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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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钻进马车片刻就见阿平也上来了,他挨着我身边坐下,我往旁移一点他就也靠近一点,最后我坐到了边沿再无处可退,恼怒地瞪他:“你就不能坐过去吗?”

  他轻笑了声说:“媳妇体谅我身体来坐马车,我若连这点眼色都不懂也是白活了。”

  “谁体谅你了?我是天黑不想骑马。”

  “嗯,刚好我天黑也害怕。”这分明是睁眼说胡话,怎么我认识他几年都没见他天黑了后害怕呢?不再去理他,可他却得寸进尺地靠在了我身上。我往后滑开了肩,他又靠上来嘴里轻喃:“媳妇,你让我靠一靠吧。”

  我没再动,因为他的体温很凉。

  过了一会我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冷的?”听见他吃吃笑了声道:“媳妇,你到底还是关心我的。不过打从我来后你就对我一直生气着,是故不知道我的手其实就没暖过。”

  我不由一顿,转过眸,“什么意思?”

  他冲我露齿而笑,眸光暗影层叠,“你知道的,以后我就是得整天捧着手炉的人了。”他的语气并不见得消极或落寞,甚至还唇角含笑,可就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看得让我难受。

  不知道是老天爷认为我过得太顺畅还是怎的,短时间内尝尽各种悲欢离合,也使我承受亲人离散之苦,对阿平的恼是他擅作主张将我调离往银杏村,又在我最悲苦之时他不在身边。可是对他的忧,不会因为距离而减少,他的寒冰·毒就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

  我没让情绪呈露于脸上,只淡淡地道:“你不该随我来坟地。”坟地本就有阴寒之气,江太医明令他不能受寒,而他却还陪我长跪于此。

  不得不承认,阿平这个苦肉计凑效了。

  心内失笑,明明已经堪破了他的苦肉计啊,却还是忍不住去关心。而他也正是吃准了我这一点,所以不遗余力地表演,哪怕漏洞百出都不气馁,最后还是让我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

  试问我如何可能真的对他做到不闻不问呢?

  马车停下时天早已黑了,我轻推了下他:“到了。”但他没回应,犹然靠着我不动,我敛转眸看了片刻忽而心慌起来:“阿平?阿平?”

  却见他悠悠醒转过来,迷蒙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下,然后咕哝着问:“怎么了?”

  我强敛心神:“到家了。”

  “哦,那下马车吧。”他率先起身,迈出两步之后又想到什么回头,“刚才你喊我什么?”

  我咬了咬唇,“朱允炆。”

  他却笑了,而且眸光得意:“我听得很清楚,你终于又肯唤我阿平了。”

  这有何意义?不就一个称呼?而他洞悉我的想法,高兴地道:“称呼的改变证明你终于肯试着原谅我了,兰,我知道这次让你很伤心,但这绝非我所愿。”顿了一下,还以为他又要再说些煽情话,没料却是提要求:“然后媳妇,你可不可以扶我一下,免得我下马车时跌个狗吃屎被人笑话?”

  我默了一瞬,上前扶住了他的右手,看着他那明显翘起的唇角不由道:“都是你在靠着我睡的,应该半边肩膀麻的人也是我,而且就算你当真跌下了马车,怕是他们也不敢来笑话,只会受惊不小吧。”

  他状似还想了想才道:“也对,你半边肩膀麻了吗?那换我扶你。”话落就将手堂而皇之地圈上了我的腰,恨得我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等两人下得马车来引了几多关注,但到底因着身份也没人置话,反而还有人张罗着进内而燕七赶紧去灶房做晚膳。我有观察一众护卫,都难掩松了口气的神色。

  因为太晚了,燕七就煮了一大锅的菜肉饭,一群人围坐在灶膛桌边呼哧呼哧地吃着。我并无胃口,尤其是闻着那肉味都感恶心,避开了桌到外面刚透了口新鲜空气阿平就也跟出来了,同时手上还端着一个碗,“小七给你熬了点白粥。”

  我探头而看,果然见那碗中是清粥。也没和他客气,端过来就喝了一口,虽然寡淡无味但有着浓郁的米香味,入口温滑,很快我就喝下去半碗了。抬起眸见他正巴巴地望着我,便象征性地问了句:“你要喝不?”

  没料他答了声“要”就毫不客气从我手中端过,哗啦哗啦地猛喝了几口,等他放下碗时已经空了,而他还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第233章 衣冠冢

  我蹙蹙眉,“一碗粥你至于要和我抢吗?里头不是有菜肉饭?”

  “那个不爱吃,我喜欢吃得清淡。”

  仔细想了想,脑中自问:他何时喜欢吃清淡了?以前我们在兰苑,受了燕七的熏陶后我还能算是吃的清淡,但是他可是次次都会添些荤菜。

  懒得去辩驳他,只问:“锅里还有吗?我去再盛一点。”

  “小七就熬了这一碗。”

  我不信,可进了灶房去翻锅盖,找了半天还真没找到。燕七走过来问我找啥,我说找你熬的粥,却听他道:“那粥是公子熬的。”

  我愣了愣,又问:“那他可有用膳?”

  “没啊,听我说你这些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就主动提出要亲自给你煮粥,实际上早晨就煮在锅里了,一直用炭火温着到晚上才盛出来,所以熬的就剩那么一碗了。”

  夜里我依旧独处一屋,没让阿平进门,但是……我也没把门臼上。迷迷糊糊间感觉好似听见有声音,迷蒙着眼看到一个黑影慢慢靠近床边,又阖上了眼。听着身边悉悉索索声,等到终于安静时才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天亮时分醒来感觉肩膀沉沉的,扭转过头就见放大了的脸埋在我颈窝里,长长的睫毛像扇羽般将那双黑眸给遮盖住,而眼帘下的青影很深,怕是这许多日都没睡好。

  以前他就跟个火炉似的,这样紧密依靠着能把我捂出汗了,可如今即使靠得再紧都感他身上凉凉的,摸着额头与手也都不见热意。轻叹了一口气,仔细看他的脸色其实仍有一丝病态的苍白,不过至少比那日在树林中突然倒下时要好很多。目前除了能看出他身上有寒症来,其余的症状并不曾见,想来这段时日江太医也会穷尽一切办法要医治好他吧。

  我想挣脱开了起身下地,可只往后退了一些他就不自觉地又贴近过来,更是将手脚都缠绕在我身上。以为他要醒,可等了一会仍不见起来便去推他,听他咕哝了句:“媳妇,让我再睡一会。”我心说你要睡尽管睡,干嘛拉着我呢?我还想早起了给阿爹阿娘上一炷香。

  解开了他的手使了些力去推,没料人是被我推开了,可人也下沉了……

  好吧,我完全忘记了家中还有个地下密室的事。而阿平在沉陷的一瞬就蓦然惊醒过来,但也已经来不及,只听见砰的闷响,他已摔进了床板下的坑洞内。

  他不满的语声从底下传来:“媳妇,你这是谋害亲夫啊。”

  听声音是还好,但我趴在洞口朝内看了看,里头黑不隆冬什么都看不见,忍不住问:“你没事吧?”刚话落就听见他闷哼声传来,然后说:“脚好像摔伤了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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