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_素子花殇【完结】(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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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想一箭双雕,不仅将计就计,还以此来试探卞惊寒的忠心,看他会不会为了救她而做大逆不道之事。

  又加上窥得卞惊卓如此可怕的心里,她更是心焦如焚。

  卞惊寒真是四面楚歌,处境太危险了。

  但是,她没有机会,没有任何传递消息的机会。

  全程都在皇帝的视线之下,除了在龙椅之后,她就一直被关在密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虽不能将消息传给卞惊寒,但是,她可以一五一十将从卞惊卓眼里看到的,告诉皇帝。

  至少,后面若真出了什么事,皇帝至少知道李襄韵真正的主人是谁,拥寒门真正的主人是谁。

  是他卞惊卓,而不是卞惊寒。

  饶是如此,她还是很怕卞惊寒为了她做出冲动之事,毕竟他韬光养晦多年,也有自己储备的力量。

  她一直提心吊胆。

  好在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也是,精明如他,或许早已参透其中,不然不会一直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场中众人一个一个还在那份震惊中回不过神。

  震惊太子卞惊卓是黑风,是事件的始作俑者,也震惊弦音会被皇帝藏于龙椅之后听政。

  有一人冷汗涔涔。

  那就是大太监如清。

  他常侍帝王身侧,长伴帝王左右,他竟然都不知道聂弦音还活着,明明皇帝已经毒死了她,明明她在他眼皮底下落的气,谁知到头来这一切竟只是假象。

  这让他不由地觉得,皇帝对他可能并不信任。

  不然,为何没有告诉他这些,不仅没有,他想想天牢里这丫头“中毒身亡”后,皇帝甚至破天荒地跟他说了许多其他。

  说自己为何要这样毒死这丫头啊,如何处置这丫头的尸体啊,等等等等,讲得很详尽。

  会跟他一个奴才讲这些,这并不是这个男人的作风。

  现在想想,是故意的吧?

  故意试探他的忠心?

  看他会不会将消息透露出去。

  好在,他忠心可鉴。

  皇帝或许也打消了对他的怀疑,才会将刚刚下给禁卫统领,让其去太子府寻面具的圣旨,放心地交给了他。

  虽然皇帝起初对他的不信任,他表示理解,毕竟他接替单德子的大太监一职不久,而且,他去寻月禾,月禾就落湖死了,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前方,大概是见太子卞惊卓半响不出声,既不替自己求情,也不替自己狡辩,一副认定事实、无话可说之态,皇帝开了口:“老五,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疑惑的,刚刚李襄韵也问了,卞惊卓没有回。

  弦音也一直不明白这点。

  她便也循着众人的视线一起,看向卞惊卓。

  卞惊卓垂眸弯唇:“为何?儿臣为何这样做,父皇难道不知道吗?”

  “朕应该知道吗?”皇帝当即反问,“朕只知道,朕对你不薄,你的母后和你的弟弟出了那样的事,朕也没有因此迁怒于你,废掉你的太子之位,你还要怎样?”

  卞惊卓闻言,嘴角的笑意不减,反而更加放大了几分。

  “是吗?父皇对儿臣真的不薄吗?”他笑问向皇帝,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皇帝面色沉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语气跟脸色一样沉。

  “父皇没有废掉儿臣的太子之位,到底是父皇对儿臣不薄,没有因母后的事迁怒儿臣,还是因为废立的日子还未到,还未到建隆十六年?”

  皇帝面色明显一滞,深邃的眼底掠过难以置信。

  卞惊寒瞳孔微微一敛,眼底同样划过一丝讶然,不过,瞬间就被他敛去,恢复如常。

  全场众人自是震惊又莫名。

  什么日子未到?什么未到建隆十六年?

  难道当今皇帝说过建隆十六年废立太子之位了吗?

  皇帝微微眯了凤目,带着几许探究、几许危险,一字一句,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你什么意思?”

  “儿臣没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父皇应该比儿臣更心知肚明,儿臣就想问父皇一句,到了建隆十六年,儿臣还会是太子吗?”

  2 第722章 变成一个笑话(2更)

  “当然是,”皇帝回得笃定,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做今日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话,你当然还会是太子。”

  卞惊卓便笑了,就像是听得到了一个笑话。

  “事到如今,当然是任由了父皇说去。”

  皇帝黑着脸:“什么叫任由了朕说去?朕身为天子,一言九鼎,你以为像你一样信口开河吗?”

  卞惊卓没做声,一脸毫不掩饰的无语。

  甚至轻轻摇头,似是觉得皇帝很不可理喻。

  “父皇既然无心将皇位传于儿臣,当初就不应该立儿臣为太子,父皇是想让儿臣变成一个笑话是吗?父皇可曾考虑过儿臣一丝一毫?”

  这次轮到皇帝不做声了,紧紧抿着薄唇。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半响,才又听到皇帝的声音响起:“是你自己让这一切变成笑话的!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很清楚,当初立那道圣旨,只有他,跟卞惊寒的母妃知道,连当事人卞惊寒都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闻见皇帝这样说,众人皆怔住。

  所以,还真有此事?

  卞惊卓脸色越发苍白。

  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件事,虽然造成今日的局面,皆是由这件事而起,但是,听到皇帝亲口说出、亲口承认,他还是有些受不住。

  “儿臣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想让儿臣做十六年太子,然后再将儿臣从太子位上拉下来,父皇不觉得自己残忍吗?”

  皇帝终于听不下去了,双手一拍龙椅的扶手:“朕是一国皇帝,朕想立谁为太子,就立谁为太子,想废谁就废谁,这是朕的权利,几时轮得到你有异议?何况这件事虚实未定,一切都是变数,你不要听到风就是雨!朕废你了吗?朕有说过废你了吗?这不是你处心积虑残害手足的理由!你不要自己犯了死罪,就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来质问朕!找各种理由来替自己开脱!”

  话语沉沉落下,皇帝侧首怒道:“来人!”

  两个禁卫上前。

  皇帝刚准备让禁卫将人带下去,忽然听到卞惊卓又阴恻恻开了口:“父皇最好想想自己的身体,若这个时候将皇位传于儿臣一切还来得及,否……”

  “卓儿!休得乱语!”

  卞惊卓的话没有说完,就蓦地被一道低沉的男声急急打断。

  众人一震。

  出声之人是当今右相,也是太子卞惊卓的母舅,废皇后的哥哥。

  权相脸色很不好看,攫着卞惊卓,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卞惊卓只得噤了声。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却是再也收不回来,而且,他的那未说完的半句话信息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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