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才被他从奴隶市场买回来,总共还不到两日时间,哪里可能会爱慕一个男人爱慕到要去杀人?
单说她一个下人,又怎么可能有这般缜密的杀人嫁祸计划,还有江湖上罕见的醉梦蛊,还能用银针杀人于无形?
所以,她定然是个细作,而她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要拖住他们王爷,拖住他们一行。
既然他都能猜到流云的动机,他们王爷是何人,又岂会猜不到?所以,不能让对方的奸计得逞,就更不能多做停留了。
其实沉心想想,这才像他们王爷做的事,冷静理智,近乎无情,不会因为那丫头跟自己有那种关系,就肆意妄为、耽误正事。
只是,那丫头……他还着实有些担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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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街道。
一卖胭脂水粉的摊位前,俊美如仙的男人又拿了一盒胭脂打开,修长的食指指腹略略摩挲了一点胭脂面,再轻擦在自己手背的皮肤上,然后展手背于眼前,看了看,蹙眉。
再换。
摊主是一个中年妇女。
本见男人玉树临风、龙章凤姿、气质高洁,心猜此人必定非富即贵,而鲜少有这样的男人愿意花心思给女人买胭脂水粉,所以,对他还甚是欢喜,心里甚至还生出几丝感动。
可是见男人盒盒打开,盒盒试看,饶是对他印象再好,她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这位公子,你这样盒盒都给我试,我这后面怎么再卖给别人啊?人家一看是用过的,肯定不要了啊。”
若是想挑颜色,眼睛看就可以了,做什么还要都涂在皮肤上试?女人都没有这样挑的好吗?一个大男人,亏得还这样仪表堂堂、行尊带贵的,真是够了!
男人没睬她,眉目低垂,专注于手中动作,似乎终于挑到了想要的颜色,俊眉微微一展,将那盒胭脂合上攥于手心,另一只手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置于摆胭脂的货架上。
“连这一盒,总共动了你七盒,这是七盒的银子。”
妇人一震。
男人已转身离开,等她反应过来,既然付了七盒的钱,就应该将七盒都拿去啊,却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正文 第197章 最担心的(3更)
弦音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知身在何处,只知头痛得厉害。
睁着惺忪的双眼盯着头上白色的帐顶好一会儿,才猛地惊醒过来,翻身坐起。
艾玛,自己在卞惊寒的床榻上呢,怎么就给睡着了?
一个侧首,看到坐于桌前的男人正好起身。
“你醒了?”墨袍轻荡,男人举步过来。
“等等!”弦音一边只手制止,一边将头扭向床里边。
得让她稍微缓缓、反应反应,最重要的,她脸上没有面巾,她得确认涂抹的胭脂有没有被汗水化掉。
男人停住脚,“怎么了?”
“我面相丑陋,恐污了公子……王爷的眼,待我将帕子掩上。”
买的那块厚面巾掉在了那间厢房,她只得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绢子系于口鼻之下,这才将脸转过来。
心里却还是忐忑的,感觉自己有种亡羊补牢、掩耳盗铃的意味,自己方才人事不知地躺在这里那么久,若是脸上的胭脂化了,早被他看到了,她此刻再掩又有什么用?
不过,看男人的反应,目测涂抹的胭脂应该还在。
男人黑眸深深、似笑非笑:“现在本王可以过来了吗?”
弦音点点头,从床榻上下来,朝男人鞠了鞠身:“此次幸得王爷相救,不胜感激,不知……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没事了,都处理好了。”男人走到窗边,伸手将窗门推开。
“那流云她……”
“已经被官府带走了?”
“哦。”弦音点点头,一颗心也稍稍放下来,堪堪转眸,桌上的一个包袱入眼,她呼吸一滞,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那是她的包袱。
“流云她……所有的罪责都承认了吗?”她略带试探性地开口。
“基本上都认了,”男人徐徐转过身,就站在窗边背光看着她,“除了谋害聂弦音那丫头,将那丫头的衣服和钱袋放吕姑娘包袱里栽赃吕姑娘这一项。”
弦音心口一撞。
这就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她该如何跟这个男人解释?
光影偏逆,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但是,却很清楚男人在看着她,若一直不做声,肯定不对,她当即问道:“那,那小丫头找到了吗?”
“还没。”男人逸出两字。
弦音眼睫颤了颤,心念电转。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何包袱里会有她的衣服和钱袋?原本包袱里应该是我自己的衣袍的,几时被人换了我毫不知情。”
弦音说得诚恳,心跳有多快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男人没做声。
见他如此,弦音微拢了眉:“王爷不相信我?王爷想啊,我一人出门在外,包袱里怎会连自己的一件衣袍都没有,这正常吗?”
“嗯,”男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或许,是流云在抵赖。”
弦音眸光闪了闪,甚是赞同道:“我也觉得是。”
这锅,只能甩给流云背了。
好在,这个男人信她。
敲门声骤然响起,管深的声音紧随其后透门而入:“三爷,寻找弦音的人奴才已经交代好了,我们几时上路?”
正文 第198章 有何不好(4末)
弦音汗。
还在找啊。
“马上出发,让车夫去将马车准备好。”男人自窗边走过来。
外面管深领命而去。
男人行至近前,弦音这才发现他破皮红肿的唇,以为她离开那间厢房后,又发生了什么冲突,便忍不住问了:“王爷的嘴怎么了?”
男人面色明显一滞,伸出食指摸了摸唇瓣的破皮处,声音略显几分闷闷地回道:“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咬了。”
弦音没再多问,心里却不禁感叹,人才啊,一般人吃东西都是咬到自己嘴巴里面,他能咬到自己的唇瓣,还咬得那么重!
“可还有何不适?”男人问她。
弦音略略感受了一下,实话实说道:“腹里面还幽幽有些痛,不过,不严重。”
“嗯,大部分子蛊本王都已经帮你逼出来了,可能还有一两个残余,过一段时间吧,等它全部囤于肚脐之下,本王再替清一次。”
弦音怔了怔。
虽然不知道子蛊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有件事却是很明白,那就是这个男人后来又替她清了一次蛊虫。
难怪她本来痛得死去活来的,一觉醒来,基本大好,只是稍微有些痛了。
一时心绪大动,她对着男人猛地深深一鞠:“谢王爷。”
发自肺腑的。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还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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