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不说话,就看着她。
弦音心里打起了鼓。
正文 第056章 给本王站直了
静寂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淡“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弦音抬起头。
又听得他道:“明日开始,每日这个时辰,到这里来。”
边说,边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身前的桌面。
弦音又愣了。
每日这个时辰都到听雨轩来?来做什么?
“你不觉得一字不识也是你会误闯禁地的主要原因吗?”
呃。
所以呢?
“明日开始,来这里,本王教你识字。”
**
回到致远院,弦音还在反应这件事。
那个男人竟然要教她识字,还是亲自,这点是她始料未及的。
王府里不识字的下人有很多吧?做什么就那么好心地对她?
因为她还小吗?还是因为害她差点丢了性命所以做些补偿?她不知道。
翌日清晨,她按时来到听雨轩,卞惊寒已经在了。
指了指面前桌上的笔墨纸砚,他问她:,“文房四宝认识吧?”
弦音点点头:“嗯,认识的。”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虽假装不识字,但也不能太过了不是,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得可怕,她得万分谨慎才行。
“磨墨会吗?”卞惊寒又问。
弦音摇头:“不会。”
这个她是真不会,在现代写字是不用毛笔的,就算用毛笔,也都是用的成品墨水。那夜她偷用冯老将军的笔墨纸砚,墨是磨好了的,只是有些干,她拿来加了点水而已,毕竟大致她是知道的,从影视上看到过。
“那便先从磨墨学起。”
边说,边将砚台朝她面前一推,然后指了指边上的墨锭和清水,“取一块墨锭放砚台里,加清水,用墨条将其磨细。”
“哦。”弦音按照他说的做。
“初始,水宁少勿多,可以慢慢加,握墨条的姿势要正确,手腕保持水平,墨条与砚台垂直,力度和快慢都要把握好……”
见弦音有些无措的样子,卞惊寒起身,将她手里的墨条接了过去,“仔细看本王怎么做。”
轻扶袍袖,优雅娴熟地磨了几圈,再将墨条递给她:“再试试。”
弦音接过,学着他的样子。
可是看他慢条斯理、轻轻松松,自己磨起来就是僵硬无比、笨拙吃力。
啊啊啊,臣妾做不到啊,她本就不是动手能力强的那种人,比起动手,她宁愿动脑啊。
突然,腰间一热,她猛地意识过来,是他的大掌落在上面,她心口一颤的同时,他用力一扳:“给本王站直了,又不高,含什么腰?”
弦音汗。
站是站直了,可她好一会儿都呼吸不稳。
“要学会靠手腕的力度。”
站在边上看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见她依旧生疏得很,他低低一叹,直接大手裹了她的手背,握住。
靠!
弦音惊得差点松了手中墨条。
一颗心扑通扑通失了节奏,他已引着她的手研磨起来,“就以这样的力度和速度。”
整个手背都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有,还有因为离得近,他说话时的气息就轻撩在她的侧脸上,灼热、馥郁……
心跳踉跄间,她想起一件事。
正文 第057章 弄脏赔给王爷
晒书那日,也是在这听雨轩,同样是在这间书房里,为了不让人看到她偷攥在手里的朱砂,她情急之下在他身上吊了一会儿,他当时差点杀了她。
这般忌讳让人触碰的一个男人,此时此刻,竟然握着她的手教她磨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又想作什么妖?
正想得入神,头上蓦地一痛,某人空闲的那只手直接一记爆栗敲在她脑袋上,“给本王专心点!”
弦音低呲。
还没来得及护痛,又听得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本王最后教你一遍,若还不会,就自己到管深那里去领罚吧。”
啊?领罚?
弦音汗,这种事情还要受罚?
果然和蔼叔叔扮不了几秒就本性毕露。
弦音撇撇嘴,可不满归不满,却也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专注于卞惊寒和她的手上。
然而,不专注还好,如此这般将所有的感官知觉都放在他和她握紧的手上,她就觉得自己的那只手不听使唤了。
又加上书房突然静了下来,静得只有墨条在砚池里面打圈摩擦的细响,和她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强烈地撞进耳朵里。
艾玛,这样怎么学得会?
他可以将她当一个孩子,她却没法以一个孩子的心态。
“要不,让我自己试试……”
她回头,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因为她忘了男人的脸就在她的后面,她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回头,唇直接擦上了对方的唇。
啊!
她瞳孔一敛。
他脸色一变。
她连忙将脸转回来的同时,他也直起腰身松开她的手,如此毫无防备地失去支撑,她的手往下一落,手中墨条滑倒,差点将砚台带翻,墨条的一端扬起不少黑墨飞出。
然后,她就清楚地看到,有几滴好巧不巧溅到了卞惊寒俊美如俦的脸上。
汗。
弦音傻眼了一瞬,忙不迭丢了墨条赶紧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好啊,苍天真他妈有眼呢。
怎么就那么准哟喂?
见男人的脸黑了下去,不仅沾墨的地方黑了,没沾墨的地方也黑了,她连忙自袖袋里掏了帕子,“王爷赶快擦擦。”
边说边上前,踮起脚尖作势就要给男人擦,却被男人扬臂一把挥开,帕子掉在地上。
艾玛,真生气了?
其实,她也不是真要给他擦,她只是做做样子,表示一下她在对自己的行为补救。
她知道他不可能用她的帕子,只是没想到他那般愤然,她都差点被他挥倒。
弦音看着他,这才觉得有些害怕。
是啊,因为他稍微好相处一点,她竟差点忘了他的本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已至此,她歉也道了,样子也做了,还要她怎样呢?
“王爷要是还是生气,要不……”她拿起丢在砚台里的墨条,将磨墨的那头如同盖印鉴一般往自己额头上一按,“我也将自己脸弄脏赔给王爷,以表示我真诚的歉意。”
墨条拿开,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一块四四方方的黑印赫现。
男人像是猛地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样,“咳咳”了起来。
正文 第058章 弄出这般惨烈
弦音不傻,自是知道他被什么呛了,他自己的口水呗,至于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当然是因为她的这个二百五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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