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关于一对同居情侣_季莹【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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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菱自卑的想着,自己和他们一家人多么格格不入。她眼前闪过那天的马伶俐,她自在的和江野的家人谈着、笑着、闹着,一点都没有唐突感。更令人惊讶的是那天她脂粉未施,以菱乍见还没认出她是马伶俐了呢?

  江野和她到底哪里出差错了呢?

  以菱纷乱的把思绪跳回自己和江野现在的状况上。有可能江野这么忙是在忙着和他的青梅竹马重新培养感情吗?中心结训后的江野,很幸运的移防到台中某著名的空军基地,而那基地离这间套房也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车程,难道他就真忙得两个多月没时间来探望一下自己吗?

  也许,他真的是在和他的青梅竹马培养感情吧!就她所知,江野入伍前那个暑假,江心像雅真讲的,马伶俐在用什么心,明眼人一看便知。而感情这种事,总是那么令人无可是的,不能怪马伶俐,也不能怪江野,那么应该怪自己吗?她何尝不清楚江野逐渐疏远她只肇因于一个简单的理由—一他想要她,却又不敢要求她全然的奉献。

  江野教会她亲吻、拥抱这许多爱情游戏,却一直克制着不敢喻越她的防线。这是不是所谓——欲求不满?

  好努力回想每回江野亲吻她之后,压抑的表情及额角沁出的汗水,还有上一次,他冲动得冲入浴室猛冲冷水澡以及冲过冷水澡之后的落荒而逃。

  她并不清楚一个男人的欲望可能将他推向怎样水深火热的境地,但她明白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是有可能另结新欢S

  马伶俐会是那个新欢吗?似乎再没有比她更适当的人选了!

  一想像到江野有可能对马伶俐重复在她身上所有的行为,她就心痛如绞。

  这一层适时的体认,叫一向不齿以肉体换取爱情的以菱心生决心。也许,唯一打破僵局的方法,便是把自己给江野。而既然她无法轻易舍弃她唯一的爱情,只好抛掉莫须有的犹豫与矜持。更何况她和江野是先有感情后才有欲望,和他发展更深一层的关系,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想到这里以菱松了口气,一旦理清烦乱的思绪,一旦做下决定,她会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发生!

  切好一道凉拌芦笋,以菱看着整齐排列于盘中色泽鲜绿的条状蔬菜,满意的撕一块保鲜膜包好,送入小冰箱的冷藏室里。

  今天是江野的生日,也是她疑定实行诱惑计划的一天,他早答应今晚出营来和她共进晚餐。

  江野会喜欢“她”这项“生日礼物”吗?

  刚一结束“曼陀罗”一的表演。她就急匆匆的走出那间充满异国情调,她新近才加入的民歌餐厅,赶回套房拿出昨天预先买好的菜洗切下锅。

  随着夜晚来临,时间脚步的加近,以菱却开始心慌、心虚。心慌的是她该如何进行所谓的“诱惑计划”。心虚的是她特意筹划的晚餐像个陷阱,而江野正是将步入陷阱内的猎物。

  可是不这么做又似乎找不到任何可行的方法。

  她逃避似的抓起准备换洗的衣服冲入浴室,努力排遣这种因设计了什么阴谋而衍生的罪恶感。

  扮演诱惑者?她对镜中的自己慢不经心的一笑,脑袋瓜也漫不经心的自我安慰着——也许,她根本不用太伤脑筋,性是种动物本能,只要两人之中有个人少点理智、多点欲望,应该不难达成“目标”。

  老天!目标?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词,以菱再次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这并不是形容此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神秘事物的好句子。

  才冲好澡,门铃就响了起来。

  以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蓦然剥离,起而代之的是大脑里一刹那的空白。

  江野来了!这想法让她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飞快的套上衣服,梳拢还湿着的头发,在抹上淡色唇膏,她看向镜中雾朦朦的自己,她像一个诱惑者吗?她不觉露出一个看似性感神秘,其实却带着神经质的笑容。啊!她发觉她更像一只把自己送入屠宰场的羔羊。

  门铃声大作,掀门铃的人似乎不耐烦了!再瞥见了镜中的自己一眼,以菱提起勇气快步走出浴室去开门。

  门外,仁立着穿一身简单牛仔便衣裤的江野。

  打量着他,以菱不由自主的加速心跳。

  在军中服上下班制预官的江野,皮肤并没有晒得很黑,反倒变成健康的麦色。而军中正常的伙食调养,他依旧挺拔,依旧神采飞扬,只是变得更魁梧了一些。喔!我的江野!以菱在内心暗叹。

  “怎么?才两个月没见面,就不认得我了!”他咧着嘴笑,洁白的牙齿几乎闪出光。

  “请进。”以菱怔仲一下,急急后退让他进门,脸上显现一股乍见他的羞涩与骛持,什么诱不诱惑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的表情,他看得分明,但他无心再应付她的疏远。递过一个小包裹给她之后,他自动自发的脱鞋入内,才抽出室内拖鞋穿上,便往桌边几只小椅垫上一躺。伸着懒腰自在的说;“今天累坏了,画了一大堆无聊的海报。”

  “喔1你先歇着,想先洗个澡吗?肚子饿了吗?马上可以开饭了!”她一迭声问着,并开始张罗。

  “不急,澡我洗过了,饭菜不急——一”他拉过正团团转的以菱在身旁坐下,端详着。才两个多月没见、她似乎又瘦了,却更见清丽,尤其身上那件秋色的洋装,让好像极了一只鼓动薄翼的小粉蝶,那纤细的腰肢,还有随着她走动轻盈摆动的裙摆,他不自觉的为她找来许多形容词,并把眼睛注在那一直让他情不自禁、怦然心动的唇上,发着呆。

  以菱被他看得颊上生晕,江野这才突兀的问:“这两个多月来,你想过我吗?”

  抬起流转着水雾的眼睛,以菱反问:“你呢?你可曾想过我?”

  想你!江野在心中苦笑,想你岂止千次、万次,只是表白似乎无济于事!“你知道我很忙!”

  “是的,”以菱带着一丝飘忽的痛苦对他微笑,“你很忙,我也很忙,由此可证,我们忙得没有时间互相想念。”

  “以菱!”江野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的话又伤了她。

  她拉开他的手,站起身冷淡的说:“该吃饭了。”

  以菱自持的走向流理台,拿起锅铲并倒青菜下锅,心却无力的想,他来了,你盼望了那么久,他终于来了,你还是用这么冷淡轻忽的态度对他,你还是让他一句话便打倒了你,唉!无用,无用的江以菱,刚刚那些什么诱惑计划呢?你真安心想把他推出你的生命之外,拱手让人吗?她在内心忐忑着,并恼恨自己的决定似乎在转瞬间便行不通。

  无心无绪的江野也躺不住了,他闷闷的走向阳台。那一套他熟悉的藤桌椅不曾移动过,而铜风铃也依旧铿当铿当的响,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连被关在笼里的牧羊犬诺丽,也像认出他而汪汪叫着,并猛摇尾巴。

  江野眼睛阴郁的投向夜空想道,你终于禁不起她辐射的强大吸引力,再次出现在他跟前,也发觉她有些苍白、有些忧郁,然而,你还是只有无能为力的看着她苍白、看着她忧郁。见面,于事无补的,你总不能占有她又不给她承诺,而承诺——你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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