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你的读心术对本王没用,所以,你就看不到本王的心?”
弦音眼睫一颤。
不意他说这样的话。
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假装没听懂:“什么?”
男人坐了起来,挪了挪身子,横靠在床里侧的墙壁上,面对着她。
黑眸如星如潭,攫着她。
“本王对你做的种种,好的,不好的,开心的、伤害的,都只有一个因由,那就是,你,在本王的这里。”
边说,边拿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
弦音一时怔愣住。
有些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以置信他这样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这是在跟她表白吗?
眼睫颤得厉害,一颗心更是颤得厉害,她甚至觉得脚下发软,有些站立不住。
这表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她,该如何回应?
想了想,使劲想了想,心中大动地想了想,她想不出该回点什么。
他却朝她招手:“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本就没有走远,故,只上前一步,就又站在了床边。
他倾身过来握了她的手。
哑着声音缓缓道:“昨日那样对你,是本王不好,其实,本王也痛,见你被本王伤成那样,本王……心痛。”
大概是这辈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男人说得很是艰难吃力,一字一句哑着声音缓缓地往出倒。
弦音静静看着他,静静听着,忽的就泪崩了。
眼泪往出一漫。
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在这一刻统统都被放大,一时间眼泪长放,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男人见状,将身子往外挪了挪,展臂将她抱起,抱坐在了床上,抱坐在自己怀中。
也未掏帕子,就直接拿手去揩她脸上的泪。
略带薄茧的指腹揩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稍稍有些微砺的痛感,弦音眼颤心颤浑身薄颤。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男人滚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门上,边说,边顺势吻了吻她的眼角,带去她眼角的咸湿,也不嫌脏。
弦音一直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脑中空白,一片空白。
**
秦羌一脚踢开厢房门的时候,厉竹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提壶喝酒。
厉竹闻见动静回头,见是秦羌,嫌恶地皱了皱眉。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将酒壶放在窗台上,她缓缓转过身:“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目光在窗台的酒壶上略一盘旋,秦羌笑,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你以为本宫来找你做什么?你是这明宫里面唯一的大夫,本宫感染了水痘住进来,你不应该给本宫治吗?你是打算本宫死在这明宫里面,让午国跟大楚大战吗?”
“大帽子不要给我瞎扣,我没那能耐,这明宫里面何止我一个大夫,三王爷是,殿下你亦是。”
“我们这些撇脚的医术,怎能跟神医比?神医是能起死回生之人,神医……”
“太子殿下!”厉竹不耐地将他的话打断:“时辰不早了,我要睡了。”
秦羌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黑冷了下去,咬牙:“所以,你是不打算救了?”
厉竹不做声。
不做声就是她的答案。
秦羌自是明白。
嘴角噙起一丝冷笑,他点点头:“好,那本宫就只能找内务府了,让内务府再派太医或者医女进来,只是,不知他们进来会不会发现聂弦音弄虚作假欺君……”
“秦羌!”厉竹愤然厉声,“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应该不能,更无耻一点岂不是就变成你了?本宫可不愿意变成你。”秦羌摇摇头,一脸的嘲讽嫌弃。
厉竹紧紧抿起了唇,袍袖下的手更是攥了又攥。
也未再跟他多话,站在那里静默了片刻,拾步朝他走过去。
2 第520章 没有资格(1更)
另一间厢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卞惊寒让弦音面朝自己坐在怀里,垂目看着她,而弦音又垂目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乱作一团。
卞惊寒伸手将她的手握住,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聂弦音。”
弦音抬眸:“嗯?”
她发现,他特别喜欢突然喊她名字,且还喊得一本正经,喊得特别郑重。
“给本王三年时间,最多三年……”
弦音没怎么听懂,怔怔的:“什么?”
“最多三年,本王会让你光明正大站在本王身边。”卞惊寒黑眸映着烛火,光亮波动。
弦音眼帘颤了颤,又有些骤不及防。
心绪一时间晃得厉害。
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复又低了头。
三年……
三年谁知道她还在不在?
“有哪些人知道你会读心和缩骨?”卞惊寒又问。
弦音愣了愣,不意他又突然问到这个。
想了想,也不打算再隐瞒,“知道我会读心和缩骨的就你,和神医,秦羌只知道我会缩骨,并不知我会读心。”
末了又想起张山,“还有城郊县衙的县令张山,他跟秦羌相反,他只知我会读心,不知我会缩骨。”
卞惊寒“嗯”了声。
跟他猜想的基本一致。
虽然对那句“知道我会读心和缩骨的就你,和神医”,最后“和神医”三个字极为不爽,却也未让自己表现出来。
“以后不要再轻易告诉别人了,本王的女人,不需要拿自己的秘密去跟别人交换什么,哪怕是救本王,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知道吗?”
弦音咬唇点了点头。
已经交换了怎么办……
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弦音抬头:“王爷感觉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见他脸上的红斑已然消净,想必身上的毒已解,她是不是可以回房了?
卞惊寒俊眉微微蹙了蹙,抬手扶额:“就是头还有些痛,你坐过来一点,让本王靠一靠。”
头痛?
弦音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长臂一揽,将她扣向自己,然后将头靠在她的小肩膀上。
弦音瞬时就僵硬了身子,一颗心颤得厉害。
她现在是聂弦音,不是吕言意,怎么想怎么觉得这画面有点……
“咳咳,”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要不,王爷就躺下去吧。”
“没事,只是药力还未散尽,靠一会会儿就好……”
**
这边厢房。
厉竹走到距秦羌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朝他伸出手。
“不是要让我治吗?手腕给我。”
秦羌瞥了她一眼,眸中掠过一丝丝不相信和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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