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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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加了一种天竺香草在里头,此香草人闻了有助睡眠。”

  我失笑了下,“睡得已经够久了,这两天我应该又昏睡了两三日吧,马上五月初八就是我儿子的生辰了,我得赶紧好起来了回去为他庆生呢。”

  明显感觉背上推揉的手顿了顿,而阿布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作声。

  我确实是想从她口中探出当下的日程,但怕是也困难的。之后没再多言,就阖了眼静等她推拿完,原本她还轻手轻脚地收东西,忽然发现我睁了眼后一愣:“你没有睡着啊?”

  “成日成夜地睡哪里还能睡得着。阿布姑娘,不知我这背伤会不会影响我长时间赶路?”

  她迟疑了下道:“你的伤平常走动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但长时间赶路恐怕不行。”我顿时面露忧虑,并且道:“那怎么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晕倒在树林中,这么久没回去怕是家中人都焦急万分,而且我儿盼了生辰很久,一直念叨着要我为他煮面庆生的。”

  此番话是我刚才阖上眼后深思熟虑了说的,因为对方必然知我身份,胡乱编纂肯定取信不了人。索性情真意切地说出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或能引对方动恻隐之心。

  但见阿布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闪烁,我心念一沉突然半抬起身抓住她的手,恳切要求:“阿布姑娘,你帮帮我好吗?”她怔然而问:“怎么帮?”

  “帮我开一剂止疼的药,以防赶路途中会旧伤复发,我务必得即刻回去了。”

  她微微侧转过身不敢看我,却咬牙而道:“你就算赶回去也晚了,五月初八早就过了,现在都已经五月二十五了。你这次受伤昏睡了有五日的,前三日高烧不退一直都神智不清,到了这两日体温才退下来,身体慢慢复原的。所以你若是赶远路必然吃不住的,还需要静养几日才能完全康复。”

  后面阿布在说什么我都没听进耳去,脑神经停驻在她说的“五月二十五”处,怀疑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觉,怔怔看着她的嘴巴在动却再听不见一个字。

  等见她阖上了嘴才听到有个声音在问:“你说今天是几号?五月二十五?”

  她的嘴唇没有再动,但是看过来的眼神中有了波动,最终见她点了下头。

  我几乎是滚下床去的,她惊愕地来扶我时被我抓住手腕,厉声而问:“我明明只昏迷了三日,即便是这次昏睡了五日,那也只不过八天,怎么可能是五月二十五?”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眼神中是一片茫然:“我不清楚,他们找我来为你看诊时确实是五日之前,当时你高烧不退,背上一片火红被药酒给灼伤了。”

  这时我顾不上自己背脊的伤了,脑子钝钝的全是这个日程不可能会到五月二十五。找李嫂,去找李嫂,是她说我只昏迷三日啊。

  挣脱开阿布跌跌撞撞朝着门走去,还没靠近门李嫂就闻声而来了,看见我此时的脸色惊异而询:“怎么了?”我上前就是一把揪住了她衣襟:“在我背伤之前到底昏迷了几天?”

  李嫂惊愕地去看我身后的阿布,又再看我,不知所措地答:“三日啊。”

  “说实话!”我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可李嫂却说:“真是三日啊,我和当家的把你背回来过了三天你才醒的。”

  被我紧锁的眼中没有闪烁,不是她心志坚强就是她说得是实话。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清楚记得那日阿平醉酒与我夜话是四月底,刚才试探阿布就是算好了日子才说五月初八的,怎么可能变化来去这般大?整整有将近二十天是空白的啊。

  “我要离开!”再没心思与他们周旋,五月二十五离那一天就只剩十几天了,我不能再滞留在这里了。但在我推开了李嫂夺门而出时,却被那男人拦住在堂屋中,他沉着脸只道:“你不能走。”我凝着那双眼没有一丝畏惧,在双拳紧握之后强令心绪冷静下来,盯着他一字一句而道:“我要见朱棣。”

  这些人中很显然此人身份最高,李嫂是不是他女人不知,但做主的人一定是他。

  他毫无迟疑地道:“不行。”

  心头重重一顿,这人连掩饰都不再了吗?这般矢口拒绝等同于承认了他是朱棣派来的。眉宇微微蹙起,到如今我没了耐心,直接语声沉寒而道:“告诉朱棣,要么放我走,要么就来见我,否则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男人在我说到最后时明显瞳孔收缩,他、李嫂以及阿布这些人都极怕我出事。我在心中默默地想:朱棣,你仗着阿平有不杀你之令屡屡兵败都还能脱身,那我现在就仗着你有不动我之令来要挟你的手下!

  有听见身后脚步靠近,但是我没有想到阿布会对我下手,只觉脖颈间突然刺痛传来,神经一麻我就软倒而下了被阿布从后抱住。意识迷离之际听见阿布在头顶急声道:“还不上报?万一她再出事咱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男人沉应:“我这就去。”但走出两步却又冷言丢过来:“若不是你多嘴就没这许多事。”

  阿布怒:“胡说!这日程能瞒多久?就算瞒得了一时,还能一直瞒下去?”

  男人冷哼出声,大步而离。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阿布定然以为我已经被她的针刺昏过去了,所以讲话没了顾忌,只听她对旁道:“李姑,你最好劝着点你兄长,莫再与她杠上了,她有一点损伤你我都逃不过遭难。”李嫂惶恐而应:“是,我知道了。”

  原来李嫂与那男人并非夫妻关系,而是兄妹。

  我又回到了那个房间,身边有人在来回踱步昭示着心慌,也将我走得很烦躁。等听到有异动传来时那脚步声骤然而顿,随即疾步朝外而走,然后室内就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屋外有轻细的语声传来,我竖起耳朵想听却听不清楚,心中犹疑是不是朱棣过来了?等过片刻门边有了动静,能够清晰判断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随后有一道目光落在了我脸上,第六感告诉我此人不是朱棣,因为他在看我时目光不会这么弱势;也不是阿布与李嫂,她们的气息不是这样的。

  静默里无从判断究竟来人是谁,既然朱棣没来那被派来的人会是谁?朱高煦吗?对朱高煦以前我很了解,他看我的眼神定然是温和的,但是现在却没法确定了。

  一个人心中有了怨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无法估料。

  第306章 到底

  就在我犹疑不定时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了语声:“这药能使人昏迷多久?”

  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彷如腾空而来的长箭直击中心,震得我的大脑在那瞬间变成了空白。无意识地听见阿布在旁回答:“应该就只能昏上半个时辰左右,怕背伤重起所以不敢再下重药。”那个声音又询:“那此药对人体会否有影响?”

  “不会,是很轻微的迷药,少量的话对助眠有帮助。”

  “她的背伤怎样了?”

  “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淤血全都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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