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上那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疤痕便清清楚楚的映在她的眼底。
那得是多深的伤,才能留下如此经年不褪的疤?
柏氿的眼眶忽然一涩,渐渐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水光雾气。
“殷瑢……”她低低唤道。
“嗯?”殷瑢蹭在她的脖子边上含含糊糊应着。
柏氿一颤,继续道:“你小时候……”
殷瑢一顿,忽然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我小时候可惨了。”
他这般说着,却像是在撒娇,又抚着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唇角,道:“所以,你就不准备心疼心疼我么……?”
“你这样绑着我,我怎么……”柏氿说着,忽然咬咬下唇,涨红了脸。
殷瑢挑眉一笑,伸出手去解开了那绑住她手腕的腰带。随后又支着头侧卧在她身边,眉眼含笑的等着她来“心疼”。
他这模样太过妖异浪荡,柏氿看得脸上一烫,垂眸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侧过身朝他靠近了些。
他身上的伤疤大多都是狰狞可怖的,一眼便足以惊心。最触目惊心的却是他心头那一块比手掌还大的灰色疤痕。
如今这疤痕上又添了一道三棱状的箭伤,箭伤结了紫黑的痂,痂下不断跳动着的,是他那颗装满了阴谋算计的心,伤痕累累,却依旧如此温暖。
柏氿忽然伸手抱住了殷瑢的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随后,她便朝他那触目惊心的心口吻了下去。
她吻得很轻,仿佛白雪轻飘飘栖在梅花花瓣上,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担心她的力道稍重一些,便会唤醒当年他那样惨痛的记忆。
日落云遮月,星辰四起,晕开在柏氿湖光粼粼的眼底。
她缓缓的撑起身体,乌发从她光洁的肩头滑下来,掠过一道乌亮的光。
柏氿伸出手覆在殷瑢的心口,触着他那沉而有力的声声心跳,微红着脸,抬头看进他的眼底,随后道:“我的。”
我的。
你的心是我的。
殷瑢眸光一沉,柏氿又俯下身来,吻上了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颈边吮咬一番,留下一个嫣红嫣红的小草莓,道:“标个记号。”
殷瑢那沉沉的眼睛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捏着柏氿的下巴咬上了她的唇。
他扣住她的腰,正准备转个身调换一下二人的位置,柏氿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曲起腿来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这个动作太莽撞,殷瑢顿时喉头一紧,竭尽全力绷住了身体才硬是克制着没去伤了她。
柏氿却像是没有察觉到此时的危险一般,又奋力往前一探,也不知是去探什么东西,动作间却是一不留神压到了殷瑢的脑袋……用胸。
……啊,真是个磨人又要命的小妖精……
殷瑢埋在这样云层般绵软的海洋里,护着柏氿的腰,想。
柏氿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刹那间的旖旎,迅速伸手捞起那本被丢在床角的《中原战事录》,啪的一下拍到殷瑢的脸上,兴冲冲道:“我赢了!”
殷瑢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忍着体内如岩浆般翻涌的冲动,哑声道:“……嗯,你赢了。”
柏氿听得眼睛一亮,坐起身来,笑哈哈道:“想不到你这位英明神武的杀神世子殿下也会有沉迷美色失策认输的一天!”
说着,柏氿又兴冲冲翻开手里那本《中原战事录》,翻到其中某一页,指着那页中的某一个句子朝殷瑢道:“你看看你自己三岁的时候是怎么评价历史上那位声色犬马最后亡国的周湘王的——耽于美色,愚蠢之极!哈哈哈哈——”
柏氿笑眯眯拍拍殷瑢的脸颊,嘲笑道:“耽于美色,愚蠢之极。”
殷瑢挑挑眉,也不恼。他捉住柏氿拍在他脸边的爪子,放在唇边吻了吻。
灼热如烈焰惊心。
柏氿忽然噤了声。
殷瑢轻笑着撑起身体坐起来,面对面将她与自己揽得更近一些。
滚烫而骇人的心跳里,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我不耽于美色,我只耽于你。”
柏氿一怔,殷瑢又咬了咬她的耳垂,道:“若是有朝一日,有人用你来对付我,那我一定会……缴械投降。”
他的声音有些哑,柏氿听得鼻子微微一酸,殷瑢又抚上了她的背,摸索着寻到那绑着肚兜的结。
柏氿耳尖一热,浑身僵硬得要命,却终是抬起手臂缓缓的抱住了他,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没有说话。
殷瑢抚了抚她的后脑,偏过头来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
衣衫散落如流云。
肌肤为亲,灼了心跳。
柏氿埋在殷瑢的肩头,又羞又窘得一动也不敢动。
殷瑢拥着她,轻而柔的将她放倒在床上,撑起了身体在上方细细的欣赏着她。
他的目光太沉,柏氿下意识就想要收紧了手臂将自己遮起来,她才抬起了手,却被他捉住按在两边。
她从未与谁这般坦诚过,柏氿咬了咬牙,偏过头避开他那摄人心魄的眸光,将自己埋进枕头里,不太想去面对现下的局势,涨红了脸,道:“你别这样看我……”
“为何?”殷瑢轻笑着明知故问,伸出手将她从枕头里挖出来,逼着她迎上他那脉脉深沉的眸色,“风景美如斯,当细细赏之……”
柏氿在他那样迫人的眸光里,噌的熟了,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握紧了拳咬牙骂道:“你闭嘴!”
殷瑢低笑一下,吻了下来。
他占着她的唇,又卷住了她的舌,热烈的纠缠了一番,直至她的嘴唇微微发肿之后才放开了她,伸出拇指来抹过她的下唇,道:“这儿是我的。”
柏氿一愣,殷瑢又在她的脖子上烙下几枚红痕,“这儿也是我的。”
言罢他又一路往下,沿途种下那嫣红的印记,直到碰到缠在她腰上的纱布。他隔着纱布寻到她的伤口,轻轻吻了吻。
“都是我的……”他撑起身体,自上而下的望着她。
柏氿侧着头微微喘息着,抬眼又见殷瑢伸出了手,覆在她的心口,低低问道:“这里,是谁的?”
柏氿咬了咬唇,觉得那个答案实在是羞于启齿,干脆伸出手来掐住殷瑢的下巴,将他拉近了些,皱眉道:“吵死了。”
随后她便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封了口。
相缠,如此热烈。
那本《中原战事录》被殷瑢丢到了地上,微风荡进帐子里,掀得书页哗啦啦响。
半晌,殷瑢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柏氿埋在他的胸口,红扑扑的抬起了头,却见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低低道:“还有十三天,就可以……”
殷瑢轻笑着,没再说下去。
“……你倒是记得清楚……”柏氿别开眼睛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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