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柔顺怯懦的样子。
见她如此,卞惊澜又有一丝于心不忍。
终究只是个孩子。
“以后不许再叫了,走吧。”
“是!”弦音颔首。
尊卑有别!尊卑有别个头啊,不都是人吗?
**
刚入了大门走进前院,就听到一片嘈杂的人声。
确切的说,是有男人厉声冷喝的声音,以及木棍杖打的声音,和有女人痛苦惨叫的声音。
弦音心口一颤,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围墙下面,站着不少人。
身着统一服装、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的,一看就知道是府里的婢女。
在她们的前面,一小婢女伏于长凳上,背臀已血肉模糊,两个男家丁还在扬着手中染血的木杖一记一记重重落下。
在长凳的前面,一身着华服的男人寒脸寒语:“府里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擅入三爷内室者死。你既然敢进,就应该敢死!”
弦音汗。
就因为进入了卞惊寒的内房,就要死?
“叔……公子,这是怎么了?”她问向卞惊澜。
卞惊澜脸上并无过多表情,似是对这些已然习惯,漫不经心回了句:“在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然后朝那华服男人招手:“管深。”
管深闻声抬头,看到卞惊澜,便连忙跟两个家丁交代了一句,“继续,杖至落气。”
然后就快步迎了过来。
“十一爷……”管深刚准备见礼,就猛地听到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停!”
管深一震。
不,不止他,卞惊澜亦是一震。
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包括那两个木杖正抡至半空中的家丁。
视线齐齐循声望去。
出声之人赫然是一个小女孩,怀里抱着只猴子的陌生小女孩。
“你做什么?”卞惊澜拧眉问向她,口气不善。
正文 第009章 人证物证俱在
“我……”
弦音抿了抿唇,看着卞惊澜,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遥遥一指,指向长凳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女孩,“她是冤枉的,她没有进那个内室。”
语气之笃定让在场的人再次一怔,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好奇起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是谁。
见她是跟着卞惊澜一起来的,且如此胆大喊停,管深心想着可能来头不小,也不敢轻易责难。
而且见她并不知事情始末,却突发此言,以为她是听到了方才佩丫的求饶。
没被打得不能说话之前,佩丫就是一直叫着自己没进三爷的内房。
“别相信佩丫的狡辩,不止一人看到她进了三爷的内房,而且她的帕子就掉在三爷内房的门口,人证物证俱在……”
管深的话没有说完,已被弦音打断:“人证是她们几个吗?”
与此同时,原本指着佩丫的小手臂方向一转,直直指向观刑的那排婢女中的其中两人。
两人脸色微微一变,互看了一眼。
管深和卞惊澜也吃惊不小。
管深吃惊的是,她说得没错,的确是彩珠和素芳说亲眼所见佩丫进了三爷的内房。
所以,这小丫头跟卞惊澜早就来了吗?
而卞惊澜惊讶的是,这小妮子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跑到三王府来作妖了。
他们是一起刚到的,他都只知道事情大概而已,而且,不久前她还问他怎么回事,此刻竟又是喊停,又是胡言乱语的。
刚准备责难,却没想到对方又忽然再次出口惊人。
“真正进了内房的人是她!”
弦音指着两个作证婢女中的其中一人:“是她,是她自己进了,却诬陷别人,让别人当替罪羔羊。”
她指的是府里的大婢女彩珠。
众人惊错。
彩珠的脸都白了。
难以置信到气急,也顾不上其他,当即反驳:“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有什么证据?”
“是啊,你何出此言?”管深也甚是莫名。
卞惊澜看不下去了,攥了弦音的胳膊,冷声道:“才跟你说的话就当了耳旁风吗?虽说童言无忌,可,就像不能随便叫人叔叔一样,你也没有资格可以随处撒野!”
弦音汗。
敢情以为她在胡闹?
其实她还真不是喜欢打抱不平的人,更不爱多管闲事,只是……
被杖责的那个叫佩丫的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最多不会超过十四岁。
她是缩骨伪装成孩子,对方才是真真正正的孩子啊。
就这样被杖棍活活打死!
还是遭人陷害的莫须有的罪。
她实在看不过。
见卞惊澜口气不善,言语难听,且眉眼转厉,她申辩道:“我没有撒野,我说的是实情……”
“证据呢?”
正文 第010章 定然有本王吧
证据?
证据……她能说她会读心术,刚刚从两人的眼睛里读出来的吗?
当然不能!
那么……
“我是……”心念快速一转,说辞便已大概想好,“我是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跟现在发生的一模一样的,梦中佩丫被杖毙后,事情才得以真相大白,她是冤枉的,真正进内室的人不是她,而是她。”
弦音指着彩珠,又转眸看了一眼管深,最后非常认真地看向攥着她胳膊还未放开的卞惊澜:“大人们不是常说,生命只有一次,无法重来吗?我是不想这种不可挽回的错误发生,所以才……”
众人汗。
真的是汗。
如果说方才是震惊和愕然,那么此刻,大家就只剩下无语了。
梦?
还能更滑稽一点吗?
简直搞笑!
幸亏讲这种笑话的人是个小屁孩,如十一王爷所言,权当童言无忌了,如果是个成人,他们真要怀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睨着众人的反应,彩珠唇角一斜,勾起一抹冷嘲,与边上的素芳互看了一眼,很快恢复如常。
卞惊澜看着弦音,只觉得不可理喻,连她的胳膊都懒得攥了,松了手,更不想理她,径直转身看向管深,交代:“她是……”
话刚开口,就被弦音打断:“我知道公子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可以跟公子证明我没有撒谎。”
“如何证明?”
嘴上虽这样本能地回着,可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耐、不屑,和不以为然,他转眸看向王府的大门口。
弦音仰着小脸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脚尖一踮,凑到他的耳边。
“比如,公子刚刚是不是在想,‘三哥果然是明智的,坐在马车里不下来,说自己没那么闲,我就也应该不要管这些闲破事,将人交给管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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