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粟勾起苦笑,“我懂,我也很想啊,可是这么做我妈肯定会很难过的……念大学的时候我可以住校,现在又可以在事务所租房子,但最可怜的是我妈,一方面她有看根深柢固的传统观念,总是潜意识排斥离婚这个选顶,更别说接受女儿和丈夫对簿公堂……”
她不能不考虑母亲,因为母亲为她牺牲太多了,就算她要脱离那个家,也一定要带母亲一起走。
“小粟,你不会还瞒着你母亲,没让她知道你父亲打算要你去他朋友的店当坐台小姐吧?我不认为你母亲古板固执到非得看到你出事了才知道后悔。”成子翔得知此事本想替她出面,但她拒绝了,他只好联络已经当律师的学长纪鹏,先替她介绍了工作好远离那个火坑。
“能怎么办,让她出面替我吵架?一来她身体不好,二来那个恶魔要是趁我不在家又对我妈动手,受罪的还是我妈……”在没想到好办法之前,殷粟任何决定的首要考虑都是母亲,她忘不了高中毕业后为了让那人同意她念大家,母亲下跪求情的画面。
成子翔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殷粟最在意的莫过于母亲,他暗叹口气,“好吧,总之你小心,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我才不会和你客气。”殷粟笑咪咪地道。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对他而言,她就像他的妹妹一样,他要保护她。
和成子翔在咖啡店聊了一下午,两人分手后,殷粟在路边拦了计程车,打算回家看看母亲。
由于和成子翔聊天,她想起二十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攸关她一生的大事,名为父亲的恶魔居然为了三百万的聘金和一间地段不错的中古屋,把她这个亲生女儿给卖了。
前世她得知这件事后,真的完全愣住了,父亲始终没有停止用她换钱的念头,从她高中、大学毕业,甚至是工作后,一直都是如此,也因为这样,整个家搞得鸡飞狗跳,老实说她真的动过弑父念头。
可是现实逼得她必须先面对接踵而来的问题——债务。
那个男人早就收了对方的钱,甚至连房屋都过户到他名下,殷粟在对方告知必须履行婚约时,直接丢了句“谁拿钱谁去嫁”。
最重要的是,前生母亲因为出面维护她,难得的和父亲发生拉扯,那可恶透顶的男人竟然出手狠推了母亲一把,见她摔下褛还冷血地想走人。
殷粟气得当场飙了粗口,还朝他脸上挥了一拳,接着便急忙送母亲到医院。
可惜情况不乐观,母亲右腿骨折,而腰部肌肉拉伤,住院了几天后才打着石膏回家休养,这次受伤让母亲的身体状况变得更差了,殷粟对父亲的怨气直接爆表,她甚至当面和他摊牌要求断绝父女关系,她不要这样的父亲,真的不要。
但是最后在母亲的劝说下,她退让了,她没办法伤害因为维护她而受伤的母亲,即便心里对父亲那股浓浓的忿恨无法消散,可是她更心疼母亲。
第十一章
这股怨念让她对婚姻感到极度排斥,以夫为天或受夫家所制,她宁可终身当独居老人也不嫁。
不过现实的压力并没有因为她的退让而减少,对方以诈婚为由告了他们父女俩,最后除了房子、钱要还给对方,更槽的是法院还判他们必须精神赔偿,偏偏那三百万父亲已经花了部分,还拿去还了些酒债、赌债,逼得她除了就学贷款还是负担这些天上掉下的庞大债务,至于指望吃下去还让他吐出来的父亲?算了吧。
前生的她为了还债疯狂赚钱,加班、接案、家教……这件事等于是毁了她前生的重大转折点!
发生这件事的时间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当年对方逼着自己履行婚约,否则要告她和父亲联手诈婚骗钱,若因为重生闪过这个事件那就算了,要是历史重演,这次她一定会留下所有证据,两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别想毁掉她的人生。
就在殷粟遐思之际,计程车已经停到她家门前,她付钱下了车,踏进家门,有种近乡情怯之感,“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我才想今天假日不知道你有没有加班,工作还习惯吗?”王柔拉着女儿坐到沙发上,慈爱地看着她笑道。
“嗯,同事和老板都对我很好。妈,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别贪图方便就随便吃,要吃得营养一点。喏,这个你留着自己喝,我是说你自己哦!”殷粟看着比印象中年轻的母亲,鼻头不禁有些发酸。
王柔既欣慰又无奈地笑着接过女儿手中的养生礼盒,“你哦,自己在外头生活处处都要用到钱,下次别再买这些东西了,这种滴鸡精这么贵。”
“妈、这个喝了对身体好,你别顾着担心花钱就省着不喝,一定要喝完,否则一过期钱就白花了……记住,你只能自己喝,最好藏起来。”殷粟又嘱咐了一次。
“好好好,我藏床底下总行了吧。”王柔笑着摇摇头,她怎会听不出女儿对丈夫的厌恶。
“当然好,我现在就帮你拿去藏。”殷粟把礼盒拿去主卧室的床底下藏好后,又回到了客厅,坐回母亲身边,“不过妈,你可别放到忘了。”
说实话,她宁愿把这种好东西放到过期也不愿让那恶魔喝一口,那才真是暴殄天物。
王柔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不放心地叮咛道:“你啊,现在已经在外面工作了,脾气要收敛一点,个性要圆滑一点,走律师这一行容易得罪人,你要多注意。”
殷粟揽着母亲的手撒娇道:“妈,你别把我说的像恶女猛兽似的。”
“我还不知道你那张嘴有多厉害啊?就算要动手也不输人,但可别真的把人摔坏了。”王柔一直都很担心女儿硬碰硬不服输的个性,唉,都怪她没办法好好护着女儿,才让女儿如此武装自己。
“你就放心吧,我连那人都能忍着不摔,还有谁比他更让我易怒的?”殷粟勾着嘴角调侃,每每说到那个人,她的语气都会失去温度。
王柔轻叹一声,母女俩在沙发上互倚着肩,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殷粟却觉得这难得的平静好温馨。
“晚上留下来吃饱,我多煮几样你爱吃的菜。”王柔起身准备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如果不够,她得赶快去市场一趟。
“不用啦妈,我等一下就要回事务所……”她不想和那人碰到面。
王柔打断了女儿的话,“小粟,如果没什么公事要忙,妈很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
看着母亲眸底的期待,殷粟笑了笑,“妈,那你别忙了,今天吃火锅吧,看家里缺什么我们一起去超市买。”
“吃火锅也不错,家里不缺什么,你省点花。”
殷粟美眸灵动一转,“妈,他今天去哪里?会回来吃饭吗?”
“你爸爸上午说要去找朋友谈事情。”
“他能有什么国家大事要谈,从以前到现在也就只有一张嘴最行……”殷粟的表情充满不屑,她忍着没翻白眼已经很给母亲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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