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掌心娇_雪花肉【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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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丰年难得听她服软。她也算是晓得了,若非一定要做,不然以襄妃的傲气,能求这么些好话,那是做梦。
所以大约还是陛下示意的罢,他早就絮叨好几日,说她每日光养肉了,对身子不好,对心性也不好。
然而任丰年不肯主动做些甚么,大约他也只能这般了,但又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才示意襄妃来说。
反正任丰年最吃这一套,宫里最大的死敌(……)竟然低三下四,求她一起分担宫务。即便她晓得襄妃正常来讲,是不可能这般的,但不得不说,这是非常带劲了。
襄妃虽不愿交给她,但也不得不如此。她本就体弱些,平日里打理宫务也累,只她累的开心,只要后宫还攥在她手里,那她便在圣人心里有几分地位,只要她把事体办的漂亮,他总会知晓她的好处。
任丰年出现后,她才晓得或许之前,自己一向都是错的。她与陛下,更像是臣子和皇帝,事体做的好,他便赏她许多东西,叫六宫皆看着她的风光。
她的私库里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屏风珠宝,她攒着这些,夜里睡不着,便点灯拿了单子细细看,仿佛每一样物事,皆攒着他给予他的信任和爱重。
但看看任丰年,她好像又明白了。
帝王都喜欢忠心得力的部下,但心爱的女人只有一个。
无论她性子如何,是不是能干聪慧,这些与陛下又何妨?陛下不是个会把偏爱深埋心底的人,他不喜欢她,甚至连碰都不碰,那只是因为不爱。
而任丰年大约是他偏爱的,故而陛下把这个小姑娘保护的很好,甚么事也不用做,抿嘴笑一笑,便有了她奢望半辈子的东西。
任丰年看她一张脸素得吓人,仿佛是大病将至的样子,心里纠结一小下,才道:“姐姐不若在飞游宫留个饭罢,我瞧外头天色也晚了,你再赶回去便过了饭点,对身子不好。”
襄妃本想拒绝,只她这副身子,实在是有些吃力,不用些热汤水,等会子路上再昏过去,便要闹笑话了。宫里人便是这般,根本没有的事体,也能给她们传得有鼻子有眼。她想着,点点头便应了。
襄妃吃口清淡,凡事都讲究养生雅致,一道菜可以没有多少鲜味,但不能没有形。若是还有两分典故,能叫她边品边用的,那便是更好了。
然而到任丰年的餐桌前,襄妃才觉得自己脑袋咚地一下,生生涨成两个大。红烧肉装了一陶罐,油滋滋的上头还撒上几颗小鲍鱼,绿叶菜清水焯了便摆盘,干巴巴的没意思。
况且今儿个甚么日子?她竟然吃起了月饼,也亏厨房做得出来。还有那几个瞧着不是很甜,便是很咸的菜,叫襄妃瞧了只觉胃里不舒服。
任丰年喜欢吃红烧肉呀,能就这饭吃好几块呢,至于绿叶菜,是她娘说的,清水焯一下吃,对身子最好,莫要搞些有的没的,反而失了素菜的本真。
任丰年虽然对于她娘亲的观点,抱着怀疑的态度,然而这个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不管襄妃怎样,反正她自己吃的挺开心。最后捧着一个月饼吃着,酥皮细细索索往下掉,幸好她铺了帕子,并没有脏了地。
襄妃瞧了她直摇头,这都甚么习惯,还拿帕子铺着,也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才这么做,若非她在,这宝妃是否还要在脖子上围个饭兜呢?
然后任丰年就发觉,襄妃整顿饭就只吃了两片菜叶子,旁的时候便一粒一粒的吃米饭,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接着陛下就回来了,毕竟当着襄妃的面,任丰年还是同她一道站起来行礼了。陛下看见襄妃,面上淡淡,解了披风扔给内侍,便与任丰年一道坐下用膳。
在吃这顿饭前,襄妃一直以为陛下的口味与她相类,以清淡为主,雅致为辅。然而陛下的表情一点都不勉强,生生把任丰年的红烧肉都夹光了,面色也淡然的很。
坐在一旁的任丰年,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实则都快哭了。
她当然知道陛下不爱吃油腻重口的东西,但她也晓得,每当她吃这些,陛下面上不说,实则筷子夹得比她快,吃的也比她多,导致她每趟与他吃,皆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看看襄妃,觉得襄妃的表情更加迷茫,不仅迷茫还带着惨白,实在是非常可怜了。任丰年给她递了一盅汤,面带怜惜道:“襄妃姐姐这是怎么了,吃口汤暖暖身子罢。”
襄妃怔怔盯着筷尖的菜叶,顺手端了汤,低头吃一口。
仅这一口,襄妃只觉着自己的喉咙都要给烧穿了,辣得她原本惨白的脸都回暖了。
任丰年笑眯眯道:“我一个友人给我吃的胡辣汤,她说很暖身的。”
襄妃看着皇帝的脸,勉强一笑:“是呢。”
当天夜里,任丰年洗漱完,便觉得斗志满满,一咕噜从榻上爬起来,点着灯看明细。
陛下面色漠然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这样的,襄妃娘娘投诉我给她乱吃东西,导致她受工伤,要求赔一个热门,不然就罢工。
作者:我很有骨气,选择了热门!qwq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任丰年进了宫,自然不会冷落了在长安的家人。到底路家人也无人有官在身, 她即便是表现出亲近之意, 也不至于招惹闲话。故而任丰年倒是时常命宫人带些东西去路家,送给外祖父母和表哥一家。
至于同在长安的任家人, 任丰年待他们也并无多少亲近之意,若说她弱势时, 难免要委屈一下自己, 同他们卖个好。只现下却用不着她去弯这个腰。
再过两日便是路齐修的生辰,任丰年虽在那日之后与他疏远不少, 却也不想断了兄妹之情。他是个好哥哥,在任丰年小时候带着她一道玩, 从不嫌弃她稚弱,把自己的花灯送给她, 嘴上说小丫头, 但一直手把手拉着她。待任丰年稍稍长大了,他还处处照顾她的情绪,在她难过时候牵着风筝逗她开心。
还有很多的事体, 任丰年心里都明白。至于她长大之后, 路齐修待她的兄妹之情还有几分, 她是不愿多想的。但在他生辰时送份礼,也是应当。
任丰年想了半日, 也没想起来路齐修喜欢写甚么。仿佛只记得,他也有练剑的习惯,也许是她去平遥的那几年养成的, 至少她记得不算深。既如此,那送他一柄宝剑也算恰当。
任丰年翻了翻自己的私库,发现并不存在宝剑这种东西。她便蹬蹬跑去求陛下,抿了嘴糯糯道:“哥哥,您这儿还有多余的宝剑么?”
陛下的紫宸殿对任丰年可以说是敞开的,无论何时,只要不是他与大臣众议的时候,她进书房是极自由的。
陛下合上折子,问她:“要甚么样的,叫周正德使人给你取。”
任丰年抿了唇对他笑出一对小梨涡道:“好,那我想要一把雅致些的便是,旁的都无所谓,横竖我表哥也不挑。”
陛下手一顿:“送表哥?”
任丰年把发丝卷一卷,绕在指上,嗯一声道:“是呀,我表哥也练剑,过两日便是他的生辰了,我自然得送他喜欢的。”
陛下漠然道:“哦,送表哥,不许送。”
任丰年:“…………”
任丰年粘他,拉着他的长发,边玩边撒娇道:“你怎么这样啦,之前说好随便哪把剑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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