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墨:“……”
靠!
他转过身,淡淡道:“松手!”
“不松。”
皎月回答得干脆,却低估了这条尾巴对殊墨而言有多大的力道……她话音刚刚落下,怀里还抱着的那条尾巴就猛地往水面一扬,甚至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跟着在天上飞了一圈,然后落回水里。
之前还抱在怀里尾巴?
呵,早自由了。
殊墨窜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把头发甩到身后,摇头吐了口气,回头就看到皎月才从水里冒出头来,还他妈给他吐泡泡装萌?
萌个鸟蛋,你顶多算个智障。
殊墨回头把她从水里拎起来,拖着她往岸边游,同时说道:“我是活不了那么久了,你现在回来也没有用。”
“我可以看看你啊。”
皎月被他拖着也一点不觉得吃力。
很奇怪的感觉,水为他所用,也爱屋及乌。
这样的感觉很自在。
她伸出手,搭在殊墨的后背上,又顺着后背搭在他肩上,然后直接身体一甩就扒拉到他背上去了,压着他的头发,疼得他鼻子一歪:“能不能安分点儿?”
“不能。”
皎月把他头发拨到胸前,双手搂着他脖子就道:“你还没背过我呢。”
殊墨的速度慢了下来,听见这话就是一声嗤笑:“你是腿瘸了还是尾巴没了?”
皎月用尾巴蹭他的鱼身,笑道:“我是舍不得你。”
殊墨听见这话就嗤了一声:“舍不得还让我干苦力?”
“以后啊就没得……干咯,趁着现在,你可要多干点儿呐……”皎月的话说到最后居然唱了起来,那调调很奇怪,也很搞笑。
嗯……如果殊墨没记错的话,那种调子通常适用于鲛族求偶时候。
殊墨:“……”
皎月见他不回答,就笑了笑,摸着他的头发又问:“殊墨,你会唱歌吗?”
这问题,刚开始捡他回去的时候,她就问过。
那时候他说的是不会。
而现在,殊墨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不会。”
“你是鲛人。”皎月皱眉,道:“你唱给我听听,还没有雄鲛给我唱过,你唱给我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话音落下,她就从他背上顺着胳膊滑了下来,又对他道:“我现在要你抱我。”
殊墨:“……”
就你他妈的事儿多。
殊墨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深蓝色的发丝鱼尾,像最美的景色,看得殊墨眼睛一疼。
“魔不会唱歌,魔只会念咒。”他闭了闭眼,之后才回答她的问题:“念什么是什么,尤其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咒。”
皎月笑道:“那你给我念个咒吧。”
殊墨低头看她:“???”
皎月捋了捋他垂在胸前的那缕蓝色发丝,轻声道:“你给我念一个以后每天都想你想得生不如死的咒。”
“……”
殊墨带着皎月上了岸,岸边满是芦苇荡,风一吹就簌簌作响。
他却无暇欣赏聆听这自然的美妙歌声。
他施法压断了一大片芦苇荡,把皎月丢了上去,之后,自己也拖着渐渐化出双腿的尾巴走了上去。
芦苇荡不似平地,走在上面,总也有些刺痛的感觉。
他这双腿,还是没能习惯这人类的身体。
皎月就规规矩矩地坐在边上,像是一个等着被审判的犯人。
殊墨见状就嗤笑一声,跟着坐了过去,拧了拧衣袍上还没滚落下去的水珠,淡淡问:“皎月,你做事都这么不计后果的吗?”
“大概吧。”皎月说得很随意:“我到现在为止,总共也只做了两件事,好像都没想过后果。”
☆、第64章 易命
她浑浑噩噩几百年,知道自己的斤两, 就算平时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幻想, 但也止步于幻想的地步。
而她所说的两件事,都和殊墨有关。
一是跟他走。
二是爱上他。
做这两件事, 需要思考后果吗?
完全不需要。
前者是因为她想有不同于过去的生活,后者, 则只是因为她想爱他而已。
想到此, 皎月就垂下头,嘟囔道:“我才懒得管什么后果, 是你说话不算话的啊,殊墨。”
殊墨听见这话也静默了许久, 之后才叹道:“来不及了,皎月。”
皎月一听他这话就赌气似地嚷嚷:“是你自己不想, 说什么来不及……”
殊墨轻声道:“以前跟你说过的六合四海, 宇内八荒……其实我比你更想去看看。”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随后偏头看着皎月, 继续道:“有些记忆我生来就有, 也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奇怪印象, 曾经一度我梦魇里全是血腥杀戮,眼里仿佛只装得下仇恨怨憎……我知道世间有很多很多属于众生的七情六欲, 我很向往,但我没办法拥有。这就跟我很想看看四海之上的九霄究竟有多高一样,我不是真龙, 所以我飞不上去。”
“我可以的。”皎月一听他这话,就连忙把翅膀展开,晃晃给他看,说道:“殊墨,我可以带你去。”
殊墨轻笑起来,伸手去摸摸了摸她的羽翼。
第一次他碰她翅膀的时候,她还试图躲藏,而现在,她巴不得把这双翅膀剁下来安到他的背上。
“我很羡慕你。”殊墨看着她的双翼,眼里隐约有着几分向往:“若我能背生双翼,三百年前我就离开四海了,这天地怕也是已经走遍了……”
他也不会这么怅然。
总觉得走这一遭人世,他遗落了什么东西。
皎月一听他这话,就忍不住道:“那你肯定不会认识我了。”
“那倒也是。”殊墨轻笑起来。
皎月听着他低低的笑声,不由偏头凝视,目光落在他看着前方的瞳孔,微微有些酸涩。
她问:“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殊墨失笑:“皎月,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他心态可真好啊。
死亡这种事看得比她还开。
皎月觉得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在被人欺负了的时候寻短见要自杀的把戏,在他面前大概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她把生死当做儿戏。
他把生死当做归处。
想到此皎月就忍不住摇头摆脑,捂着耳朵道:“我不懂,我不听,你住口!”
尽管她表示了不想听,但殊墨还是继续开口,说道:“我是魔,这具身体这个灵魂之中究竟有多少实力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等现在的魔神苏醒,我要么是被他吞噬成为他的力量,要么就为他所用,做他的走狗。到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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