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到玉辞心的话,连忙上前带路,将她引到了知冬房间的门口。
“知冬姐姐就在里面了。”少年指了指前方半掩着的房门,她站在门外,还能闻到一阵阵药香。想来知冬应该是受伤不轻,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药材味道。
玉辞心屏退了那个给她带路的少年,她带着烟凝一步步走进了知冬的房间里。
只见此刻的知冬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的肩膀上有包扎的痕迹,听到有动静,她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迷迷糊糊的看到了男装打扮的玉辞心,陌生的面孔,让她有些警觉起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知冬虚弱的开口,看着玉辞心的目光带着警惕。
“知冬,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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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账册
清脆的女声传来,让知冬的眸子一亮,有些惊喜的问:“主子,是你吗?你来了?”
“嗯,是我。”玉辞心点了点头,看着知冬眼里的惊喜,有些愣愣的,啥时候这丫头这么期待她来了?
知冬确认了来人是自己的主子,连忙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向她行礼,却在刚刚动弹的时候被玉辞心给按住了,将她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受那么重的伤还逞什么能,好好给我在床上休息,养好伤为止!”刚才她将知冬按回去的时候,大致的看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口,左肩的肩胛骨位置应该是被箭矢穿透了,虽然包扎好了,但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还是有血水渗出。不过看样子应该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及筋骨,不然也不能支撑着起床了。
知冬的腰腹部还有一条宽一尺,深两指的伤口,应该是被利剑划伤的,不过幸好不是要害部位,不然她早就去见如来佛祖了。
除了这两处明显的伤口以外,知冬的身上可能还有些细小的暗伤。只不过她躺在床上,不宜动作太大,玉辞心就没有再细查。
“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你们来时我是怎么说的?让你们的一切行动都以保全性命为基础,结果你倒好,弄得这么惨,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肩头的箭伤再偏那么两指,再精湛的医术都救不活你!”玉辞心看着苍白着脸色的知冬,心里不由得翻起了薄怒,她明明之前交待好的,这几个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主子息怒,知冬以后再也不鲁莽行事了。”知冬躺在床上,对上自家主子含怒的眸子,她咬了咬唇,认着错。
“说说吧,这两天湘州城门口的戒严和你前两天的查探有什么关系?”玉辞心双手环胸,在屋子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准备听知冬接下来的解释。
“主子,知冬前两天去了一趟巡抚府,按照画梅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去探听一下虚实。却无意间闯入了巡抚的书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到巡抚周世武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管家,知冬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这一躲就躲了接近半个时辰,然后就看到他们神神秘秘的把一本册子放到了一个书架顶端的暗格里。待他们走后,我将暗格里他们放进去的册子取了出来。出了书房,就在门口撞见了折回来的周世武,这一身伤就是当时跑的时候受的。”知冬将那天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还顺带说了她拿回来的那本册子上记录了什么。
“所以说,你拿到手的那本册子是历年来周世武收受贿赂的账册?”玉辞心有些惊疑,这知冬是什么运气啊,夜探个巡抚府就顺走了人家贪污腐败的证据,难怪这两天湘州城门口会查的这么严了,这东西要是流了出去,周世武就算是有两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在知冬的描述下,玉辞心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了那本账册,拿到手中翻阅起来。随着一页页的翻看,她的眉头越皱越深。这个湘州巡抚,官职不算大,没想到贪污下来的钱财都堪比半个国库了,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玉辞心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烟凝在看到账册不是她爹爹的那本小册子的时候眼中明显有着失落,但是她随着她的翻阅,看到了账册上面出现的好几个熟悉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纤长的指尖狠狠扣进了掌心,一阵刺痛传来,丝丝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流下,滴了几滴在地面上。
将整本账册的内容浏览完,玉辞心深吸了口气将其合上,根据这里面记载的,那周世武简直可以用“贪得无厌”四个字来形容他。完全可以和当年大清朝的第一贪官和珅相提并论了。
总结就一句话:没有最贪,只有更贪!
“难怪你会伤的这么重了,不是没有原因啊!不过你在重伤之下还能成功逃离,不可谓不幸运。如今巡抚府被打草惊蛇了一番,这段时间最好是别有异动了,稍后等知春她们三个回来后我再和她们商议接下来的计划,至于你,还是好好养伤要紧。”说着玉辞心又再次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知冬,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转身看向烟凝的时候,才注意到她脚边有几滴鲜红,她顺势看了上去,就到看烟凝紧握成拳的手,连忙抓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问道:“烟凝,你这是怎么了?自己将手心掐成这样,都流血了也没感觉到痛吗?”
“郡主,烟凝没事的,只是在账册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一时没注意。”烟凝回过神,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说实话,她并没有感觉到痛,因为心里的痛远远比身体上的痛更让她难受。
账册上出现的那几个人的名字无一不是她爹爹曾经的衷心下属,可如今却每年都向湘州巡抚周世武敬献那么多银两,这让她怎么想?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会不会也有他们的参与?她阮家的冤屈是不是他们一手推就的?
这些问题一瞬间闪过烟凝的脑海,她没有答案,也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揣测,但是她就是心里好难受。她爹爹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落得个含冤而死的下场,他昔日的下属,却活的如此的逍遥快活。老天真的是不公平,不但好人没好报,还让坏人那么自在逍遥。
“你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来了,那么当年你爹的案子凡是参与到其中的,一个都跑不掉。”玉辞心握了握烟凝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
烟凝冲她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前几日玉辞心送她的那瓶药膏,涂抹在手心里。
为了让知冬安心养伤,玉辞心问完该问的,就拿着账本和烟凝去了院子里。
这个宅院里除了门口那两个守门的少年和屋子里养伤的知冬,就没有别人了,估计都被知春派出去了吧。
在院子的石凳上坐着等到了傍晚,知春她们三个才陆陆续续的回来,见到院中陌生容颜的玉辞心,她们皆是一震,以为院子里闯入了什么人,连忙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她和烟凝。
直到玉辞心轻声一笑,然后道出了她们几人的名字,知春等人才放下心来,原来是主子驾临,害她们虚惊了一场。
华灯初上,那些被派出去的人都回到了小院里,玉辞心粗略的看了看,很好,一个都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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