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只管喝茶,等着看吧!”烟堇回头笑着说。
“你尝尝这茶,如今这里正时兴这个茶呢。”秦卿说。
烟堇打开盖子闻了一闻,“好香啊!”随后喝了一口,说:“是茉莉花茶?”
“你倒知道!”秦卿笑着说。
“南边吴府里倒是常喝这个茶,这如今这边也兴起来了。”烟堇说。
秦卿正要说话,透过纱帘远远地瞧见几个婆子走了过来。秦卿也喝了一口茶:“你瞧那里,好戏怕是要开始了。”
烟堇明白,两人只默默的饮着茶。
那几个婆子远远的也瞧见烟堇跟秦卿坐在里头,几个人悄悄的走到跟前,透过四面大开的木窗子往里瞧,烟堇也透过窗子瞧见他们,笑着打招呼说:“几位妈妈从哪里来?”
婆子们停住了,见了烟堇、秦卿,请了安。“大奶奶打发我们到库房里拿东西,姨奶奶怎么也在这里?”
“哎哟,可是我忘了呢,奶奶让我往库房来找大爷的东西,我还没进去呢!”
秦卿接着说:“我今日得了些好茶,正在这里给嫂子敬茶,没想倒耽误了嫂子的事儿,若是大哥怪起来,卿儿亲自去赔罪吧!”说得婆子们都笑了起来,“二爷,说那里话,依我们说,是该给姨奶奶敬杯茶的!”
“正好,我与你们一同进去吧?”烟堇出了亭子,跟着婆子们开了库房,拿了腰带交给刘氏。
秦卿等他们走远了,又开了库房,找了东西出来。
晚间,婆子们过来回话。来住媳妇问:“东西都备好了么?”
“备好了,今日从库房拿出来就换上了。”婆子回道。
“库房里可还有谁在?”刘氏沉不住气,问道。
“库房里没人,是我们过去才开的门。”又一个婆子说。
“姨奶奶没在里边?”来住媳妇问。
“姨奶奶没在里面,在外面凉亭里呢。”
“没有别人?”刘氏追问。
“没有别人……只二爷在亭子里,给姨奶奶敬茶。”婆子说。
“就只是喝茶,没别的?别是你们没看清?”刘氏说。
“那亭子大开着窗子,那薄纱似得帘子飘悠悠的,什么看不清呢!就只是喝茶来着。”几个婆子面面相觑,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刘氏的脸顿时拉下来。
来住媳妇儿关进了门,走过来说:“奶奶别急,一次不行还有二回。”
“还能怎么样呢?”刘氏气急败坏地说。
“婆子们的嘴用不上也不要紧,这次,总算是他们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话怎么说随咱们。”来住媳妇笑笑。
刘氏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来住媳妇悄悄的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儿,刘氏不住的点着头。
这天,秦瑛正在厅里喝着茶,刘氏和烟堇都在。刘氏跟秦瑛说着进宫谢恩的事。
忽然见秦卿气呼呼的走进来,身后的小厮抬着个被打的稀烂的小子。
“卿儿请大哥做主!”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秦瑛一把扶起秦卿,忙问:“这是怎么了?”又看看地上趴着的人,“你抬起头来!”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
“那是咱们府里来住的儿子!今儿个我正走在那里,听得他在那里正说着我!哼!哪里来的胆子!容你在这府里造谣生事!污蔑主子!”秦卿说完,只看着刘氏。
来住媳妇一听是自己的儿子,又见他被打得那个惨样子,只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瑛喝到。
“请大哥做主!那奴才居然污蔑我和姨奶奶有私情!大哥新娶的这姨奶奶我一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我们后院里,有大嫂子这边的丫头和珠儿跟着。一次是在咱们库房那边的亭子里,我给新嫂子敬了茶。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犯上。”说着,又踢了那小子一脚。那人连哼的气都险些没了。
“这小子居然跟婆子说姨奶奶跟二奶奶长的像,我乍一见着姨奶奶并不惊讶,大哥,这世间有的是相似之人,他们二人,我自是分辨的出来,在这儿当着大嫂还有这府里的人,我也说一句,姨奶奶绝不是二奶奶!”秦卿一口气说完。
刘氏低着头,脸色憋的像猪肝一样的红。
“大爷今日不罚他,卿儿不服!”秦卿又跪下说。
秦瑛扶起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来住媳妇,那媳妇磕头如捣蒜。秦瑛转过头又瞪了刘氏一眼,心中知道卿儿断不会和烟堇有私,明白又是刘氏那边捣的鬼。美人的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想处置他们无从下手,今日正好撞在这里。他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把这小子抬出去,打四十板子!吩咐下去,不许再用!来住教子不善,永不许进秦府!”
刘氏本想替来住媳妇求情,看秦瑛生了大气,连来住都发送了,知道求也无用。
秦瑛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进宫谢恩的事再不提起。
来住媳妇回家安顿了她儿子,大夫来看了说,怕是不中用了,就是好了也是废人一个了。来住眼看如今儿子成了残废,自己的差事又丢了,气急败坏地拿着来住媳妇撒了一回气,出去吃酒去了。
来住媳妇只是哭,两个眼睛鼓凸凸的,像金鱼的眼睛一般。等她儿子睡的安稳了,才过来找刘氏。
“奶奶,求奶奶救救我。”来住媳妇跪在地下,哭着说。
“眼下能怎么样呢?大爷生了大气,连我也怪上了,怎么开口呢!说起来……”刘氏用手指着她,“你那儿子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叫他抓了个正着……”
“奶奶好歹去求求宫里的娘娘,或许有办法。”来住媳妇止住了哭,说道。
“正好明日去谢恩的时候,我去问问娘娘就是了。”刘氏说。
来住媳妇惦记着她儿子,不敢在这儿多待。听刘氏如此说了,才放心的回去了。她儿子后半夜醒来,只哼哼唧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住媳妇递了碗热水给他,她儿子接了,那双手肿的像葫芦似的,哆哆嗦嗦拿不稳碗。来住媳妇看见心疼不已,抱着她儿子大哭起来。
次日,刘氏派小丫头去请秦瑛一起进宫谢恩。小丫头回说:“大爷说身体不适,不能进宫去了,还请奶奶代为解释。”
刘氏心中明白,只得自己穿戴了进宫去了。到了宫门口,早有太监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回来说:“贤妃娘娘这几日不得闲,请奶奶先回吧,改日再请您来。”
刘氏听了也诧异,无奈只好坐车回来了。
来住媳妇一早过来等刘氏,只见刘氏才出去又回来,忙问怎么了。
刘氏照实说了。半响又对她说:“这下我也没法儿了。”
当晚来住媳妇回家,掀开帘子进屋来,只见她儿子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已经没气了!来住媳妇扑到他身上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儿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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