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微蹙眉心口有些沉,谢清侧的那条腿要怎么才能保住,这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远处湖面上传来一阵喧闹声,胭脂抬头看去,原是她们刚头讨论的几位公子已然来了。
有几位正站在船头向这处频频望来,胭脂大致扫了一眼,谢清侧没有来。
船上的闺秀们见这情形面上心生欢喜,皆不约而同地透过被风轻轻荡起的纱帘看向船外。
不多时那头便派了小船来,上来几个小厮,其中一个胭脂在八宝楼时见过,是杜憬的小厮,“小禄儿请各位小姐安,我们家公子说今日出游竟能巧遇上各位小姐,便让小的来打声招呼,顺道送上珍馐楼的几道拿手点心,给几位小姐助兴。”
珍馐楼名为珍馐,那处的吃食只吃上一口便能念念不忘,若是想吃还得排上几月之久,可谓是千金难求了。
如今杜世子出手如此大方,且他本身无论无可挑剔,出身高门、世袭爵位,谁不想做广陵王妃?
杜憬这是轻轻松松就能虏获了一片芳心,可叹胭脂千方百计想替谢清侧讨个媳妇儿还障碍重重,难不成他谢清侧天生是个孤寡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看到有小精灵特地倒回去一条条补发评论,你们真的好捧场啊,第一本就有人这么捧场是真的很幸福,其实我都隐隐怀疑那个点击率是你们刷的,哈哈哈,我和你们说啊,我……哈哈哈……”
杜憬:“这次花重金把你们请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把上面那个话唠带走,不要让我们失望。”
南疆十鬼:“没问题,保证死无全尸。”
第43章
原道不是胭脂想得湖里游着来去, 而是小船仆从来来回回, 到底是名门世家不同凡响, 连这相看也是怎么折腾儿怎么来。
尚书千金莞尔一笑, 落落大方对小禄儿道:“那我们便谢过世子爷了, 只是世子爷既送了我们,我们总得送点什么回去。”她转头看向一船子的闺秀, 笑着问道:“该送回什么好?”
这倒是个难题, 贴身之物自然是不能送的, 她们随行也只带了瓜果点心, 总不能也回一样的礼,叫人看着失了诚意。
可不回礼吧,又是说不过去的, 倒是叫人有些为难。
小禄儿见众位闺秀苦思冥想,忙道:“各位小姐莫要为难, 我们世子爷已然让小的携了琴来,今日既然遇上了可要烦请小姐们妙手轻弹, 来一番以曲会友岂不妙哉!”
杜憬的妹妹听到此不由笑着嗔道:“你倒是会卖弄,哥哥原早就想好了,你竟然还让姐姐们这般苦恼,回去可绕不了你!”
小禄儿忙连声道着, “冤枉,奴才错了。”忙逃也似的退出船里,赶紧跑上小船一行人一溜烟就回去了。
众位闺秀看着摆在桌上的琴,个个跃跃欲试却又不敢上前。
实在有些顾虑, 这琴若是弹的好倒是能得个好名头。可若是弹不好,那可真就成了闻名京都的大笑话。
纱帘飘荡,那头已传来的悠远箫声,这事已然等不及再想,总不能让人家自顾自吹完了箫声,这边还没个人敢出来,那这一船子名门闺秀的脸可就丢完了。
“各位姐妹既然这般客气,那便让楼烟先献丑一番吧。”丁楼烟站起身冲众人微微点头走到摆琴的案前坐下,名琴美人自然是再相配不过。
她的手轻抚上琴弦,指尖微动一曲飘飘渺渺的琴声流出船外,在湖面上四散,顺着水间波澜缓缓荡开。
一萧一琴配合的极好,如同天籁之音。这一曲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曲终收了最后一个尾音,众人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船里一片寂静,闺秀各怀心思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
