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听到一阵噼里啪啦脆响,抬头,便看到身侧的竹竿不仅被拔起,还被一股外力劈得碎断,竹节竹片四飞,有一小段掉下来的时候,还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唔。”她吃痛,捂了脑袋。
其实砸在头上的只是很小的一小片,并不是真有多痛,她只是心里憋屈得厉害,准备这个节目,她是真用了心,谁知道到头来……
愤愤抬眼,她看向前方正堪堪收回内力的男人:“弦音出身粗鄙,又涉世未深,不知道应该表演什么样的节目才好,请王爷直接明示吧!”
“至少要比你方才这个高雅!”卞惊寒回得也快。
高雅?
弦音心里冷笑,什么是高雅?
四下看看,发现墙边柜上有本旧书,她哒哒哒走过去拿起,然后唤:“姐姐出来!”
听到召唤的姐姐自床底蹦出。
“拿着!”气鼓鼓地将手里的书递给姐姐。
姐姐听话地接了。
“翻!”继续没好气地吩咐,同时用手做了个翻书的示范。
姐姐便笨拙地将书皱巴巴翻过一页。
“再翻!”
姐姐又翻了一页。
弦音回头,看向卞惊寒,小脸绷得紧紧,“请问这样高雅吗?”
卞惊寒“唔”了一声,面色较方才反倒转煦了几分,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很好。”
弦音:“……”
一脸懵逼。
她不过是故意拿这个气气他的,因为他说她的钢管舞不高雅,需要高雅的,这世上最附庸风雅的莫过于看书了,所以,她就让姐姐拿本书翻,故意膈应他。
结果,他竟然说很好?
“到时就表演这个。”躬身拿了案几上的瑶琴,卞惊寒拾步朝门口走。
“王爷是认真的吗?”难以置信,弦音对着他的背影朗声追问道。
卞惊寒脚步未停,“你觉得本王有心情在这里跟你开玩笑?”
弦音:“……”
正文 第042章 真是人靠衣装
卞惊寒跟管深走后很久,弦音还是风中凌乱的。
就让姐姐进宫去表演翻书?
真的没毛病?
回头,见姐姐还在那翻着呢,已经翻得很顺了,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玩具一般,翻一页又翻一页,翻得起劲。
弦音无力扶额,这分明难度系数为零,可看性为零啊,还真去登大雅之堂?
虽然代表的是三王府,若被他人笑话,也只会笑话三王府,可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太过儿戏。
这不像是卞惊寒会做的事啊!
难道卞惊寒故意的?
就如他所说,为了避嫌?表演个再简单不过的节目,一方面可以表示自己出了节目,另一方面又显示自己并不是挖空心思的?
是了,肯定是这样。
除了这个,她再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好吧,既然他已发话,表演翻书,那便表演翻书吧,她也落得轻松。
**
五日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到了进宫的日子。
一大早,管深便命人给弦音送来了新衣。
是一套湖绿色的云锦裙,绣着暗花,一看便知料子上乘、做工精良,大概是估摸着她的身量做的,穿在身上不大不小。
她知道,她可是代表着三王府呢,不可能就让她穿着个松垮垮的婢女服进宫。
借了上屋抽梯的胭脂水粉、螺黛唇脂,她妆扮了一番,便拿了书、牵着姐姐出了门。
府门口三辆马车已经候在了那里,时辰还早,卞惊寒和老将军还未到。
不知道该上哪辆马车,也不好他们两人还没来,自己就先跑到车上去坐了,弦音便带着姐姐等在一旁。
大概是久不出门,终于出来了,姐姐那是兴奋得很,上蹦下蹿的,还一直来撩弦音,往她身上跳。
卞惊寒、冯老将军,以及管深和副将四人一走出王府大门,便看到马车旁边那一人一猴打闹的身影。
“哎呀,别,别跑我身上来,给我乖点,弄脏我新衣服了。”
“姐姐姐姐,快下去,唔,别蹭我脸,我脸上可都是化妆品呢,有毒的,听到没?唔,不听话是吧?不听话我可生气了。”
姐姐似乎撩上瘾了,不仅不听,反而拿脑袋去蹭弦音的颈脖,弦音怕痒,又是凶它又是叫饶,又禁不住吃痒“咯咯”笑。
老将军感慨:“看看,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我院里的那小丫头这一妆扮,一点都不比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丫头差,对吧?”
那神情、那语气,就像是在夸自己亲闺女一样。
管深跟副将纷纷点头。
的确,特别是从他们这个方向看过去,晨曦洒满她的脸,她笑着,眼睛弯弯如月牙,皓齿微露、朱唇似丹,就像是这个时辰的朝阳一般明艳动人。
卞惊寒只微微眯了眸子,没做声。
一行人拾阶而下。
这厢,弦音总算将姐姐给弄了下来。
看到几人近前,她连忙拂了拂衣服上猴爪子留下的灰尘,眉眼弯弯朝几人打招呼:“将军早,三王爷早,管家大人早,副将早!”
正文 第043章 借你刀面一用
“马上要进宫了,紧张吗?”老将军第一个回应她。
弦音笑嘻嘻摆手,“不紧张不紧张,有将军和王爷罩着,怎么会紧张呢?”
其实,紧张肯定是有些的,更多的,是期待,期待能在宫里遇到那个一直在梦里纠缠她的女人。
“你乘那辆马车。”管深指了指最后一辆。
“好。”
各自准备上马车,弦音发现,卞惊寒临转身前,瞥了她一眼,眸色有些深。
她怔了怔,不明何意。她的脸上有什么吗?
忽的想起什么,她四下环顾,见府门外站着府卫,便连忙提裙跑了过去。
正准备上马车的卞惊寒和老将军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扭头看向她,只见她气喘吁吁跟最近的一个府卫道:“麻烦,能将你的佩刀借我用一下吗?”
府卫自是一脸懵逼。
不止他,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见府卫不动,弦音皱眉“哎”了一声,也顾不上多做解释,径直伸手去拔对方腰间的佩刀。
府卫大惊,刚想阻止,却又见她并未彻底拔出,大概是太沉了,又或许是赶时间,反正就只拔出一截,然后自己蹲了下去,对着佩刀左瞅右瞅。
“你做什么?”见卞惊寒跟老将军就在不远处,府卫也不敢造次。
“照照,手头上没有铜镜,只好借你刀面一用,谢了。”将刀入鞘,弦音直起身。
府卫:“……”
其余几人也皆是汗颜。
所以,她跑过去,就是为了以刀为镜照镜子?
卞惊寒轻嗤:“你是不是误会了此次进宫的目的,又或者是抱有什么幻想?本王告诉你,一个还没长全的黄毛丫头,连做宫女都嫌小,就更别想着有什么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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