回答,她的喉嚨却只能勉强咕哝了一下,不知何言以对?

  她欲言又止的隐讳模样?让庄琛深觉莫名的心慌,他像匹喷气的马般,焦躁的拉长音调问道:「水仙,你怎么说?你不解释吗?」

  这一刻,水仙突然感觉厌烦,她又增加了另一样不懂,不懂为什么今晚的庄琛看起来和平日的庄琛不太相同,平日的他温文冷静慎重,可是今晚的他却毛躁且咄咄逼人,他已摆明着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了她的的罪,她怀疑这和雾庄里诡异的空气有关,它使每个人都陷入焦躁不安。

  不过,她还是觉得她有解释的必要,至少,她不能让两兄弟为她睨墙。她好心的想着并大力推着仍紧抵靠在她身上的重量,正想找出空隙来喘口气并「解释」时,那个撒旦的大胆门徒却主动翻身并替代她发言了。

  庄頤用令人佩服的意志力与腕力,痛苦的支撑着自己,翻个身离开她柔软的身躯,半跌躺在坚硬的地板之后,他用另一段教人震惊的言辞,完全的推翻淑姨打圆场的好意。「好弟弟,你认为这真的只是『湊巧』吗?有哪个男人可能会『湊巧』到──跌在一个无意于他的女人的腿间呢?」

  庄頤的话不啻是一种恶意的声明,声明此时此刻这种狀況的造成并非无心,而是双方共同的意愿,他甚至恶劣到誣陷水仙并不曾抗拒他的让他停留在她……腿间。

  正由地上翻身坐起的水仙,被他大胆的誣陷衊言语愣了一下,她脸色雪白、咬牙切齒的譴责:「这是误导,你怎么敢……」

  在地板上坐直上身,庄頤她回以一个嘲弄的笑,那意思就像在对她宣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何必害臊呢?水仙……」他说得更嘲弄,末两字听起来就像揉了蜜的沙。「至少在短短的二十分钟里,我已品嚐过你唇內的芬芳,那是挺怡人的薄荷味。还有你优雅的身躯,美妙的导引了我这个残废了將近十年的男人的亢奋,这的确很令人惊奇,不是吗?当然,短短的二十分钟里,只能做一趟短暂的冒险确实让人意犹未尽,或者等你和我结婚之后,我们可以来上一段长长的探险之旅!」

  他的语气半猥褻、半嘲弄,但他的表情却淡漠的像是他在说的事绝对与情色无关。

  他充满暗示的话教水仙由脚趾头红上了耳根,而「结婚」这两个字眼,在他的书房里,就像被他有心放置的炸弹一般,平空震乱了众人的心。

  「你说什么?」庄琛走近并半蹲在他哥哥身侧,表情半带不解、半带茫然的问。

  庄頤眼脸微垂,淡淡的说:「即將有一场婚礼,婚礼的男女主角不是庄琛和黎水仙,而是庄頤和黎水仙。」

  是他放置的另一枚炸弹,可是这枚炸弹的威力是把每个人都弄呆了。

  水仙震惊并厌恶于他的大胆无礼,她愈来愈怀疑是他闭塞的生活造成了他的妄想症!她从来就没有和他结婚的意愿,但现在的他犹如一只急于掠奪獵物的饥渴野兽,正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她设下陷阱,亟欲擒拿她。但悲哀的是,就算她明知道他的居心,她仍像只被压迫得心慌意乱的小动物,根本想不出该如何才能挣出他设下的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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