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还没点饮料。”江心轻踹了江野一脚,递过Mill。
”她唱得很棒,不是吗?”江野怔仲的说,心中布满酸楚的柔情。看见等在一旁的小妹正吃吃窃笑、他才不好意思的递回没翻过的Mane说。“‘给我一杯蓝山咖啡。”
“你还有这许多客人,不是吗?”江心瞟了正在生闷气的马怜俐一眼,用谴责的语气在自己哥哥耳畔轻刮。“好歹尽一下地主之谊,马伶俐毕竟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太怠忽人家。”
“嗯!”他漫应着,提起精神和三个女孩子聊天。聊了半晌他发觉马伶俐及雅真都是颇有深度的女孩子。尤其马伶俐,在对事物的看法上都有很独特的见解,难怪江心会如此看重她这个朋友。此刻她正谈起他们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江野专心倾听着,也第一次正视坐在自己身旁这个浓妆艳抹的小女孩,难道涂这么多的五颜六色在脸上也是她表现自己的特色的一种方式吗?他也第一次发觉,马伶俐是有魅力的、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使男人趋之若骛。他比较着以蒙和她、她们是两个极端不同的女孩子,却各有引人入胜的特色,他不禁赞叹起造物者的神奇巧思。
以菱鞠躬步下台时,看到的正是某个使她的心像掉下万太深渊的镜头——江野和马伶俐两颗头颅凑在一块,马伶俐正眉飞色舞的对江野说悄悄话,那妩媚的神态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夏日玫瑰。而一旁的江心及雅真则有一搭设一搭的聊着。两人的表情有着天壤之别,雅真不高兴的带着批判的眼神,江心却是形于色的欣喜,一双眼骨碌碌的注意她哥哥和马伶俐的交谈情形。
以菱的心黯淡了一下,雅真的直觉是对的了江野、江心和马伶俐及他们上一代的交情是一条坚固的阵线,任何想突破这条阵线的人无异是自讨苦吃。以菱自和江野开始交往到现在,从无任何一刻比此时更觉得自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也许,江家早认定马伶俐才是他们理想的媳妇,也难怪江心一直在搓合他们两人。可能在江心的心中,也早已认定也马伶俐才够资格成为她的大嫂吧!
那么,你算什么呢?以菱自问着,突然心生一股想转身逃逸无踪的念头,另一方面她又为自己衍生的自卑及不安全感深恶痛绝。
悄悄的,她落坐在江心及雅真之间的坐位上。那会是江心和马伶俐为自己留的吗?以菱涩涩的想着。
幸好,江野很快的便把注意力转到坐在对面的以菱身上,虽然以菱得悲伤的数过这期间的一分钟。
也幸好,江心机智过人的对以菱发问,化解了这略显尴尬的时刻,她说:“江姊姊,你最后唱的那首歌十分动人,歌名是什么?主唱人又是哪位?市面上不知有没有卖这张唱片?”
她突来的问题,叫以菱不知如何回答。支吾半晌,以菱才羞涩的在众多眼光下答道:“这首歌是我最近的作品,只是随性唱唱!”
其后,以菱发觉自己莫名奇妙的成了中心人物,所有话题老绕着自己转。尤其经本来在一旁猛攻水果闷闷不响好久的雅真一吹嘘、一瞎捧,她惊讶的发觉连江心都用崇拜的眼光在看自己。更糟的是雅真在一吹一捧时,猛强调着,“不信你们问问江学长。”
这下可好了,这句话摆明着说江野和江以菱的关系有多亲近,甚或者“亲密”。而江野只一迳露着他的招牌笑容笑着附和。叫以菱只能哭笑不得的瞅着江野,并揪着雅真的衣服暗示她不要再胡夸乱夸了。
而雅真那沾沾自喜、又眨眼又耸肩的滑稽样子,真让以菱没辙了。至于马伶俐则已默不出声好久了,一副快七窃生烟的样子。以菱担忧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深觉自己本来正常的心脏快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就在江心和她努力的融洽桌边的气氛时。这个突然雅真又用突如其来的怪问题想突显以菱的“博学多闻”,也终于造成“东窗事发”。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当大伙正在聊某件事,雅真不知怎么又把话题扯到马伶俐说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百合花上面去,并要求以菱解释它们的不同,好像看准了她是个花卉专家。
以菱噤声不语,她本打算用餐后抽空私下跳雅真谈那些百合花的不同之处,谁知她竟沉不住气,当着马伶俐面前又挑起这个话题。
雅真满心期待以菱能利用现在一雪中午被马伶俐唬得面红耳赤的耻辱,谁教她不懂这些百合花的差别呢?只好仰赖以菱来一雪前耻了。
江野和江心正饶富兴味的望着以菱,江野可不明白以菱几时变成花卉专家了?他得随时准备伸出援手打圆场。
碰到雅真这种朋友,有时以菱也只能徒呼奈何!若不是因为马伶俐随后一段极冲又极自以为是的话激怒了她,她本是想打哈哈便算过去了。
开端是马伶俐听雅真说以菱也知道那些百合花的区别在哪里,马伶俐就用带着明显轻蔑的语气说:“哦!江小姐也明白那些百合花的差别吗?真难为你了,想必你整个一下午都泡在书店里研究花卉专辑吧!”
以菱知道马伶俐一开始对她就十分感冒,也许是因为江野吧?!她一开头就不把以菱当朋友,而是当情敌,以菱对这种情形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她没有和人争夺男朋友的经验。
这会儿雅真恼怒的鼻翼一歙一合,以菱在桌上拉了拉她的手,要求她稍安勿躁。
随后以菱转向马伶俐,认为该给她一些教训。
她朝马伶俐一笑,好整以暇的说:“马小姐太抬举我了,看书虽是很好的嗜好,可我是个没有太多空闲的人,更逞论去书局看整个下午的书,这点你也可以向江野求证。”
她保持住和缓的笑容,停顿一下又说:“我之所以对百合略知一、二并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两年前我曾整个暑假在花店打工,这使我对花卉的认识受益良多。马小姐想必知道‘卷丹百合’还有许多别名,什么‘虎皮百合’、‘倒垂连’、‘卷帘花’,古书上还有人称‘番山花或珍珠花’。苏东坡诗中有‘堂前种山丹,错落玛瑙盘’等句子,都是歌咏它。至于‘葵百合’、‘姬百合’应是‘卷丹百合’的现代名称或是改良品种了。还有,我们日常所见朴素雅致的白百合,就是古代所称‘麝香百合’。现代人喜爱的香水百合想必也是此类的改良品。马小姐看过更特殊的百合吗?时下有一冲十分有趣的品种称为‘蜘蛛百合’。”
她停顿一下,望了望桌边几张燃着极高兴致的脸,除了红唇微噘的马伶俐,她显然相当不高兴又被抢了一次锋头。以菱朝她露齿一笑,好脾气的继续说:“它虽漂亮,却被改良得几乎看不出是百合,它们的花瓣卷曲,外表看来更像个镂空了的球。”
再次慢条斯理的转向马伶俐,以菱严肃的导入重点,“因此,我觉得马小姐和雅真下午的话都对,也都不对。花可以只是花,花也可以不只是花,但我是赞成马小姐所说的花就如同人一样,有百百千千万万种!我不知道马小姐是否自拟为奇花异卉,但姑且不论奇花异卉也好,平淡无奇的野花也好,老天最公平的是赋与每朵花一个‘花心’,也不多不少赋与每个人一颗心,我想强调的是,人既知把自己知性的比拟为花,何不用更多的感性来‘将心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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