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取下银链,对着朦胧的灯光看了看:银链静静地反射着晕黄的光,没有什么特别。他想了想,收起魂力波动又观察了一会,星海里一片黑暗,也没有什么特别。
李家视这个东西为珍宝,康庭斯。雨果千里迢迢来袭也是为了这个东西。除了遮蔽魂力波动,还能抵挡魂力攻击,当然不能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银链。
他正想深入思考一番,卧室的门却被敲响了。简墨看见深红色的涡轮在门外,便起身开门。
门外连蔚神情有些紧张,看见简墨一脸平静,知道自己担心多余了:“我突然看见你的魂力波动——你没事吧?”
简墨摇头,让连蔚进来:“我只是想研究一下镇魂印。”这么多年就这么贴身带着,简墨对它太过熟悉,熟悉到几乎要忽略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他还真没有刻意去探究它的兴趣。
连蔚看这他手上的银链:“有什么发现吗?”
简墨正想说没有,忽然一个念头涌上来,看着连蔚道:“我想亲眼看看其他人带上镇魂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连蔚理所当然成了这个常识的最佳人选。他特地放缓了佩戴的过程,好让简墨仔细观察每个细节。
银链一接触到连蔚,简墨就“看见”那深红色的涡轮变得暗淡了一些。这种暗淡的过程是这样,显示波动光团中本来光芒最暗淡的一部分几乎消失了,如果不是刻意去观察,根本不会发现那个地方原来是有波动存在的,然后的其他部分整体亮度降低了一节;随着银链接触连蔚的部位越多,更多低亮度的地方消失了……原来清晰的涡轮形状慢慢变得残破不全,看上去好像是电影特效,橙色的火团,倾尽生命般的燃烧,直到可燃物质耗尽,无数光点才慢慢暗淡下来,变成下黑暗中难以被辨识的灰烬,直到最后一点亮光消失殆尽,便一切尽归幽暗的星海。
简墨下意识想去摸一摸,看自己能不能感受到魂力波动。因为“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他的手虽然是探向那个方向,所以还是探索了一下,才真切感觉到一阵阵有力的脉动。
简墨让连蔚取下镇魂印,然后又试了一次。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看的见的原因,还是因为精神力集中的原因,这次他才抬起手,稍一靠近,就感觉到了脉动。
有了这个对比,简墨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带上镇魂印后的魂力波动受到一定束缚,除非非常接近,否则难以感觉到。而没有束缚的魂力波动只要刻意去感受,稍一靠近就可以感受的到。
然而简墨又皱起眉头,按照这个说法,以自己的魂力波动的量级岂不是只要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感受到。
连蔚听到简墨这个疑问后否认道:“除非是你的魂力波动变化非常剧烈,哪怕我在你身边,我是感受不到你的魂力波动的。这有两种可能,一时我的魂力敏感度不如你,你能感受到的我却感受不到。还有一种可能,正是因为你的魂力波动量级与一般造纸师差距太大,所以很多适用于其他人原则病不适用于你。你不是曾经说过,你第一次见到康庭斯是在点睛纸笔总部吗?你都‘看见’他的魂力波动了,他却没有发现你。由此我可以推测,因为你的魂力波动量级过大,康庭斯置身其中,感触处处都差不多的,加上本身他也‘看’不到你的魂力波动,所以无法感知你的位置。”
“适才你带着镇魂印,我什么都看不见你。而你接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光暗的变换,而等我适应了光后,无论‘看’哪里都是一片明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在这个房间,想找到你也是很难。”
简墨觉得这个解释还是可以接受的。
连蔚看这阳台上正静静倾听两人说话的简要,忽然道:“简要,你过来带着试试看。”
简要微微一怔,镇魂印是用来保护原人的魂力波动的,魂力攻击对纸人根本无效,带不带也没有什么意义。本来纸人的魂晶就很难感觉到,带上镇魂印,该不会完全就消失了吧。
简要虽然也不明白连蔚的意思,但还是从善如流,接过银链慢慢带上自己的脖子。
结果却让两个都有辨魂能力的人吃惊:能够掩盖简墨如此庞大的魂力波动的镇魂印居然对简要无效。
那颗幽若蓝海的晶体,依旧清晰的在两人的面前悬浮着。
简要不知道他们看见什么,表情是如此的惊讶,接着便望见简墨慢慢的伸手过来,在他身边某个位置轻轻的覆上。他自己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能够感受到。”简墨迟疑得说,“和平常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镇魂印对纸人看来无效。”连蔚总结,“魂力攻击对纸人无效,镇魂印对纸人也无效。”
两人对望一眼:这是个什么原因?
最后还是简要开口:“时间不早了,还是休息吧。反正少爷还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慢慢研究呢。”
可惜第二天早上在床上睡得正酣畅的简墨却被简要强行叫醒的。他有些不乐意地看着简要:“有什么事情吗?”
“少爷,李君珲死了。”
等到简墨找到还丢在梦的另一半神智后,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真的出事了……死的是,李君珲?”
此时此刻知道李君珲死去的人还不多。
但是每个知道的人都和简墨有同样的惊讶,他们惊讶过后第一个念头是,李君珲是在保护李家老爷子的时候被误伤了吧,真是个孝顺的儿子。然而事实是,李君珲是在凌晨一点一个人死在他的书房里的,当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李德彰看着次子的遗体,面容苍老了许多,显得苍白而憔悴,和宴会时的红光满面完全不一样。
他想起那天自己还不高兴地斥责了这个儿子几句,然而那几句话就成为自己和他说的最后的话。伸手盖在次子闭合的眼睛上,李德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老泪从紧闭得眼缝里滚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
李铭眼圈红红地扶住自己的老爹,想要安慰他,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安慰起。
二十年前大哥死了,二十年后二哥死了。李家的两支中流砥柱就这么先后折断,不能不说李家真是太倒霉了。
而且二哥死的太……出乎意料。老爹虽然不是李家家主,但是自从大哥死后,他虽然让二哥接任人家主的位置,但实际上没有同大哥在的时候一样将所有的权利都下放给了二哥。可以说老爹是李家的太上皇,退居幕后的最高话语权,又是寿宴的主角。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挑衅李家的权威,想要报复李家,想要引起最大的轰动,目标自然应该是老爷子无疑。然而,死的却是二哥。
这到底是误伤,还是,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二哥?
如果是这样,李铭的目光从停尸床上的二哥,转向老爹,再移到靠在一边面容疲惫的三哥,最后落到失魂落魄的李微生,表情看似沉痛的李微言身上,一种极不好的预感逐渐冒出来——说句不恭顺的话,如果死的是老爹,继承更多权利的二哥自然能够更大程度上掌控李家的势力。虽然没有大哥的魄力和能力,可只要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二哥守成是足够了。李家的实力虽然会被削弱,但是不会乱。可是现在死的却是二哥,如今李家面对的局面的可就极端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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