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生不能在一起,他只奢求小葵好好活着。
哪怕,她要恨他一辈子!
玉璃去找炎长老,如他所料,他自始自终当这是场闹剧。
“既然一定要我当驸马,那我选长清。”
“反正这些都不是重点!”炎老答应得爽快,一双眼睛歹毒若鹰,叫玉璃捉摸不透。
但有一点,玉璃的容貌一直靠血魔水维持着,衰老的速度已经被压缩到一天了。
在龙葵昏迷不醒的日子里,他几乎是夜夜白头地陪着她。可当她面色红润,恢复如初将要醒来的时候,他便开始躲着她了。
他躲在长清那儿,倒是很认真地跟她一起翻阅古籍,寻找好的疗法。
因而龙葵醒来,陪在她身边的不是王兄而是长泽太子。
长泽早觉得玉璃不对劲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白天总是不知所踪,到晚上才鬼鬼祟祟地跑去照顾龙葵,还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他没有心思去探查这些,龙葵的病情够他头疼了。为了给她补血,他差点就摘光了圣火山上黄色的桃金娘花。
炎长老探看了龙葵的病情,对长泽微点了点头,长泽的嘴角上才溢出了一点笑。
“河逆哥哥,王兄呢?”
“他应该查案去了。你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
“不,河逆哥哥,带我去找王兄好不好?”
长泽忍受不了她撒点娇,连声应答:“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你身子虚弱不能长久待在外边,时间到了必须回来。”
龙葵乖巧的点点头。
“来,我抱你去吧。”长泽将龙葵公主抱起,炎长老在龙葵身上盖了层毯子。
两人出去了,炎长老在其后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他想不到长泽这孩子,在别的方面总是傻头傻脑要自己亲自上阵才成,但对于龙葵,他表现得太娴熟了,大小事务一应俱全,思虑周详,总让人忘记了他还是个孩子。
峭崖窟内
“估摸着这几天小葵要醒了,”玉璃望着长廊,两眼呆滞,“长清,帮我准备血魔水……”
“除了像以往一样泡血魔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长清还是打断了他,她实在看不得一天之内,他的白发掉落了好几撮。
“你这个样子,龙葵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所以才不能让她知道……”玉璃接住了自己飘落的一缕白发,“这一切会结束的,应该要不了多久……”
“你都这样想了,我还能怎么说?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长清愤愤去准备,玉璃合上眼,一脸褶子,疲惫不堪。
当长泽抱着龙葵找寻而来时,长清慌乱拒之,玉璃还在泡血魔水,可不能被撞个正着。
长泽了解皇姐,硬要闯入撞破这个秘密。
哪成想不是隐情,是□□。
玉璃乌发湿肩,披着长衣走出。孤男寡女共处一殿不说,这皇姐闺房还出来个湿漉漉只着件里衣的男子,怕是再蠢的人都看得出这其中的非比寻常。
龙葵的心里不知为何像是憋着一口气叫她难受。
长泽的那份喜欢向来都是纯粹的,无关他人非关他事。但今日与别不同,他忍无可忍了——
龙葵如今病入膏肓,玉璃不闻不问也就算了,还这般寻欢作乐?
“玉璃,你们这是干嘛?你可知小葵为了……”
☆、火山岛(五)
“你们又是干什么?长泽太子不是应该忙于政事,日理万机吗?竟然有空带龙葵出来受寒。呵,”
玉璃不给长泽反驳的机会,讽笑道,“我们身为你的棋子,被你欺骗利用,又是叛族又是挑起战乱,如今也该失去了存在的价值。长泽太子却一改往态,百般讨好于龙葵,是因为她还有美色可供你贪图吗?”
“你!”长泽气结,若不是还抱着龙葵,他不能肯定自己不会冲上去厮打。
“王兄……”龙葵低低地唤了一声,再也发出声来。
王兄要当着她的面诋毁她吗?龙葵两眼通红,眼泪似是干涸了滴落不下。
玉璃眼神躲闪,一直不敢直视龙葵的眼睛。她微蹙的眉红红的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又伤了她一回。
可一想到长泽还抱着她,就这么一直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愤怒的醋意就克制不住,恶毒的语言便止不住地冒出来。
“长泽太子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别打扰我查案。我和长清还有要事要商,就不送你们二位了。”
“若是……两位要留下来吃糕点,那也欢迎。长清——”
“不必了,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们,这就告辞!”
长泽倒忘了玉璃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龙葵在他身边又怎会快乐?自己是时候好好地考虑下龙葵疗伤的事了……
昏暗的长廊,红褐色的岩壁,红地衣的粉尘飘浮而落,似在一路相送着这对璧人离去。唯美的背影落在玉璃的眼中,从讥讽到落寞,黯然神伤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了。
从此天涯茫茫,这道长廊成了他与她心中的隔阂,再也难以跨过。
“你在后悔?”
“我只是在思考,我该不该放弃?”
“臭鸡蛋,你后悔了就赶紧去追吧!要是再思考下去,就真来不及了。”
长清托着腮看着玉璃摇摇头。感情这东西,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可不能变成他这个样子。
玉璃忽地敲定了决心般,刷地站了起来。
“你想通了?”长清有些欣慰,看来孺子可教也。
“不!但我该回去了。”
说毕抬腿就走。
“喂!你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太不我放眼里了吧!”然而玉璃已经没影了,长清怒气未消,将书籍杯盏摔了满地。
蹲在角落,看着一地的狼藉,听着满庭回音的空响,她似乎又拾回了当初她被丢弃在这的无助和恐慌。
孤风翻着书页,一页又一页。
长清突然跳起,捡起来那本书,一切都有转机了!
她当夜奋笔疾书,写好了一封信,用蜡仔细密封好了。紧接着,她抓起一旁的灯笼离开了书桌,只余下“吱呀”的开门声和远去的脚步声。
一盏灯下一封信。
直至天彻亮。
当夜不眠的还有玉璃和龙葵。
因为好巧不巧的,长泽治疗龙葵的“缓兵之计”被玉璃看到了。
一扇半开的屏风后,一个大木桶里水气氤氲,龙葵背对着自己沐浴其间,微仰着头闭目休憩,长泽立于她对面,往桶里正添加着什么。
这一幕宛如朦胧画卷中的才子佳人,默默相对,尽在不言中。
两人是如此地不避嫌,让躲在门边的玉璃心中隐火醋火猛窜而起,却又挪不动身子半分。
半晌过后,长泽抱龙葵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后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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