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脚步声的主人们鱼贯而入,才知道是进来保护圣驾的禁卫们。
看着这些禁卫长剑大刀在手,一排护在皇帝龙座之前,两排护在百官周围,门口还有多人罗列把守,百官们才稍稍放了那么一点点心下来。
真的只能是一点点,若对方千军万马,若对方能破了宫门杀到这金銮殿中,这些禁卫也根本不是对手吧?
唯一庆幸的一点,卞惊卓在他们的手上。
还有权相。
皇帝似是也意识到了这点,示意了边上侍卫,两侍卫将手中长剑一转,直直指向了权相。
再无人说话。
所有人都等着这一场未知。
不对,不能说是未知,皇宫这边根本猝不及防,所以……
所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没多久,但是对于殿中的众人来说,却是相当的漫长,门口终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因为是深夜,殿中又静谧得没有一丝声响,所以,脚步声还未至门口,众人就听到了,且很明显,不是一人,是好几人。
大家呼吸一滞,再度齐齐转眸。
还未看到来人,只听到门口的禁卫长剑“唰唰唰”亮出来,众人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定是卞惊书真的杀过来了。
殿中的禁卫更是一个一个立马提高了警惕,举起兵器戒备。
卞惊卓因为被两柄长剑架在脖子上,无法回头看,但是,看到殿中众人和禁卫的反应,他就已经猜到了是卞惊书来了。
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下,他正暗自得意地等着人杀进来,却是听到了另一道脆生生的女声骤然响起:“禁卫大哥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淡定,淡定,他们是前来谢恩的!”
聂弦音!
卞惊卓瞳孔一敛。
饶是脖子上有长剑在抵,他还是愕然转眸,锋利的剑锋因为他的动作划过他的喉,他痛得眉心一皱。
禁卫将几人拦在了门外,门外夜色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只听到聂弦音还在叫,朝里厢叫:“皇上,奴婢是聂弦音,请皇上让禁卫大哥放行,没有危险!”
皇帝扬袖,示意禁卫:“让他们进来。”
当卞惊书走进众人视线,众人还是变了脸色,殿里的禁卫依旧保持着戒备状态。
让众人震惊的还有,跟着卞惊书一起的,还有皇后,不对,应该说前皇后。
此人不是应该在冷宫吗?
大家一头雾水。
权相敛眸。
卞惊卓完全难以置信,震惊地看着他们,看着卞惊书和他母后随着聂弦音,以及内务府总管,还有两个小太监,一起走了进来,手无寸铁,毫无杀气地进来。
“七弟、你……”
末了,又看向前皇后:“母后……”
皇帝抿唇凝眸看着这一切,没做声。
弦音对着皇帝一鞠:“皇上,他们母子二人是前来感谢皇上仁慈,不仅放前皇后从冷宫出来,并撤了书公子永世不能踏足京城的禁令,还准许他们母子二人离开皇宫。”
前皇后和卞惊书双双跪地。
前皇后手中拿着一卷明黄卷轴,一看便知是圣旨。
目光触及到那卷卷轴,皇帝微微敛了瞳仁。
“多谢皇上隆恩!”
母子二人叩首谢恩。
卞惊卓双腿一软,差点跌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不能理解地看着这一切,摇头,轻轻摇头,一直摇头,一点一点的灰败从眼底深处透出来。
“七弟,母后,你们……你们竟然……”
前皇后微微抬了头,朝卞惊卓看过来,眉眼痛苦和无奈:“对不起,卓儿……”
她并未多言。
这种时候也不适合多言,而且,有些话也不便讲出来。
她只是自保和保卞惊书而已。
就像当初他们出事,她的这个太子儿子请旨要杀了他们两人,且愿意自己亲自执行时是一样的,只是自保而已。
中蛊一事已经被揭发,她在劫难逃、权氏一族在劫难逃,她只是自保而已。
卞惊卓还在摇头,完全不顾架在项上的剑锋已经将自己的颈脖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母后、七弟……你们被骗了,那圣旨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如果早已经胜券在握,在听说卞惊书要反了的时候,皇帝不会是那种反应。
那种反应明明就是第一次听到的那种震惊和慌乱。
听到说是假的,前皇后和卞惊书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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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三千字,孩纸们莫急哈,明天就会将这个大情节写过去滴,知道你们不爱看,但是也必须交代清楚哈,群么么哒】
2 第726章 如此冒险一试(1更)
微微一震的,还有弦音。
不错,圣旨的确是假的。
是卞惊寒想出来的办法,好在他脑子转得快,想到了冷宫里的前皇后。
冷宫就在皇宫里,去冷宫不需要多长时间,从冷宫到宫门口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前皇后是卞惊卓的娘,也是卞惊书的娘,她是唯一能给这件事带来转机的人。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要假传圣旨,但是,情况如此危机,时间如此紧迫,调兵根本来不及,去说服皇帝真下旨更没有时间,而皇宫内的禁卫又只有那么多,硬碰硬迎战,只是以卵击石。
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在生死面前,谁都想生,前皇后亦不例外。
当她听到皇帝同意让她出冷宫,甚至放她出宫,她就已经心动了一大半,再听到卞惊书的禁令也撤了,他们母子二人的罪责也不再被追究时,自是彻底动心。
她又从旁顺水推舟、煽风点火,提起了卞惊卓这边已经败露、已经被钳制的事,还有上次卞惊卓请旨赐死他们母子二人的事,以及皇帝已知自己被他们下蛊之事,和大军正在赶来之事。
一直读着前皇后的心里,说服她自是就变得很容易。
终于,对方答应去宫门口劝服卞惊书。
卞惊书本就对上次卞惊卓想要亲手了结他们的事耿耿于怀,又听自己的母亲一劝,权衡一番自是就放弃了。
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前皇后手抖心抖地打开那卷明黄卷轴,看向卷轴的右下角。
果然没有看到皇帝的印鉴,她脸色一白,卷轴自手中跌落,她错愕看向弦音,又转眸看向前方皇帝。
卞惊书也拾起那方卷轴看了看,同样苍白了脸色。
弦音看着皇帝,看着默不作声的皇帝。
想看看他的心里。
奈何他眉目微沉,她看不到。
其实,卞惊寒说用此法的时候,她就提出了异议。
因为她怕,她担心,她就怕他们帮皇帝化解了一场惊变危机,皇帝最终却将前皇后、卞惊书,以及她和卞惊寒一网打尽。
比如现在,只要皇帝说圣旨是假,她跟卞惊寒假传圣旨,她跟卞惊寒就是死罪,而卞惊书跟前皇后只二人前来,无任何襄助,想让禁卫拿下他们两人也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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