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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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打量的瞬间,此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光线昏暗也看不出他脸上是沾了灰还是被阿平的拳头给打青了。只见对方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后道:“今儿算是打眼了,居然跑错地了。”

  闻言我心头一动,“你是小偷?”

  小胡子抬起头朝我咧了咧嘴,牙口上隐有血迹,“算是吧。”他的眼珠一转,指了指我还举在半空的手,“小姑娘,能不能先把你手中那家伙放下啊,咱有话好说。”

  我重哼了声问出关键:“你是从哪进来的?”

  门被我栓上了,绝对不可能是从那进的,天窗?将他上下打量,再看看头顶那扇窗的位置,其实这么暗真看不清,但可以估量这五短小身板或许真有可能。

  只是怎么会动静这么小?

  小胡子摸了摸下巴,贼兮兮地笑了声说:“我如果说是穿墙而入的,你们信吗?”

  我的回应是把香炉又举高,他连忙以手遮面求饶:“别别别,问你身后的小伙不就知道了啊,他不是跟我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吗?”

  我的身体一僵,确实,当时的情形哪怕看不清楚,也可以肯定阿平与这个小胡子同样不是从门进来的。脑中转了一圈,克制住想要回头的冲动,还是冷着声喝:“问的是你,废话哪那么多?”

  小胡子又是一躲,然后连声喊:“行行行,我说我说,我是从那桌子底下钻上来的。”

  桌子?这屋里唯一可以被称作为桌子的就只有是——佛台!

  就在这晃神的一霎,忽然那小胡子身形一闪竟然当着我的面钻入了佛台的布帘之下,我的反应没那么快,但有人比我更快!只觉耳旁劲风掠过,眼前一黑,一道身影也钻下了佛台。

  我回过神时脱口而喊:“阿平!”但为时已晚,阿平的身影已经消失。

  这时候再多顾虑都放脑后,一个箭步过去伸手要去掀那布帘,却发现手上还抓着香炉,迟疑了下,我没有扔,换了只手挑开帘子,底下黑越越的伸手不见五指。

  狠咬了下牙,阿平那个呆子!追什么追啊,既是小偷就让他跑了便是,回头把这给填上不就行了。心中虽在吐槽,但我还是一头钻了进去,然后,咕咚而滚。

  我所想至多就是佛台后面的这堵墙被挖了个洞,人从墙外给钻进来了,刚那小胡子也说了是“穿墙而过”,哪料根本不是这样!这佛台底下居然是镂空的,我一脚踏进就直接空了,手上拿着东西无处着力去拉拽什么,于是我就成了一颗……球。

  关键是,滚倒时明显感觉身下棱角磕着的疼,而且并不是垂直而落,而是斜面向下。幸而滚出不远就停下来了,因为身体撞到了一堵墙。

  那是个……台阶?我有些怀疑得伸手去摸了摸,果真是。

  同时惊问从我左侧传来:“兰?”我认出是阿平,不等我应就听到异动声靠近,很快手肘被抓住,对方气息也扑进过来。心头一松,这小子还知道要回来找我呢。

  我被扶着站了起来,摔那一下身上各处都感疼痛,不过这回我死死抓住了阿平的手,不能放他再冲动地乱追了。确定这空间哪怕眼睛适应了黑暗也是一点都看不见,我也不费那个神试图去发现什么端倪,直接询问:“那小偷呢?”

  听见阿平闷闷地回:“跑了。”

  意料之中,我拍了拍他肩膀,“跑了就跑了吧。”不过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泥土味,与那小胡子身上的很像,而且静下来就发觉腿脚处有微风吹来。

  刚要抬脚就感觉脚下踩了什么,轻轻一挪动,那物明显是长圆柱体,对阿平告诫了声:“你别动啊。”就弯下腰去地上摸,一碰到那物就摸出来是什么了,火折子。

  这东西以前的认知里很神奇,但在我娘家是从未见有过的,几曾也试探地问过,原来它并不是普通乡村人家能拥有的。不过阿平家里就有一个,我常用来生火做饭很方便,也因为其珍贵而通常在做完饭后就放在了灶房内。

  所以这个火折子明显是那小偷遗落的,把盖子拉开后轻轻一吹,火苗便出来了。因为空间比起佛房要小很多,随着火苗稳定光线渐渐将此处照亮。

  说不惊异是不可能的,眼前的一切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刚才我滚下来的那一处确实是台阶,而且比较陡高,上下垂直高度大约有两米不到。在环过四方后我的目光落在脚边,我想大概知道那微风和泥土味怎么来的了。

  忽然一股拽力将我拉转,一头撞在了阿平的胸前,不疼,但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抱住。

  这是什么情况?

  我怔愣了一会见他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不由询问:“阿平,怎么了?”他不答,只是把双臂的力量又紧了一些,同时我似乎感觉到他在轻颤,是因为……害怕?

  咕咚一声响,由于左手要抓着火折子,一直被我右手抓着的香炉落在了地上并且不知滚到哪里去了,我在他背后轻抚着安慰:“别怕阿平,没事了。”

  刚才他那么神勇,还以为不怕呢,原来孩子到底还是孩子,再英勇也会有后怕的时候。

  第50章 谁是银儿杏儿

  忽的身子一轻,他竟把我给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台阶上走。到了顶上后他先将我放下了再爬上来,我准备从桌案底下钻出时发现在那一旁堆叠了被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地先爬出了佛台。

  台上有火烛,用火折子把火烛给点亮了就先收起来了。

  烛光耀在阿平脸上倒让他的五官变得更立体了些,今夜才觉得他好似又长高了,这一站起来都能把我给包在他的身影里。见他要靠近过来我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他怔了下,然后表情无措地看着我。

  心头微软,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

  先指了指佛台边堆叠的被褥,“那是你带来的吗?”他闻言扭回头看了看,然后朝我点头。我再问:“昨晚上你是不是也来过?”

  他的眼神里露出困惑,扑闪了两下眼睛后说:“抱着你睡的啊。”

  好吧,这意思我能了,是在说他确实带了被褥来了,而且还抱着我睡的,为什么我还问这奇怪的问题?到此我便可以质问了:“那你为什么撒谎骗我说是从天窗下来的?”

  以他这人高马大的身材,那天窗能容得下吗?

  阿平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天窗,等回望我时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没有说。”

  扬起手伸指往他额头一点,把他的头点得向后仰,“还敢撒谎?你分明就说了从窗子里爬进来的,这屋子除了顶上那窗子哪里还有?”

  本来我那手指是还顿在半空中的,这会被他给拉了下来紧密缠住了,想要再收回已经拉拽不动。然后他问了我一句很富有探究意义切具有哲理性的话:“什么叫窗户?”

  窗户就是……墙上开的洞。我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然后他又问了:“那顶上的为什么能叫天窗,地上的就不能叫地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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