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饿得慌,众人忍不住生吃起虫子。
“殿下,诺,食物。”被唤乌鸦嘴的侍从给玉璃送了几只自己捕抓的虫子,笑得一脸傻傻的样儿。
“听,有脚步声!”河逆忽然停了下来,“就在前面!”
他忽然一个健步窜过去,众人一时吃惊,顾不得疑惑跟着跑过去。
前面一处地方忽地豁然开朗,顶上垂着繁多粗大的藤曼,上面张开的细细毛绒上挂着璀璨的水珠。
众人惊喜,涌上前用嘴吸取水珠解渴。
河逆赶紧阻挠:“别喝,绒毛有毒!”
然而还是晚了,有几个嘴快的被上面的绒毛扎到,嘴巴迅速肿得巨大,开始奇痒无比。
“别抓!”
怎么做得到?奇痒和疼痛让他们忍不住地抓挠嘴巴,嘴唇就像蜡化了一般被他们抓了下来,个个惊恐万分。
中毒之人颈部的血管开始凸出。瞬息之间,黑褐色的血液从下颌开始,通过颈动脉部流向全身。
他们惊恐地怪叫着,痛苦地抓挠着——
乌鸦嘴连滚带爬到玉璃跟前,痛得语无伦次:“殿下,救救我……快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他无助地抓着,蜡黄的手扯上了玉璃和一旁龙葵的裙摆。手上黑褐色的血脉肿胀得清晰可见,画面恐怖异常。
“殿下求您想想办法,他可不能死在这儿。”一侍从靠前向玉璃求助,乌鸦嘴就势抓上了他的手。
“别被他们碰到,会感染的!”
河逆的话未落,那侍从的手已从与乌鸦嘴交接处开始干瘪,黑褐色且肿胀的血脉管瞬息替代了一切,从掌心向着肩头延伸,速度之快堪比洪水。
侍从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想挣脱已来不及了。
玉璃眼疾手快,夺剑砍下了侍从的手臂,本以为保住了侍从一命,不想他大吼一声,痛苦地滚落在地,肩头截断处外露的血管瞬息萎蔫,黑褐色延伸之势不减,整个人都被包裹了进去。
众人纷纷后退,龙葵还被乌鸦嘴扯着衣裙,差点绊倒。
玉璃速度地砍下了乌鸦嘴的手,乌鸦嘴毫无痛楚盯着断臂,另一只手又抓住了龙葵的裙摆,并借势站了起来。
龙葵早已是吓得面色惨白,僵愣着身子一动也动不了。玉璃当机立断,挑破了裙摆,迅带龙葵往旁窜去,回手一刀,砍落了乌鸦嘴的头。
褐色的浆液迸射出去,乌鸦嘴僵着无头身子终于一动不动了。
“啊——”却有人嘶声力竭地喊了起来,退无可退的他被浆液溅了一身,未等毒素蔓延全身,玉璃已手起刀落,砍下了他的头。
众人畏畏缩缩地挤在角落,再也不敢上前,看着曾经的伙伴们一个个原地打滚着,最终蜡化而亡!
整个过程触目惊心!
经过了这么诡异的一幕,大家都想立马逃离!来的路上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都挺过来了?却偏偏折在这鬼暗的小东西身上!
“这就是桃金娘树的根系。”河逆叹息,小心地一点点挑开根系,露出顶上的岩隙,“我们从这儿爬到上去,避开异龙便可以摘到桃金娘花。”
众人看他安全通过,也顾不得说什么,个个火急又小心地往狭缝爬去。
一到地面,眼前一株庞大的万年古树,树冠跟它的根系一样庞杂,铺天盖地般,遮蔽了烈日骄阳。
☆、长泽太子
红色的桃金娘花,长在高高的树梢上,如红霞漫天,似桃之夭夭。
它软软的细针花瓣全数展开,上头挂着毛茸茸的小灰球,红艳芳华,傲然而立。
不愧是火山至宝,随时会被岩浆浇濯的地带,竟能开出如此妖孽绝代的花!玉璃心里赞叹着,一个轻功踮上枝头,快速地摘下桃金娘花,轻盈落地。
“什么人?”一人厉声喝到。
两把镰刀齐刷刷地袭向玉璃的背后。玉璃本是轻蔑一笑,转身迅速挑开镰刀,忽地肚子剧痛,不得不停下手,险险地躲过攻击,脸色已是苍白至极。
“接着!”他顾不得思考,赶紧将龙葵抛给离自己最近的河逆。一耽搁,人已被架在了镰刀之下。
“王兄——”往回跑的龙葵被河逆及时地拉住了。
“竟敢擅闯圣火山!谁借你们的胆?”身后异龙说着,火焰至喉,即刻喷出,要将入侵者焚烧成灰,杀鸡儆猴。
“殿下小心!”一侍从用尽全力将玉璃推开,受尽火焰焦灼而亡。
倏忽间振翅的声响不绝,一大群异龙自山顶的火山口处飞出,铺展开的庞大身躯如乌云压境,气势逼人。
战斗力悬殊,这是常龙与异龙交战的必然,更别说对方数目众多。玉璃带来的侍从只剩下两人在拼死奋战,而玉璃冷汗涔涔,痛得恍惚,无力援手。
一直旁观的河逆揪着心,心里已是千回百转,救还是不救?一旦救了,他又要回到那个牢笼去了,而那儿,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生活。
但一切的纠结,都在收到龙葵求助的眼神的刹那间终结——
“住手!”
凌厉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之前的河逆,说话忍让三分,低声细语。
“看清楚了我是谁?”
一群守卫仓皇失措,纷纷跪倒在地,“是长泽太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恕罪!”
“告知炎长老,长泽回来了,叫他出来为我们接风洗尘!”
“是是是!只是殿下,这桃金娘花……”
“嗯?怎么,我摘不得吗?”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去通报。”
“原来是异龙族太子,失敬失敬!”负伤累累的两侍从冷笑着走近河逆。
河逆已神色大变,对着立即采取行动的异龙守卫大喊——
“住手!”
然为时已晚,侍从剑未举起已被行动果决的异龙守卫斩杀了。
两个人头,就这般骨碌碌地滚落到了河逆的脚边……河逆及时蒙上了龙葵的眼,喝退了守卫。
满山腰血污狼藉,唯剩尸首。
玉璃缓缓地撑起沉重的身子,面无表情,一瞬不瞬地站着……才一夕之间,随他二十多年的亲信……
终于仰头肆意大笑,笑得心与肚子都痛了,笑得泪水都溢了出来。
“王兄,你不要这样!”龙葵扑过去抱着玉璃的腰,紧贴着他的身子默默流泪,已是累得有气无力。
玉璃却笑得停不下来,像被点了笑穴般,悲哀地笑着,大声地笑着!
久久不肯低头——
因为他怕一低头他的眼泪会轻易地流下……
河逆看着这一切垂下了眼帘,倒不是替玉璃哀痛,而是他知道龙葵的身子已经在摇摇欲坠了,却还陪着他强撑着……
就在下一秒,他被玉璃就着衣领提将起来——
“长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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