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蓉依旧是存在感最低的,不声不响,也没做什么。
弦音空下来的时间就基本上用来挺尸了。
孕妇易累,她要多休息。
这一日授完课,秦义从皇帝那里请示到了出宫手谕,说自己要出宫去买一些书,顺便逛一逛大楚的繁华京师。
皇帝本是让宫人作陪的,被秦义拒绝了,说自己一人独来独往惯了,有人跟着不爽利,皇帝便也没有坚持。
独自一人出了宫,秦义再三确认无人跟踪之后,便直奔京师十里街的云翔书铺。
进了书铺,挑了几本书,等书铺里买书的两个客人离开了,便闪身进了一间偏房。
2 第642章 这张不用(2末)
刚在偏房坐下,书铺的一个伙计就紧随而入,并快速关上了房门。
“八爷。”
“前几日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回八爷,找到了,已经在回京师的路上,预计这两日便可到了。”
“嗯,那我两日后过来带人,切记不可泄露我们身份。”
“是,八爷请放心!”
秦义伸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移到自己面前,吩咐伙计:“去,将信鸽取来,要两只。”
“是!”伙计领命而去。
秦义自墨盅里取出一粒墨锭放于砚池里,倒了些许清水,轻挽袍袖手执墨条缓缓磨了起来。
展纸铺开,笔尖蘸墨,略作沉吟,便落笔于纸上。
【二哥,我此时在外被一些琐事所缠,不能回来,我得了一味厉竹曾经一直在找的药,已经托人带回午国了,恐药会失效,必须尽快给她,可考虑到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腋味之症,而且一般人也见不到她,故无法假手于人,想来想去,只能麻烦二哥了,可若二哥送给她,我又担心,她未必会收,所以,能不能麻烦二哥扮作我送去给她?药我会安排人送去太子府给二哥,谢谢二哥!对了,为了得这味药,我可是花了大力气,二哥别忘了怎么着也得跟厉竹至少要五百两银子哦,我回来便来太子府取哈。】
伙计捧着两只信鸽而入。
秦义将字条裁小,缓缓卷成一个袖珍小纸管,绑于信鸽的一条腿上,交于伙计:“放了吧。”
“是!”
伙计开窗放鸽。
秦义又写了一张给午国自己的人,让其将药送去太子府,也让伙计绑于另一只鸽子腿上放了。
见秦义又铺了纸执笔写第三张,伙计上前:“请问八爷,还需要再准备一只信鸽吗?”
“这张不用。”
笔尖蘸墨,正欲落于纸上,见伙计站在边上未走,他又提笔顿住,眼梢一掠瞥向对方。
伙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鞠了身:“若八爷没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告退。”
“嗯。”
伙计出了偏房,并带上房门,秦义这才落笔于纸上。
写完一张,执起看了看,又自袖袋里掏出一张白纸黑字,将两张对了对,觉得不满意,吹了火折子将其点着烧掉。
重新再写。
再对,还不满意,再度烧掉。
反复写了好几张之后,才总算满意了,待墨渍干透,缓缓折起,拢于袖中。
起身,拿了桌上方才挑的那几本书,出了门。
**
翌日一早,秦羌就收到秦义的飞鸽传书了。
中午便有人将一味治疗腋味的草药送了过来。
秦羌坐于桌边,看着桌上摆着的这两样东西,哦,不,应该是三样东西。
随草药一起送来的,还有秦义的一张人皮面具。
伸手,一手执起草药,一手执起面皮。
把弄,再把弄。
从晨曦初露,到日上三竿,从日上三竿,到日头当空,从日头当空,到夕阳西斜,从夕阳西斜,到天色擦黑,直至彻底黑透。
秦羌都未挪过身,下人送过来的午膳和晚膳都摆在那里没有动。
连灯都未点。
又是在黑暗中不知坐了多久,他终于五指一收,攥住那味药草和那张面皮,从座位上起身。
2 第643章 不能许你后位(1更)
冬日的夜,人们都睡得早,几乎无人的街道,秦羌打马而行,披风被夜风鼓起,猎猎作响。
离神医府还有挺长一段距离,他就扯了缰绳,让马儿停下,他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系于路边的一棵树上,便拾步前行。
来到神医府门前,他并未立即敲门。
夜风中他静站了好一会儿,才脚尖一点,飞身跃上高高的院墙。
黑暗中立马就有了暗流涌动。
他知道,那是以为有人来袭准备现身的暗卫,对着黑暗处,他做了个手势,那股暗流便迅速隐匿。
他身轻如燕、步履如风,快速在屋檐和琉璃瓦上悄无声息地疾走。
然后在一处停住,翩然跃下,稳稳落于院中。
视线所对的那间厢房里还亮着灯,他眼波一动,抿着薄唇又静默了片刻,才拾步上了走廊。
站在厢房门口,他犹豫片刻,抬手再次抚了抚脸上面皮,确认万无一失,才捏了几分呼吸,轻轻叩门。
他停下好一会儿,都没得到里面的回应,就在他想着人是不是不在的时候,又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含含糊糊的询问:“谁呀?”
他闭了闭眼,调息,自是不会忘了用口技:“秦义。”
还以为对方会过来开门,却又是半响没了动静。
他等了一会儿,索性推了推门,不知是因为时辰还早,还是因为忘了,门栓竟然没有栓,他一推就推开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一眼就看到坐在灯下喝酒的女人。
女人也闻声颤颤巍巍看向门口,醉眼迷离,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有些惊讶:“秦义?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说着,还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依旧舌头僵硬吐字不清。
“你怎么大夜里的喝酒?”秦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拾步走过去,脚下有些重,语气有些沉。
女人笑,一张小脸都是酒后的绯色,“喝酒还讲时间的吗?”
“那也不应该这样酗酒!”行至跟前,他在桌旁站定,垂目看着她,面皮下的脸有些黑,目光也很不善。
几次见她都在喝酒。
这世上有几个女子像这个女人一样,醉生梦死?
若不是此刻自己是秦义,他差点就要问她,是因为不得志吗?是因为爬了龙榻却没有得到皇帝给的任何名分、任何荣华,所以借酒浇愁吗?
女人抬起头,朝他扬了扬手中酒壶:“你要喝吗?”
“不要。”秦羌断然拒绝,走到她对面,撩袍坐下。
见他不喝,厉竹也不勉强,唇角一弯,提壶自己饮了一口,忽的想起什么:“对了,有事吗?”
将酒壶放下,她问他。
秦羌看了她一眼,自袖中掏出那枚草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你不是一直在找这味药吗?我偶得,便给你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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