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奶奶扯扯嘴角,说道:“你不懂,我这个大哥是最好面子的,而且骨子里是极度自私,对二姨娘母子三人的偏心已经偏到没边了。
若是这事不快刀斩乱麻,拿出足够威胁到我那个大哥自身利益的条件,他只会拖着,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我的脸已经毁了,就只能把银子拿回去好保住我知州夫人的身份。至于娘家,反正这些年我没靠着娘家不也一样过来了。这些年最难过的日子我已经熬过了,我不信还能比之前过得更差。”
这话徐嬷嬷也懂,她是二姑奶奶的奶娘,从苏府陪着二姑奶奶到了知州府,当初二姑奶奶嫁给知州并不光彩,是使了手段的,为了这婚事还跟苏何氏他们闹翻了,这也是二姑奶奶这么多年没回来过的原因。
刚嫁到知州府的时候二姑奶奶并不得宠,原配留下的一子一女也不好想与,更别说后宅那些个姨娘了,那段日子二姑奶奶过的还不如个得宠的姨娘,现在想起那段日子都觉得心酸,夫人说的对,日子再难过还能比这更差吗?好歹夫人已经生了玲珑小姐,还是知州府的当家夫人。
二姑奶奶让徐嬷嬷退下了,她闭目坐在软塌上,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有些激进了,但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早就见识过苏国兴的偏心和凉薄了。
想当初黄婧荷已经生下嫡长子苏元嘉了,苏国兴为了掩盖二姨娘未婚有孕的事实,帮着二姨娘陷害黄婧荷,让大家以为是黄婧荷害二姨娘早产的,最后还让刚出月子不久黄婧荷去小佛堂住了半月,这才让黄婧荷的身子落下了病根。
一个连嫡长子和发妻都不顾的人,她还能指望什么,她仰仗的不过是在苏国兴年少时碰巧救过他一命,和一丝血缘而以,这些虚的东西又能撑多久?
她现在能抓住就只有知州夫人这个身份了,所以现在她要趁着她手里还有利可以让苏国兴图,拿到五千两银子回知州府去。
……水月轩
平嬷嬷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凝重说道:“禀二姨娘,二少爷,奴婢去晚了,那丫头已经没了。”
苏元思脸色一变问道:“怎么回事?”
平嬷嬷回道:“回二少爷,说是在花园里滑了一跤撞在假山上没的。”
二姨娘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巧?”
苏元思面色阴沉,想着是呀,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滑了一跤,苏元思思索了一阵,连忙吩咐平嬷嬷去打听打听那个小丫头滑倒时候的具体情况,身边有什么人等等。
平嬷嬷得了吩咐连忙去办了。
二姨娘看着苏元思说道:“元思,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把这个亏吃了?为娘不甘心。”二姨娘绞着手帕一脸的愤然。
苏元思现在倒是没二姨娘的反应这么大了,一脸平静的说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平白吃亏的。”就算那个丫头死了,这事左右不过是三姨娘和苏妙安二者之一,他两人都报复就行了。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平嬷嬷才回来,她说道:“回二姨娘、二少爷,奴婢打听到那丫头滑倒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发现这事的是一个负责花园洒扫的小丫头,她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苏元思皱皱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背后的人如此费尽心思算计,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出纰漏。
苏元思看着二姨娘说道:“娘,这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养身体,这事就交给我。”
二姨娘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她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经不起折腾,只好点点头,心想着等她身体再来跟她们算账。她看着苏元思动动嘴皮还是没能开口解释他是否早产一事。
苏元思看着二姨娘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实话苏元思咋一听到自己是二姨娘跟苏国兴无媒苟合的结果,心里还是觉得难堪,但那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只要现在他是苏家的二少爷就够了。不过二姨娘没开口提及这事,苏元思也不会主动去提,他交代平嬷嬷照顾好二姨娘便离去了。
二姨娘看着苏元思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声对平嬷嬷说道:“你说元思会怪我吗?”
平嬷嬷连忙劝慰道:“二少爷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会怨姨娘的。”
二姨娘垂眸道:“希望如此吧。”
次日一早,妙安用过早饭,便让潘嬷嬷把她装钱的盒子拿过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千两银子,带着潘嬷嬷还有白瑶一起去了二姑奶奶的院子。
她昨日在书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二姑奶奶似乎知道很多过去的隐情,其中不乏还有一些是关于她母亲的,昨日她在盛怒之下也说漏了几句,所以今日才想着去拜访一番。
潘嬷嬷虽是好奇妙安拿那么多钱干嘛,但是苏妙安不说,那她也就不问,紧守着做下人的本分。
苏妙安被徐嬷嬷引进屋里的时候,二姑奶奶正坐歪在软塌上,妙安上前给二姑奶奶见了一礼,二姑奶奶淡淡的说道:“苏大小姐平日里连惠然居的院门都舍不得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难不成是来给我送银子的?”
苏妙安笑了笑,她这个小姑姑心眼儿还真是不大,现在还来讽刺她拒绝玲珑邀请的事,她看着二姑奶奶说道:“小姑姑真是神机妙算,侄女今天就是来给您送银子的。”
二姑奶奶听了苏妙安的话才来了点精神,看着苏妙安说道:“难得你们这么快就把五千两银子凑齐了,早知道就该多要点的。”
苏妙安抽了抽嘴角,说道:“侄女可没本事这么快凑齐五千两银子,不过若是小姑姑不嫌少,侄女这里还是有一千两银子可以孝敬小姑姑的。”说罢苏妙安笑眯眯的看着二姑奶奶。
二姑奶奶可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还是一顿不便宜的大餐,但是她心动了,她之前攒的银子都用来抵债了,这次回去把五千两银子的漏洞补齐之后,她手里是一点余钱都没了,即便她还是当家夫人,但手里没钱也不好办事。所以她才问道:“条件是什么?”
苏妙安眨眨眼睛,说道:“侄女就想听听小姑姑讲讲苏府的旧事,若是有关我母亲的更好,毕竟侄女与母亲相处的时间甚少,就想多了解了解关于她的事,不知小姑姑可能成全侄女的一片孝心?”
二姑奶奶轻嗤一声,什么一片孝心,不过就是想从她这儿打听苏府的旧事罢了,看来她这个侄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样也好,她害怕二姨娘以后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会让她心有不甘,想着二姑奶奶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上的伤口。
二姑奶奶勾勾唇说道:“做姑姑的怎么会不成全侄女的一番孝心呢?”说罢屏退了屋里的下人,只留下了徐嬷嬷和潘嬷嬷二人。
二姑奶奶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苏妙安回道:“小姑姑把你知道都告诉我吧。”说罢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二姑奶奶,像极了林间的小鹿,让人不忍拒绝。
二姑奶奶“啧啧”两声,她这个侄女还真是贪心,不过她也没拒绝,她这次几乎是彻底与苏家撕破脸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就此便宜了二姨娘那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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