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愿意。”
“可是小葵,一千年前我犯了大错。我怕报恩过后再也找不到小葵了,便拿血滋养了彼岸花铸造出冥符玉佩标识了我俩的灵魂。”
龙阳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青龙尾巴,旁边簇拥着朵朵葵花。
龙葵也撸起了袖子,上面的青龙图案可以与龙阳的无缝对接,宛然一条青龙嬉戏与葵花间。
龙阳微微叹气:“我画了你的名字在上面。可我没想到的是彼岸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一千年花开,一千年花落,只有在花叶交接的时候,花叶才能迎来短暂的相逢,而这命格被我刻在了我们的灵魂上。我们千年才能有一次短暂的相逢,而吸食了我的血的彼岸花用于铸造夕瑶的肉体,还需等待两千年。这两千年里,我只希望我的小葵不要再执着于等待了,而是轮回转世,把每一世都过得快快乐乐地,等我来接你——”
“可是王兄,我怕……我怕我变成人的时候记不起当初的快乐了……我不想每次死后才想起来然后又忘得一干二净……”
“小葵——”龙阳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小葵越这样,他越心痛。“我答应你,两千年后小葵再也不用受这般失却之苦了。小葵,现在跟我去投胎转世吧!”
忘川河上飘来了一叶孤舟,龙阳取了两碗忘忧水,递与龙葵一碗:“喝了孟婆汤乘船渡到对岸便可投胎了。”
龙葵接过孟婆汤一饮而尽,龙阳也喝完了孟婆汤。
龙葵的衣装开始变红,龙阳大惊:“小葵,你要骗我么?”
“王兄,对不起了。”红葵吐出了含在嘴里的孟婆汤,伸手一记,打晕了龙阳的魂魄。
自后,红葵大闹阎王府,虽带回了龙阳的魂魄,但也受了重伤,折损了不少修为。
他将失忆的龙阳安放在莫失的体内,莫失复活,忘记了一切。阎王见为时已晚,又查了莫失确实尘缘未尽,便只好改了莫失身边人的记忆,帮红葵善后好了一切。
此后,莫失重回青龙派,掌门已逝,众人举荐莫失当了掌门。
红葵悄悄离开,带着墨离远走天涯,她已在满怀期待两千年后与王兄的团聚……
可她没想到的是几年后,成为掌门的莫失重蹈覆辙,为了追寻魔剑在小山村追捕她与墨离,虏了墨离。后因内部叛变惨死在同门手中,命数已尽。
那一晚,一场大火烧得猛烈,烧掉了所有。
没有人知道原委。江湖上传言,有人看见依稀的晨光中,有一位红发红衣的女子,赤足缓缓走出,毫发无损,她的身后整个山村都已烧成灰烬。
有人说那定是魔剑的煞气,血洗了整个村庄!
往后,青龙派内斗无数,分裂两派,便是如今的青龙教与玉龙派了。
也自那时,红葵入魔成癫,煞气狂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便是第四世了,可不知为何……无论龙葵怎么回忆,都是一片空白。
泪珠滚落了下来,砸在龙葵的梦境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龙葵的心忽地抽痛起来,巨大的痛楚让她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猛地惊醒了过来,貔麒担忧的神情浮现在眼前:“没事吧小葵?做噩梦了吗?”
龙葵调整着呼吸,渐渐地平静下来。她的疑惑蜂拥而至,她需要找一个人解惑——为何她第四世的记忆一片空白?王兄到底怎么样了?今年是第五世了,也是王兄恩情得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为何王兄还不曾出现?……
种种困惑开始充斥大脑,龙葵已经痛得万劫不复。广袖流仙裙似乎有灵性般,越缠越紧,压得龙葵不敢喘吸。她皙白的手臂出现了千丝万缕的血丝,向着心脏缓缓而爬。
貔麒慌了,夺门而出,他要找冥王大人来医治小葵。
☆、告白
龙葵房内,冥王为龙葵施针忙活了大半天,熬了曼陀罗花内服安神,又在房内点了熏香,这才悄悄地退出来。
门外,众人聚在庭院里,焦急地等着冥王的治疗结果。
冥王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眉头,才告诉我们并无大碍。
冥王问貔麒:“之前在地府,你是不是常偷摘荼靡花给龙葵泡茶喝?”
貔麒低下头默认。
冥王:“以后不能再给她喝了,记得往后安神改用曼陀罗花。荼靡花似乎有解忘忧水的功效。”
我大惊,要是龙葵试图想起一千年的事,她恐怕要大出血而亡。
人人满面忧愁地担忧着,我对冥王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龙葵多灌点忘忧水。”
冥王:“忘忧水对于龙葵的体质已经不见效了,她只要稍微触景生情就能回忆回来。”
我:“怎么会这样?”
冥王:“这得问貔麒了!貔麒,地府的几百年里,你花了多少奇珍药材在龙葵身上?”
貔麒羞愧地不敢吱声。
修祁:“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恐怕龙葵更成香饽饽了。”
修谟笑叹:“岂止香饽饽这么简单,恐怕粼风的两位哥哥要找上门来了!”
我吓一跳,不怕死的修谟又要挑事了。
好在粼风已经冷着一张脸走了。
……
是夜,我坐在庭院的台阶上。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清辉满夜,最适合文人墨客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而我既不是文人,也非墨客,自然提不起一点的情趣。
满月清辉虽美,心中疑惑却是未解,龙葵龙阳的千年相守之路让我操碎了心,时间线又是疑点重重……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
暗影里走出一个身影,如我所料,正是河述。
“你偷听偷看的本领好像长进了不少。”我成心戏弄他一回,“是因为本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吗?”
河述脸不由地一红,转过头去喃喃:“我看你在思考,本不想打扰你。”
“对了,”我正襟危坐,一本正经起来,“为什么这么多人当中,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心声?还是说你也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我只能听到个别人的心声,除了你和冥王,还有另一个未露面的人。我有感觉他很快就会与你们见面了。”
“冥王?你能听到他的?”我一下子好奇心被吊起,“他成天都想些什么?”
“痴情种除了思念着冰儿还能想什么?”河述笑着摇头,“不过他对龙葵算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你就不要再担心他图谋不轨了!”
“那他会不会堕入魔道,跟着他哥哥造反啊?”
河述一听这话,立刻严肃起来:“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可能!他再怎么受哥哥们威逼利诱,此生此世都不会堕入魔道的,相信我!”
我看着他这作势要发誓的手,不禁笑了:“我说的是他,你跟着猴急什么呀?其实吧,他入不入魔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只要他始终不伤害龙葵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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