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练杆。你们有看见我的球吗?好像滚进这头来了。”
晓梅心想:练杆?哼,骗谁呀!从就没见你在繁忙之余还会在这后院练杆的,更何况是在这摸黑的夜晚呢!
晓梅心中对二哥老坏她的事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而这层的不满,自然将转嫁至蓝翎的身上。她就奇怪,为什么二哥老会在紧要的关头突然的出现呢?就好像是蓝翎的护身保镖一样;哼!愈想愈气。
“球是滚到这儿来了没错,还重重的撞了露茜姐的脚丫子一下呢!我看,你还是自己找球去吧,我们可要回房了——”晓梅说话的时候,看也不看翟雳一眼,而且语气好冲动。
“晓梅,我们就帮着你二哥找找嘛!”露茜知道晓梅还在为上次的事生着翟雳的气,却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翟雳,这令处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她有些为难。
“不用,要运动的人是他,又不是我们,走啦,露茜姐!”倔起脾气来的晓梅一向是说一便不容旁人吐二,于是她拉住露茜便直往前走,独留翟雳陷于暗荫中。
沉思不断的翟雳,愈想愈不值得,为了这个还不怎么熟悉的女孩,竟闹到兄妹反目成仇。
但事情既觉有疑,就不得袖手不管。否则,放任她们为所欲为,那后果堪虑。他可想而知这两个女人联手起来的伤害力会有多强。他忽而想起今天董玮上他公司去找他的事,他忆起董玮那气愤得不想多言的态度,并不像是要去拐骗胡索的;反倒像是前去预警的,而且董玮曾提及晓梅她要——
到底晓梅是要做什么呢?董玮前来,是怀着一份为人所不耻的贼计呢?还是纯粹只为了看不过晓梅的想法与作为?若是后者,那晓梅这回的行动绝对是比上回还要过份许多,不然不会惊醒董玮的。
究竟晓梅和露茜是要合谋着什么事呢?现在找董玮来问明原委显然不妥,那么看来,又只好自己暂扔公务去探查个究竟了。
哎,有那么对心眼相契的嫂子、妹子,还真是够他忧、够他累的。
叹气摇头之余,有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际:若是这件事不关乎蓝翎,他会这般的理会吗?
☆☆☆
说好了先报明身份,说出原由,再出手的,你可不能先动了拳!”摩拳以待的晓梅频频自老榕树干后探出首来眺望五米路口,她正期待放学归来的蓝翎。
“你担心我会先动拳!?我还害怕你会先出手呢!”露茜按正晓梅的身子,要她好好地躲避,不要乱跑乱跳的。“瞧瞧你这副女打手的狠样,哪像是才头一回要揍人啊!当心,好男人可会被你给吓跑了!”
“哎,要吓得跑就好了!你不晓得我常就被那些男孩子给追得烦死了呢!像你曾见到的那个董玮,他还是用苦肉计才得以跟在我身边的。”
“是呀!老被些看不入眼的男人追着跑顶烦的!”露茜似有感而发。
晓梅听得出露茜的有感而发,又想及“路德”这号人物,便趁机发问:“露茜姐,说说你在德国曾有的艳遇嘛!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排队等着追你。”
“你又来了,晓梅!”露茜心有警觉。“我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怎么老爱搭问我这种问题呢?”
“就是因为不当你是外人才会随口问问嘛!而你其实也无须瞒我的——”
“我瞒你什么了?你一厢情愿的平空想像还要我来当真呀!”露茜拍拍晓梅的肩头,示意她再探首瞧瞧。
而这一瞧,正好瞧了蓝翎。“露茜姐,她回来了!”
☆☆☆
××银行,翟扬的办公室内,内线电话骤响。正垂头掩面的翟扬,精神欠佳地按下通话钮,放贷部任副理急切的话音瞬即自话机中传出:
“翟总,刚才××饭店的何董打电话来,说他已向别家银行贷好款,不向我们贷了!”
“为什么!?”一笔两亿元的贷款业绩就这样飞了?
“何董说没等到你回覆的电话——”
啊!翟扬心头一惊,恍然的瞧一眼挂钟,都四点十分了,而答允回覆何董的时间是三点半。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竟教昨晚探视翎儿落空的失望,与父亲唤他入房讨论和露茜婚期的沮丧情绪延续至今,而严重地耽搁了公事。这不该是他身为一个主管者应当犯的错误。
“任副理,听他的语气,还有希望拉回这笔生意吗?”“这恐怕很难!”
“总得试试。这样吧,你现在就跟我去一趟。”
“要先挂个电话过去吗?”
“不用了!”翟扬竟生起赌注的心理。他这一生从没下过注,因为他没有筹码——包括他的思想、身体都不是属于他的。于是他想趁这次的机会赌一赌。他想人生偶尔的脱序当可更刺激生命的活跃力!而他正需要这股活跃力,他想借此抖落一身的灰暗窒闷。
☆☆☆
“三点半左右就出门了——”问罢管家老吴,翟雳的心头好不气馁。提早回来,竟还是迟了一步。他就怕她们俩会趁着蓝翎下课后到吃晚餐前的这段时间里“展开行动”,果然就像他所预料的一般,计划正在进行着——
只是,这会儿她俩会在哪里呢?翟雳思忖着:二人的车子都不在了,她们会去哪里呢?会不会是因防他而刻意而下的迷糊阵呢?昨晚,后院的相遇,一定已令她们有了心防。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们可能就匿候在蓝翎的学校附近伺机行动。
她们这回到底打算对蓝翎怎样呢?
翟雳着实不放心,决定还是去瞧瞧好了!
☆☆☆
“滚下去吧!”随着晓梅趾高气扬的吆喝,蓝翎已由晓梅的红色跑车后座被露茜一踹推出门外,并跌撞在五米路旁的篱笆前。
“在这么娇贵的车里被修理,顶新鲜的吧!?”踹蓝翎出车的露茜合上车门后睨她:“这也是明白的要让你知道,你没有好端端的坐在这车里的命。贱人,认命吧!你也配跟我抢男人,呸!”露茜恶狠狠地啐了蓝翎满脸的口水。
然后,“咻!”地一声,跑车驶离了。蓝翎抹去额头上的一口唾味,难支地站起,扶沿着篱笆,歪歪斜斜地走在绿丛间的小埂径上,勉力地走到后院底的后门处。
可不能进屋去,这种落魄样,怎能教病中的马爷爷给瞧见呢?万万不能的。她颓坐在后门处,不禁悲从中来。
她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脑中茫然无物;而凝目所视之处原该是一片的青翠,此刻却成了无际的灰白;甚至连春暖的微风轻轻袭来,在她感觉却是阵阵的冰冷,蓝翎那一对凄凉的眼神就融在眼前这片绿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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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会不会不是定在今天?诸多“会不会”将翟雳给引领到这后院的矮屋前一探,蓝翎竟真的还没归来。
那么,不是他怀疑错了,但是她们会在哪里整她呢?由蓝翎就读的学校一路兜绕回来,他并未发现她们三人的踪影啊?难道,她们俩会强截蓝翎去荒野外?或甚至就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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