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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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儿听到这边动静也回过头来,一看我们这状况先是脸色白了白,随后就像没听见刚才阿平说的似的微笑着道:“平哥哥,姐姐,你们是饿了吗?我这边快做好了,一会就能喊了清姨过来一块儿吃饭。”

  以前杏儿虽然也常往灶房跑,但基本上都是在家中做好了点心之类的送过来,怕冷不好吃就在锅上蒸着,像今天这样直接动用灶房的例子从没有过。

  阿平把我放到饭桌前的长椅上坐下,然后直起腰身又重复:“出去!”这次他的语气有些不善,也有些冷。

  杏儿亦是不能再假装没听见,面上露出委屈,眼睛也泫然若泣,“平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在旁边看着也不作声,心里叹着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那脸是说变就变的。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阿平突然疾走上前,一把拽住杏儿的手臂。

  我的眼角抽了抽,而杏儿立即破涕而笑正要说什么,却被阿平拽着就往灶房门口拖,动作不能算作粗鲁,但也透着一股蛮横。

  杏儿几乎是被他连推带搡地给拽出了灶房的门,还砰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我都不由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门外传来杏儿的哭泣声:“平哥哥,是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杏儿好不?”

  然而阿平却道:“不许你再进来。”

  只听杏儿在门外又哭了一阵,后来便没了声,应该不是去找刘寡·妇告状了就是走了。

  我看着气呼呼地走过来的阿平用那只没受伤的脚轻踢了他一下,等他目光转向我时问:“为啥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他答:“不许别人碰你的灶房。”

  心中波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就为了这个?”见阿平点头,我伸手拉住他的掌摩挲了下掌纹,然后道:“以后她总还是会进来的,你娘喜欢她,迟早会把她讨回来给你当媳妇。”

  手上一紧,阿平着急地蹲下身来,“你是我媳妇,没别人。”

  我看了看他,忽而失笑,在这跟他说这些也没意义,不如想些眼前的。指了指那灶台,吩咐他:“你去看看她做什么了?”结果他仍有脾气,闷闷地说:“不去。”

  我笑了笑,又问:“肚子不饿吗?就算跟她生气也不能浪费了食物啊。”

  总算他听了我的起身走至灶台前,我看他揭开锅盖以为是要拿吃的,不过锅里并不热气腾腾,看样子还没做好啊。不由提醒了道:“如果还差火候你就再加点柴火进灶膛。”

  可没想我话音还没落就见阿平伸手进铁锅中把一盘什么给端了出来,然后朝着一边的盆子里倒,紧接着又拿出一盘,同样给倒在了盆中。这回我看得清楚,依稀是包好的饺子,应该是杏儿想过水蒸熟,但因火候未到而还没成型,哪料被阿平就这般都丢在了盆中。

  我也不恼,只是有些惋惜,幽声而叹:“傻瓜,你将它们都倒了我们吃什么呢?”见他看过来,我又道:“算了,你扶我过去吧,我来烧你帮我在灶膛添火。”

  但阿平那小子犯倔,硬声说:“不用。”

  之后便见他把锅里的水给舀起了倒掉,又再加了几勺子的水,然后便去烧火。我心下讶异,他不会是想自己动手做饭吧,可是他怎么可能会?

  等那锅子里水开后见阿平翻出来面条时,我真确定了,同时也真被惊到了。虽然他动作很生疏,可看他那一点点将面条下进锅中的笨拙样子就不由心头变暖。

  面条是我为了方便早前和面自己做的,又放在院子里晒干了,这样便可放得时间久了。

  等到一碗葱油拌面端到我面前时,心绪很复杂。尽管面条可能因为没有及时捞起来而有些烂,葱油熬的也不是很香,甚至葱花都焦黑了,可这是阿平亲手煮的面,单单这一点就让所有的不足都可以忽略了。

  抬头看他用期待的眼神正眼巴巴地看着我,转眸往灶台看了眼,不由询问:“你的那碗呢?”他似也怔了下,茫然回头,不对啊,我看着他往锅里下了不少面条啊,怎么着也不止这一盘面吧。等见他走回灶台前从锅里挑起一团白色可疑物时,我那之前的感动啊、欣慰啊这些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他往锅里下了那么多的面条,结果出锅时就起了一盘,余下的都给扔在水中了。过了这么久,面条变成了面糊……

  我那心疼的劲头好一会都没缓过来,而阿平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回头把面糊给捞起来后就丢在灶台上,走回来依旧一脸期待且求表扬的表情看着我。

  对着这张萌态可掬的俊脸,我只能摸了摸他头夸赞:“你很棒。”

  但阿平不受我敷衍,指着盘子催促:“你快吃。”

  我挑了一筷子面到口中,咀嚼了一会听见阿平又问:“好吃吗?”看他那期盼的眼神不由笑了,“好吃。”除了稍微有些淡,面有些烂,其余的都还不错,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容易了。

  阿平听了我的赞扬就眉开眼笑了,真是个傻小子,如此的容易满足。

  只把面吃了一半,剩下来的就推给了他,见他疑惑地看过来我道:“这么大一盘子,你当我是猪呢,哪能全吃得下。剩余的你负责把它吃掉好吗?”

  他立刻点头,也不去重新拿筷子,直接抓了我用过的筷子就吃了起来。

  第65章 木叔家里的人

  他这般不避嫌我肯定不会多言,两个人共用一双筷子是件很亲密的事。托着腮欣赏他的吃相,也不知道以前刘寡·妇是怎么教的,居然能把阿平教得吃面都这般斯文,基本上吸进嘴里都不带声的。相比之下,我刚才吃那半盘子面可谓豪迈了。

  等阿平终于把剩下的面都消灭时,我看他似乎还意犹未尽,嘴角粘了一点黑的,我很自然地伸手去抹,发现指尖黏到的是焦黑的葱花,还泛着光,是面里的油迹,本想拿块布巾擦去,却没料阿平拉住我的手就将那根指头含在了口中。

  温热的包裹,轻轻吸吮,一阵酥麻。

  等他终于松开时,看着手指上的水光又不由脸红了。一边暗恼自己这面嫩,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而且还就在刚才,现在为这种小亲密再脸红会不会有些矫情?

  可当下的心情谁又能控制呢?

  我干咳了声抽回自己的手指,故意转移话题:“你还饿吗?要不我来再做一些,也好给婆婆做一碗。”却见阿平摇头:“不饿,不给她做。”

  见他这态度不觉好笑:“怎么?还跟你娘生气呢?”

  “她递我休书,要吃她自己做。”

  我啼笑皆非,单纯孩子式的赌气方式。如果我这脚没受伤,那替刘寡·妇做饭煮面这活是责无旁贷,眼下就不强求了,尤其是恐怕我这端一碗面去也是自讨没趣。

  不过这饭后倒是无事可做了,天气又这般炎热,院子里也不适合待,两人还是回了屋。

  我看阿平热得头发都湿了便提议他不如除了外袍,又将中衣的袖子卷起来。其实村子里下庄稼地干农活的汉子通常都会穿短衫,可我翻遍衣柜,发现阿平的衣服都是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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