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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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余下那点粥喂给他吃了后我要收碗,他却又黏人地拉着我不放。只好陪他坐了一会,才去端来已经熬好的药喂他服下,应是药效中有安眠成份,过没多久他就又睡着了。

  我把碗都收进灶房后,心思便有些游移不定。

  金创药已经问老郎中要来了,能出去的时机也就只有阿平睡着的这个时候,我到底该不该去?思虑再三,我回屋看了看阿平,度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烧之后,拿上药包和必要的器具出了门。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当头照很是灼人,加上我一瘸一拐走得费力没过多久就浑身都是汗。但不能在路上耽搁,这一来一去光是路上就得一个多时辰,所以咬牙熬着也一步一步往前。

  经过温泉,来到山洞前时我那一条好的腿是又酸又麻,累得气喘吁吁。不是我想怎样,而是没办法在看到那张与陆锋酷似的脸后还置之不理。

  那是我的过去,即便如今我已嫁为他妇也无法抹灭的过去。

  我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挑开灌木丛朝洞穴内探看,一眼就看见地上横躺的人,位置虽然好像变了,但身体却没了起伏。心一沉之后是莫名的痛意袭来,不会经过昨晚他就……

  再不犹豫一脚跨入内,蹲下身将人翻转,就着外面的光亮可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颤着手指去探鼻息,等了一会才感有微弱的气息出来。也使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活着。

  目光下移,大吃了一惊,那支在他胸口的箭矢不见了!左右环看,果然见有一个染了血迹的箭矢滚在一旁。所以他是醒过来后自己把它给拔出来了?

  再看他那伤口,当真是叫血肉模糊,看着好生吓人。

  来时便有准备为他拔出箭矢,所以除了带刀和火外,还自制了盐水装进壶中。这是我能想到的可以消毒防止伤口感染的最简单且最容易的办法,至于酒精之类的家中无人饮酒,实在难找到。把带来的纱布帕子用盐水打湿后,便一点点替那伤口擦洗。

  人即使在昏迷中对疼痛还会有本能的反应,很明显我的帕子在碰触到伤口时他身体抽搐了一下。

  第72章 请姐姐替我做主

  实在是伤得重,原本被血糊住的口因为擦拭又有血涌出来,帕子很快就变成了鲜红。我看着情势不妙,赶紧把药包打开,捻起一些药粉朝那伤口撒。

  第一下就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给痛醒过来,并且死死扣住我的手腕,目光凶狠地瞪着我,“你……”嘶哑的嗓音只说出来一个字,就眼皮一翻,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我抽出自己的手腕,发现上面都有了两个黑指印,可见刚才那一抓握有多大力。想及之前的致命袭击,不由暗暗后怕,若不是他伤重无力恐怕能在即刻间捏断我的手骨吧。

  这时候我没法判断他的行为出自何原因,时隔五年半,我变成了乡村里默默无名的许兰,而他如果是陆锋会变成什么样子无可预料,如果不是,那一切都是空谈。

  等把伤口敷好药再包扎好后,我才冷静下来抬起眸去仔细观察那张脸。

  昨天看清时已是黄昏之后天黑时,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这时就着光细看,眉宇不由轻蹙起来,此人眉眼轮廓与陆锋别无二致,但是,不知道是胡渣都长出来的原因还是整个给人的感觉,既颓废又沧桑,更像是……中年版的陆锋。

  怔忡回神,惊觉时间不早了,我不能在此多耽搁。来时把灶房储存的好几块干饼给带了过来,往他身边搁下,也把那壶盐水也留下,这才走出山洞并且把灌木丛给铺盖回原来位置。

  尽人事听天命这话说起来有些不负责任,但我已尽己所能了,环境局限了很多事,实在不可能把人带回村子或者把老郎中带来此处替他医治。

  回程路上走得越加辛苦,步履也相对的缓慢,等快到村子的时候小腿肌肉都隐隐有些抽筋了。临近门前发现家门是敞开的,心头不由沉了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进门就见刘寡·妇坐在堂屋内,桌上搁着一杯茶,那架势就像似等了我很久。

  我轻声打招呼:“婆婆。”

  她抬起眼,目光沉幽地看着我问:“你去哪了?”

  回来时就有设想过这一层,所以我沉着以对:“昨日阿婶上门来说金阿牛至今也没回去,他们家里人已经上我娘家去闹了,于是我就想着抽空回去一趟。”

  “哦?那你回去可有听说什么?”她挑了眉又问。

  我摇了摇头,“媳妇走到半路就又遇见阿婶了,说是还没有消息,家中已被金家人闹得烦不胜烦。”我不傻,刚才满打满算我也就出去了一个半时辰,但我从这边回到娘家光单程就要一个时辰,哪可能来得及赶路?这种谎说出来瞬间就能被揭破。

  另外,故意把阿牛这事抖出来也是有深意的。那日后续发展我是没在场也不知道,但是平日里家中的柴火都是木叔在供应,之前有一次刘寡·妇外出急寻阿平也是找的木叔帮忙,可见邻里关系十分之好。那么阿牛会被绑在隔壁屋中,我不觉得她会不知情。仅希望她能在知道阿牛家人上我娘家闹事后,能够松口让木叔放人。

  当然,想从她脸上看到任何神色变化是很难的,她的心思也很难测。只见她端起茶杯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后道:“时辰还早,你就在这边先伺候着吧。”

  闻言我微微一愣,伺候?什么意思?替她端茶递水吗?

  但她发了话我也没法开口拒绝,而且还得强撑着那条单腿站着。不相信她没有看到我的不便,恐怕也正是如此才有意刁难罚我站着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也只能认,再煎熬着。一直在走还有一股气憋着能不停下脚步,可真的定立而站后,那只着力的脚根本撑不住了在颤抖。但眼前我那婆婆就好似没看见一般,径自喝茶,十分的畅意。

  我真真是体味到了婆媳之战的苦楚,而且还是一种没处可诉说的苦。

  假如阿平成熟些不这么孩子气,或许我还能跟他吐吐槽,缓解缓解这样的压力;可阿平那心智,估计跟他说了也理解不了,就算真能听懂我的意思,那他也是跟他娘闹。

  这于问题不但得不到解决,反而让矛盾加剧。所以婆媳问题恐怕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难以避免的一道坎。而我当下这道坎,咬着牙强忍都可能在下一瞬要跌倒了。

  就在我跟身体和意志作斗争时,忽听后屋传来一声惊呼,我的心也随之一颤。下意识抬头,目光朝后掠去,那声叫明显是杏儿的,但是她怎么在后屋而不是伺候在刘寡·妇跟前?

  我怀疑地回转过眸,看着那张脸上也露出的一丝犹疑神色时忽而恍然大悟,在进门时以为罚站就是那隐约不好的预感,实则不是!眼前这一出实际上是我这婆婆的缓兵之计,用来拖延时间的。

  再也不顾其它,掠过她身就往院中大步而走,但腿一踉跄差点跌跪,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了椅子边缘。头顶沉喝传来:“谁允许你走了?”

  我冷了眸光盯向她,终于看见那双瞳孔收缩了下,扔掉拄地的木棍直接双脚着地。也不管那只受伤的脚有多疼,扶着墙就往后面走,身后是气急败坏低吼:“许兰,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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