诚然,丁楼烟这一曲弹完还有谁敢上前,谁也不会傻到平白给人做了绿叶。
那头也再无回应,那萧吹的可与丁楼烟媲美甚至于锦上添花,自然也是头名。
胭脂心头微沉,她一听就知晓这是谁吹的萧。
谢明升上一世也是名门贵子精通乐律,吹得一手好箫,今日听来与前世相差无几,不过意境倒是更为宽阔了。
她又开始担心丁楼烟会看上谢明升,毕竟太谢清侧相比,他确实占了太多优势。
果不其然丁楼烟见没有人打算弹,便吩咐胭脂将琴送回去。
胭脂上前取琴时,丁楼烟看了自己一眼,胭脂便心中有了数,这一趟可得吹萧的公子看清楚。
胭脂和另外两个如同摆设般不言不语的丫鬟一道乘了小船过去,登了船便见几个小厮立在船头,显然是等着她们过来。
胭脂远远的就瞧见了谢清侧的小厮,倒是没想到他会来,如此这媒也好做了一些,免得她还要费心思去找他。
小厮将胭脂她们引进船里,船里几位或站或坐着谈笑的公子纷纷停下看来,与刚头那些软嫩嫩闹腾腾的香香闺秀不同,这一船可都是风流倜傥的男儿郎,唯一相同之处便是两船上的皆是秀色可餐,随便一个都能养活一座青楼。
胭脂于两摆设一同行礼,齐声声道:“奴婢向各位公子请安。”胭脂接着道:“小姐们吩咐奴婢将琴送还,另不知刚头吹箫的公子是哪位,烦请各位公子给小姐们解一解答?”
几位公子听得此言皆朗笑起来,其中一个白衣儿郎笑道:“可惜了这大好机会,早知道我便第一个来。”船里顿时一片笑闹声,皆相互取笑了起来。
胭脂趁乱抬头扫了一眼便看见了谢清侧。
他坐在靠窗处看着窗外,清隽雅致的气度如山间泉水透着微凉之意,这一船的欢闹于他无关,湖面上而来的微风拂来,那阵风荡过他的衣,向胭脂引面拂来叫人难以招架。
胭脂不错眼的看着,谢清侧见船中实在太过吵闹,才略略往船中看来正对了胭脂,他微微敛起了眉,如画的眉眼上染着透骨的凉薄又含了几分凛冽。
胭脂垂下眼睫不由有些担忧,他若是不配合这腿如何还保的住?
正想着她又忧心忡忡的研究了他的腿一眼,倒是够长的,这若是废了可怎么行,爬着走得多难看?
胭脂蹙了眉又不自觉看向他的脸,不想竟对上他突然严厉的眼神,胭脂不由微怔,疑惑不解。这又是怎么,她就打量打量还惹到他了不成?
杜憬瞧这丫鬟实在不会遮掩,真当旁人都是瞎子不成,这企图也太明显了些。他不由觉得好笑便轻咳了一声以作掩饰,对胭脂笑道:“你来猜猜这么多人里,哪一个是刚头吹箫的?”
杜憬这么一说,果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皆纷纷附和起来。
胭脂垂下头做出恭敬为难的模样,微微笑道:“几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奴婢瞧哪个都像是刚头吹箫的人,实在猜不出来。”
那白衣儿郎闻言率先笑出声,许是个浪荡惯了的,言语间不自觉带出几分调戏,“这丫头倒是嘴甜机灵,贯会哄人的。”他顿了顿又问道:“你说说你伺候的是哪家千金?”
胭脂缓缓抬眼看向他,面带三分假笑皮笑肉不笑道:“刚头弹琴的是谁,奴婢便是哪位小姐的婢女。”这人倒是运气好,要是搁以往在乱葬岗时的狗脾气遇上,还不得当场逮了吊在乱葬岗正中间,给那群孤魂野鬼当做玩具日日耍玩磨砺,她敢发誓就以那群孤魂野鬼的无聊程度,保证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的每个时辰都是不重复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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