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关于一对同居情侣_季莹【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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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平静婉约的脸突生嘲弄之色,言语又带嘲讽,江野感觉有点好笑,回她说:“嘿!你在生气吗?现在我不觉得你是幅画,倒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了。听好!第一,我头一次用画来形容女孩子,谢谢你告诉我高更、塞尚或者梵谷的画可以用来形容女孩子,也可以夸她们长得像满脸胡碴的高更,或者少了一只耳朵的梵谷。”看她唇角微抿的露出一丝微笑,他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说:“第二,我才不必用这种……嗯……怎么说……喔!对了,我才不必用这种‘逊死了’的方式追女孩子或交女朋友。第三,我想,我是对你好奇,也是关心你,至于为什么关心?关心些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说到最后他说不下去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狼狈的热情,苦恼的猛吸了一口手中香烟,一句‘自讨没趣’随着烟雾逸出。

  看着他的样子,以菱不好意思的嗫嚅着,“对不起,我可能是太累了,脾气比较大,请原谅!”她真的感觉倦意突如其来的席卷而过,疲倦的支着头,感动于他的关心,也失望于他对她只是好奇心。

  一只手伸过桌面轻握住她的手,她抬起支着的头,一脸苍皇的瞪着江野,他则轻拍她的手,满脸怜惜。“累了吗?要我送你间去休息吗?”他想从坐位中站起来。

  “不,不用急着走,我很少有机会坐在台下悠闲的喝杯果汁。”她的小手在他的大手中有点颤抖,像雏鸟的羽翼。

  “好吧!”他坐下,才恍然的放开她的手,心想。她的手好小却很粗糙,是一只工作的手。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来了就不太给人留余地,你——不怪我出言不逊吧?”她有些缅腆的轻声解释,祈求谅解的眼在灯光下闪烁。

  “算了,人都有脾气不好的时候。”他大而化之的说,端起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咋咋舌放下杯子。“没有比冷掉的咖啡更难喝的东酉了。对咖啡有研究吗?”他问,她摇头。江野再次发觉,从认识她以来,她刚刚生气时说的话应是最多的了,真是个大问葫芦,而且戒备林严,他无可奈何的继续说:“我手里这杯是蓝山咖啡,刚端出来的时候,盘底还用酒精加热,一来增加香味,二来增加美观。以前在南部,认识一个退休的老酒保,咖啡煮得一级棒。他教我认识及品尝咖啡中的极品,淡又保有香醇。听过爪哇咖啡没有?味道浓郁,我喝不习惯,总觉有股怪味!还有巴西咖啡……维也纳咖啡……”

  以菱心不在焉的捕捉他的声浪,并着迷于他说话的唇蠕动的方式。他有一张很漂亮的嘴,如果……如果和他打个KISS,不知会是什么滋味?她幕然脸红了,在心中斥责自己的不害羞,赶忙将心思专注回他所说的话上,她惊觉自己一定漏听了不少话,此刻他正无银三百两的说:“……冰咖啡则很冰,热咖啡就很烫嘴。”

  听完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是什么深奥的咖啡学问哪,“瞎掰!冰咖啡很冰,热咖啡很烫嘴,这也是很高深的学问吗?”

  “总算有听到我说些什么?你很心不在焉喔!在想什么?”他嘴角微扬,好奇的追问。

  以菱的脸颊这次真的严重的发烧起来,她支吾的说:“没什么,江学长。”

  江野怀疑的看看她、“对了,有件事必须修正一下,我以后就叫你以菱,你会不会嫌冒昧?学长长学妹短,有点像演古装戏,有时一大群人在一起,都搞不清楚谁在叫谁,谁又是谁?”

  “一,好,不冒昧。二,你太夸大其词。三,那么我该叫你什么?江学长——“’她故意慢条斯理的回答了一些奇怪的答案,并强调“学长”两个字。

  江野歪歪头,对她的回答有点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的感慨。当他想通时已三十秒后的事了,他笑了起来说:“你的反应未免太快了吧!一下子就丢给我两个答案外加一个问题。”他露出一口白牙,咧咧嘴,继续说:“我也没想到我的一段话里就有三个问题!”

  “现在还是存在一个大问题啊!江学长——”以菱调皮的再次拉长声调。

  “好,好,我投降,叫江野,好叫江野,好叫又啊亮——”他自我揶揄。

  “你本来就够响亮的!”±她吸了口蛋蜜汁后说。江野正用莫名的眼光看她。“你知道吗?我常听系上同学谈起你。”她解释。

  “哦!他们谈我,谈我什么?”他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饶富兴味的问。

  “哈!你很在乎吗?”她轻声嘲弄。

  江野放下打火机,头往椅背一靠,闭了闭眼睛说:“不,我不在乎他们说我什么。”然后他睁开眼睛古怪的朝她一笑,“我在乎的是听见他们说我什么的人。”

  以菱有刹那反应迟钝,她不敢去猜测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沉默半晌才说:“他们说的是褒而非贬。他们说你是我们这一系的骄傲,所以,我总以为你既骄且傲。没想到……”

  江野坐直身体,望着她在微暗的灯光下还明显可见的配红双颊,他做了个手势表示对她的话不会在意,“我和你想像的不一样?”

  “当然。”他又懒懒的往椅背一靠,深思的看着她,并欣赏她多变的脸此刻展现的温柔。“你为什么不相信奇迹?你不是时常上教堂的吗?”

  “二十年来,我的生命中从未出现任何奇迹。若有,也都是经过努力,这我就不把它算是奇迹。”她低下头故作忙碌的让指头在粉红格子布上画来画去,而后惊觉什么事似的,她谨慎而困扰的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时常上教堂?”

  “或许,”他闲闲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哦!我不知道也有人谈论我!”她天真的说。

  “你不知道你出名了啊!孤独侠!”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算了算了,”江野呵呵一笑,故意用不耐烦的口吻说:我也不希罕做什么奇迹或骄傲。你也别扣大帽子给我了。”“你不会觉得被冒犯了吧?”她严肃的问。看她担忧的样子,他夸张的拍拍额头,”有人开始关心我的情绪了。你可别太担心。其上别人恭维我,我还是照单全收。只是有时得虚伪的谦虚一下,其实我才没有他们形容的那么好,在南部家里、我可是一个混世大魔头。”他笑了,眼睛因谈到“家’而闪闪发光。有家真好,以菱落寞的想。

  “怎么了?”±江野注意到她的眉头微蹙。

  “没有,没有。”她摇摇头,急切的想甩掉突然产生的落寞感。“我只是很想听你谈谈你的家人、你的生活。对了,刚刚听你说什么……混世大魔头……”她用一种期待他接下去的口吻说。

  “奶奶叫我混世大魔头、我的小妹则是混世小魔头。只要她愿意,可以刁钻得让人向她嗑头,至于我老爸,可是南部颇有名气的律师,他在法院里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儿,才叫撒旦!”他脸上露出一个罕见的稚气笑容,“咱们家唯一有光圈的,应该是我的老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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