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什么都不是!”海芃既快又苦涩的反驳:“我只是你——游戏的一种!而我,是不会再和你发展所谓的“亲密”关系,也不能再伤害姊姊了!”
她的想法分外正确又分外教人失望!孙梵无奈的想着,矛盾的讥讽着:“你对你姊姊的忠诚令人感动,可是你也没有必要一直把自已标榜成受害者,因为我发觉你和所有女人一样,有颗滚烫灼热的心及淫荡的灵魂,你并不像你的外表那般冷,也不排斥我们之间的亲密!”
他可真是无坚不摧的恶棍啊!海芃脸颊泛红的想着,咬牙切齿的说着:“够了!你这个仅凭一张漂亮脸孔就无恶不作的浪荡子!人家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麻烦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蛋!”
触怒她的感觉相当有趣!她的美眸在夜光中熠熠,像夜色中的猫眼般犀明,但她的动作永远不会像猫般的张牙舞爪,反而像一种十分静态的植物叫“咬人猫”,这种植物,只在人们无意间沾惹到它时,弄得人疼痒不已,狼狈不堪。而他,发觉自己并不厌倦她所带给他的刺激,他一方面想拥她入怀,一方面却不得不把她推出怀抱之外。
于是,他只能再次回复冷漠,用一种不耐烦的神情说道:“请你放心,今晚我并不是来向你表现我浪荡的一面,刚刚我说过,我只是来找你问一些海兰可能的去向!”
“刚刚我也说过,除了家里,我几乎不知道她的可能去向——老天爷,姊姊有没有可能会因此去做傻事?”再次忆起姊姊那种凄渗严厉的神情,海芃不禁打心里不安起来,而接着孙梵的话,更教她起了一阵寒颤。
他说:“是有可能,她对我说过:“爱,可以活人,也能死人!”我不敢轻视她的倔强!”他抚过脸,带着忧伤与犹豫的又说:“刚刚,有一家妇产科医院打电话到我的工作室说,海兰和他们预约要去动一个小手术,可是她并没有去。我很担心——”
孙梵猛然止住的话,让海芃的心跳陡的停了一下。“姊姊为什么要动手术?”
在这方面她洁白得像张纸,但他不得不解释:“小手术是指——拿掉孩子!”
海芃起先目瞪口呆,然后抚着额头,频频喃道:“我的老天,拿掉孩子!我的老天,你怎能任她做出这种事?”她的眼光集中向他,直觉当他是罪魁祸首的开骂:“你这个……你这个像蒲公英般随风到处散播种子的臭男人,你有本事带姊姊上宾馆,就应当有本事预防这种事的发生,而假使你连预防都不会,那么你就应该有负起责任的心理准备,你根本不该让她去……老天爷,再加上我们之间发生那样的事,我真不敢想像姊姊可能会做出什么傻事!”
说到后来,海芃几乎是掩面而泣了!
就算在骂人,她的用句仍文雅得教人啼笑皆非——随风到处散播种于的蒲公英?!这算什么形容“臭男人”的词句?简直像在吟诗。她说有个男人带海兰上宾馆?孙梵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谁,但那绝对不是他孙梵。
女人——尤其是凌海兰——为什么总是学不来教训?难道,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该死,他真的很厌烦再帮别人扮演“骑士”这种角色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是该让那个“系铃人”出现勇敢面对与解决问题的时候到了!
抿紧唇,他毅然的走近正因愧疚与烦乱而泪眼婆娑的海芃。“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或许知道海兰在哪里!”
“谁?”她抬起充满雾气的眼睛,迫切的问。
“唐世杰!”孙梵轻轻的吐出三个字!
“谁是唐世杰?”她捧起秀眉,满脸带泪的困惑。
“去了就知道!”他忧郁的微笑,并情不自禁的举起手用拇指抹了她颊畔残留的泪水,她像触电般的畏缩了一下,他扩大了悒悒的笑容,多此一举的解释:“我只是想帮你擦干眼泪,假使你介意,那么就去洗把脸吧,我等你!”
“的确,我相当介意也相当讨厌你那诡异的柔情!”海芃当面把他的温柔打了退票,她苦涩的提醒自己,他的柔情大概又是游戏的一种!这种提醒让人疼痛难当,但她还是乖乖的走入盥洗室去。现在,她只全心全意的希望能找回姊姊海兰,并祈祷着她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孙梵目送她,神情苦恼的在原地来回踱步,然后一个不小心,他踢倒垃圾桶,他厌烦的蹲下身扶正它,接着他的眼光被垃圾桶旁的某样物品吸引。
一个信封——一个让他感觉十分眼熟的信封,最眼熟的是信封上印着那只半浮雕,蛋青色的青鸟。无论经过多少年岁,他都不会忘记那只特殊的三足青鸟,以及用这种信封寄了多次匿名卡片给他的人。
只是,他怎样都没料到会在凌海芃的花店的垃圾桶里看见这样一个信封,更令人震惊的是——信封上面的地址,是他旧家的址址,而笔迹,和他所收到的匿名信一模一样,工整、端秀。
可以确定,这张卡片正是凌海芃刚刚才丢掉的那张所谓“过期电话收据”,可能,她点起打火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张卡片化为灰烬。问题是凌海芃为什么会有这张卡片?难道她会是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他梦境的那只青鸟?那个自称“扬不起的青鸟”的女孩?
应该是吧!她的花店叫“青鸟花坊”,可见“青鸟”这个名词对她有重大的意义?只是他还有更多疑问:他确定自己在海兰带他进青鸟花坊之前,他不认识她,可是,她为什么会有他旧家的地址呢?而如果她早就认识他,那为什么她在初见他时又装成全然的陌生呢?凌海芃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一时间,疑问有如连环套般紧扣着他的思绪,纷乱不已。而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寻求解答了!凌海芃已一瘸一瘸却行动十分迅捷的由盥洗室中走了出来!孙梵飞快的站起身,把那张卡片塞入牛仔裤口袭,冷静的出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她柔顺的点点头,抓起皮包,眼眶仍有些微红肿!她柔驯的表情令他产生一股想拥抱她的汹涌激情,但他不敢!
时机未到吧!他想。更可能,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他暗自叹息。而他,只能再次表现冷漠的说:“我们走吧!”
半小时后,他们已伫立在靠近市郊的一幢华屋前。
在来的时间里,他们像两只被封了瓶口的葫芦,各自闷着,想着自己的心事。海芃一直在揣测着孙梵口中的“唐世杰”是谁?但她没有料到他竟会带她来到这种有大富大贵气派的人家来按门铃,这就教海芃更加好奇!这栋房子在夜色中,金碧辉煌得简直匪夷所思,夸张的仿佛只有电影画面中才能见到。
但孙梵却是一脸看习惯了似的视若无睹,他用一种极不耐烦的神情猛按那镶在镂花门边的对讲机。数分钟后,镂花门自动打开,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壮年人由门边的某个角落窜出。他先看了海芃一眼,然后必恭必敬的对孙梵行个近九十度的鞠躬,口中直称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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