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你这小子又想私藏了是不?朕就来你这馋点酒都不痛快。”
我正要开口,突听屋外绿荷咋咋呼呼地喊进来:“娘娘,太医请过来了。”
不由额头冒出来黑线,速度倒是真的快。我先一步走出屋制止了她再大呼小叫,见江太医气喘吁吁在后,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娘娘,你这又是怎么了啊?老夫看你脸色红润一点都不像有甚不好的……”说着江太医便看见从内屋走出来的朱元璋,立即惊诧地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阿平一脸紧张地靠近着朱元璋,想要去扶但明显他祖父不让。
“你怎么过来了?”朱元璋坐进椅子里问,气色看来并没有不适,老实说刚才他即使昏迷过去也没见脸色有异常。江太医不敢怠慢,立即恭敬禀报说我传话身体有不适,请他过来诊脉。朱元璋闻言立即关切地向我看来,并口中询问:“怎生突感不适了?”
“就是觉得身子沉甸甸的,怕有什么不好,传江太医过来瞧一瞧也可放心。”
朱元璋点头同意:“是得小心为上,江太医,你赶紧诊脉吧。”
“是。”江太医俯首后便背着药箱走向我,来到跟前刚好身背挡住了朱元璋视线,我朝他使了个眼色,又在他掌间写了几字——为皇上诊脉。
江太医虽感疑惑,但还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待我这处查检完后说脉象并无不稳,身子有沉坠感是正常现象。
朱元璋听后便道:“还是多加小心为好,平日里你就多跑几趟,也可让太医署的女医馆每日过来问诊。这可是朕的曾孙,断不可有半点差错。”
“是,老臣领旨,回去就安排下去。”江太医顿了顿,抬起头来又道:“皇上既然在此也让老臣把一下脉吧。”
朱元璋蹙了蹙眉,“朕又没什么不适的。”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伸出手来。
在江太医走上前把脉的瞬间,我紧张之极地盯着,生恐从他口中吐出不好的话来。等江太医放开朱元璋的手时,我和阿平异口同声而问:“如何?”
语声中的急切让朱元璋抬起头环看了眼我们两人,只听江太医道:“皇上的脉象略乱,是否之前有饮酒?”阿平急着回应:“跟我喝了几杯桂花酒。”
“以皇上的身体切不能贪杯,难得小酌一杯可以,几杯的话就多了。”江太医斟酌着言辞,却被朱元璋一个怒瞪吓得浑身一颤,朱元璋喝道:“就是有你们这群太医老给朕提说什么不能喝酒,喝酒伤身,难得朕兴致来了多喝了几杯怎么了?”
“皇上,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好了你俩也别在朕面前装了,刚才朕不过就是醉了一下罢了,没什么大碍,少大惊小怪的。这坛子桂花酒给朕藏好了,最好还是封存到那地下去,等朕下次来了再喝。平儿你个臭小子可不准乘朕不在时偷偷地喝啊。”
阿平连忙道:“皇祖父放心,若下次你来喝酒少了一滴问我。”
朱元璋这才满意地点头而笑,“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朕也乏了,平儿你就不用送了,老头子,陪朕边走边说话回宫吧。”
“皇祖父,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阿平怎可能放心让朱元璋独自走,可对方心意已绝,只准我们送到门口,阿平还要再辨被我暗中轻拽了一下,他这才没再作声,但面色却凝重。
等目送着朱元璋与老太医的身影渐远后,阿平回走间便问我:“兰,为何不让我送皇祖父回宫,他刚刚那样,我怕他再有事啊。”
我指指屋门,“进屋再说。”
第154章 燕七之姓
等回到房里关上门后,不等他再追问我便开口解释了:“首先,陪皇祖父一同回去的是老太医,但凡有点异常,老太医就在旁边定能急救;其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祖父要与老太医单独谈话,你强行跟着去反而惹你皇祖父不快;再则,若你当真不放心,可让绿荷等下跑一趟去打听是否皇祖父安全回到寝宫了,也好过当下与之起争执。”
听过我一番道理后,总算阿平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有气无力地道:“媳妇,我真的好害怕。”
我环住他轻拍背,“我和你一样也很害怕,不过皇祖父福寿天齐,断然不会有事的。”
“你说是否江老头没有说实话?所以皇祖父才支开了我要与他单独谈?”
“不会,江太医的医术你该放心的。”嘴上安慰着阿平,可我心里却也有同样的疑问,是否朱元璋已经身怀隐疾而因此需要戒酒,以往都只喝一杯不会损及身体,可这次他确实贪杯了,会是这个因由造成刚才的突然昏厥吗?
后来派绿荷去打听了,说皇上回去了寝宫后没过一会江太医也出来了,面色并无异常。
那就是无事了,一场虚惊而已。只是这场虚惊却让我心生不安,越加担心历史已经因为我而有所改变,万一朱元璋提前死那岂不是阿平要提前登基为帝?朱棣会立即发兵夺位吗?
另外,我终于想起了之前遗忘掉的重要事,就是,一月后朱元璋的寿辰若及时召开,那他的那些被流派在外的诸多儿子亲王会否回来为他们的父皇祝寿?想问阿平,他又为他皇祖父身体而忧心重重,完全没心思去管顾其它。
隔日一早阿平就起身了,说必须得过去瞧一瞧皇祖父安好才能放心。
我在床上又独自躺了一会才起身,经过昨日的事后心绪一直繁复难言。简单漱洗后便来到院中,看见燕七与绿荷正在为一棵番茄苗做嫁接,两人头凑在一起都快碰上了而不自知。
我走过去看了片刻后吩咐:“绿荷,帮我烧些水喝。”
绿荷应了一声便起身去灶房烧水了,院中就只剩我与燕七两人。看他忙碌着,我没有要上前去帮忙的意思,忽而状似不经意地问:“是你吗?”
燕七闻言抬起头来,年轻的脸上面无表情,“你问什么?”
我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小七,就是在刚才之前其实我也没法确定是你的。”
燕七的眸光闪了闪,却问:“现在确定了?”
“你连强装无辜和试图抵赖都不曾。”
空气静默,少年低下了头,隔了半响才问:“你会告诉公子吗?”
我仰起头看天上的浮云,幽声而道:“阿平待你不薄,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怨呢?”
“公子是待我不薄,没有公子就没有我燕七,可是,我闭上眼便看见流亡、杀戮,以及尸首,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我缓缓眯起眼,“是株连九族吗?你们家到底犯的是什么大罪?”
燕七笑,面孔看来还有着几分青涩,可这笑容却满是沧桑。
他说:“罪大不大我不清楚,只知道瞬息之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甚至小到还不懂什么叫死亡,却开始为了活命而四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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