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_素子花殇【完结】(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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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没说,是没敢说。

  因为男人的脸色依旧很不好。

  见他眉毛上和睫毛上都是灰,她非常顺手,也非常自然而然地抬手去拂,男人却是正好举步朝厢房的方向走,她的手便堪堪错过。

  其实,手落在半空中的不是她一人,弦音亦是。

  弦音正好踮着脚尖在拂他的后衣领,也不意一直纹丝不动的他怎么就突然移步,因为踮着脚,他突然撤离,她还朝前栽扑了一步,差点撞到李襄韵。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谢谢李姑娘。”弦音赶紧又是道歉,又是道谢。

  “没事。”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上,传来男人寒如飞霜的声音:“聂弦音,给本王滚过来!”

  弦音心口一撞,看向男人缓步走向厢房的背影,完了,要算账了!

  也不知他会从哪一笔账算起?

  咬了咬唇,她看看李襄韵,又看看管深。

  前者只是轻凝了眸光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后者管深微微一叹:“王爷爱干净,你虽是好心,可撒灰却是有些莽撞了。”

  然后,则是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弦音没吭声,管深以为卞惊寒是因为方才撒灰之事生气,可她心知,何止这一件,最生气的,是她落入贼人之手吧。

  硬着头皮,她不情不愿地跟过去。

  进了厢房,卞惊寒撩袍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来,她低着脑袋,双手绞着衣襟,站在他面前。

  不敢抬头看他,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视线盘旋在她的身上。

  如芒如刺。

  “想必,你有很多话要对本王说吧!”

  卞惊寒率先开了口,语气很平静,但是,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心里的惧意所致,她却生生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弦音长睫轻颤,她就说吧,他不是因为撒灰一件事在生气,因为在这之前,他已是气得不轻,理都不理她,好不容易理了一次,是大吼一声,本来就是她的错!

  总归是要有所交代,躲是躲不过,回避也是回避不了的。

  强自敛了心神,她缓缓抬起头。

  2 第271章 极力隐忍(1更)

  “对不起,我错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任何时候首先承认错误总归没毛病、最稳妥。

  卞惊寒没接话,就凝着她,她又感觉到了那种慑人的气场和压力,很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她继续。

  “那夜在仙居屋客栈,我担心流云对我下毒手,想要跟管家大人和薛富大哥他们一间房,王爷不同意,我心里的确有些气恼,最主要的,还是害怕,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流云想要对我下手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我不敢呆在客栈里,就出了门,本想着在附近再投一个店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回去仙居屋,谁曾想在路上碰到了人贩子,直接将我给绑了,带到了午国的奴役市场去卖,然后被廉大善人买了下来,带到了这双鹿堂拍卖……”

  弦音边按照众所周知的那样说了一遍,偷偷睨着卞惊寒的神色。

  对方神色未动,眸中寒意却越发昭然。

  弦音心头一跳,略一犹豫,还是跪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擅自离开,请王爷看在我也差点丢了小命的份上,请王爷不要生气,我一定改,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发誓。”

  那十二分的真诚,连她自己都信了。

  男人微微眯了眸子,睥睨着她,薄唇轻启,终于开了口,声音也越发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你也知道自己自以为是,你也知道自己不该擅自离开,你也知道自己差点丢了小命!”

  一句比一句音量拔高,说最后一句“你也知道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的时候,更是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几乎嘶吼出声。

  弦音吓得一下子跌坐在自己腿上,害怕地看着他。

  男人胸口起伏,居高临下,眸光深绞着她,以弦音跌坐在地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袍袖下紧紧攥握起的拳头。

  弦音面薄如纸,大气都不敢喘,觉得他似是恨不得一拳砸下来打死她,却又在极力隐忍。

  见他袍袖一动,她吓得本能地闭起眼,只听“嘭”的一声,她浑身一颤,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她睁开眼,便看到他一拳砸在了她醒来时躺的那张躺椅上。

  躺椅自是经不起他这般一拳,四分五裂。

  弦音长睫颤抖,一颗心更是抖得厉害,尼玛,要是这一拳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岂不是成了肉酱?

  见男人盛怒的模样,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更甚的举措,果然,男人忽然伸手探袖,她戒备地直起身,却见男人掏出的是一张纸,往边上的桌上一拍,他猛地转身,径直往外走。

  门口,李襄韵一人站在那里,管深去准备马车去了。

  见他出来,李襄韵转眸看向他,没多话。

  倒是他先开了口:“回客栈,让她跟你同一辆马车。”

  话落,脚下步子一直未停,上了回廊,朝双鹿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李襄韵看着他的背影,又侧首看看跪坐在厢房里面傻愣愣的弦音,道了声:“走吧。”

  也拾步上了回廊。

  2 第272章 很显然吧(2更)

  厢房里,弦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从地上爬起,好奇地去看卞惊寒留在桌上的那张纸是什么。

  艾玛。

  赫然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想来应该是将人家的一张软椅,一张躺椅,还有墙壁弄坏了,留下赔给人家的。

  真有钱!

  弦音啧啧摇头,转身出门,走了几步,脚下又像是被什么拽住了一样,挪不动了。

  如果自己将那五百两银票换成五十两,是不是太不厚道?

  不不不,与廉如开打着行善的幌子沽名钓誉比起来,她这才叫善举,为民除害。

  不对,为民除害这个词用得不当,有些过了哈哈。反正就是廉如开已经那么有钱了,今天一番拍卖下来,又不知谋取了多少暴利,她只是顺走四百五十两而已,对他来说完全九牛一毛。

  何况,这银子原本还不是他的,是她家王爷的。

  这般想着,她就义无反顾地回了身,非常理所当然地掏出自己袖中的五十两,将那五百两换了下来,然后出门,小跑着去追李襄韵。

  **

  上了马车,卞惊寒便掏出一本书在看。

  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终是“啪”的一声合上。

  心头的那团火似乎还在烧,怎么也压不下去,干脆丢了书,闭目养神。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如她所说,生气她的自以为是,生气她的擅自离开。

  只不过,他生气的她的自以为是,不是她说的觉得流云要害她,而是她觉得她能阻止他来双鹿堂救人,甚至能阻止奸人的阴谋。

  而他生气的她的擅自离开,也不是说她擅自离开仙居屋,而是她擅自离开今早的那家客栈,擅自跑来双鹿堂。

  如果不是她的那一声“不要过来”,他一直以为站在拍卖台上的是假冒之人,虽然他一上台就发现此人被点了穴,从神态和站立的僵硬就能看出来,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她,因为他觉得她应该不能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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