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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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扯了扯嘴角,想拉个笑容出来却还是失败了,恐怕照照镜子我这笑比哭还难看。

  一夜之间原本平静偶起纷闹的生活拉长变远,明天该面对的却是满满的未知。不过也有所改变,我之前还会惶惑害怕那两人再来,现下却学会心情平静且沉寂地等待那天到来。

  事后再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能因为怕看见桥而就不走了。有些东西只有真到了当时,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在这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是空想。

  阿平看得我很紧,几乎我上哪他都跟前跟后,眼神中没看出忧虑但行为却说明了很多。家中柴火渐没时刘寡·妇没再遣我出去拣枯枝,而是又包给木叔来做了。某日我坐在院中,看着木叔一捆一捆地把木柴往角落里堆,心想他这些木柴都是上哪去弄的呀。

  日子似乎又回归正轨,好似之前的事都没发生。一日过着一日,平静得让人以为之前发生的是错觉。虽然心里头门清这只是是表相但也没理由故意打破,直到某一天,该来的和不该来的人走进这扇门,一切宁静皆被打破。

  那一日,我终是明白,其实一切早已注定,而命运也从未放过我,它从没有要让我的生活归以平静,有多大风就要掀起多大的浪。

  第88章 成人礼

  转转眼深秋步入冬月,天气也从暖变凉再变寒,风吹的落叶常常飘得院中都是。可能秘密都摊开了便不再顾忌了,阿平常常会拉了我下密道,在书屋里一待就是一下午。他要找书给我看,可我一看那繁体的文言文就头疼,直呼自己识字不多看不懂。但他却不肯放弃,拉了我硬要跟他学写字,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毛笔练字。

  俨然这两月里他成了我的老师,而我却是个“不成器”的学生。没法成器,一来对书法真没兴趣,二来我这本该“零基础”只是得了几天先生所学略识字的水平,假如“天才”式的一教就会再举一反三,那就太假了。

  阿平乐此不疲,很享受这过程,偶尔夜间梳洗完了睡不着觉都还拉了我下去。等我实在困时就睡在榻上,几日下来,这地下书屋反倒成了我们的卧房似的。

  这日,有阵子没理会我的刘寡·妇突然交代我今日要吃面,而且要多煮一些。

  虽感诧异但我也没多想,只问要准备几人份的,听她意思应是要请人来,否则面食易糊,不可能多煮在那等面糊了吃面疙瘩吧。她虽蹙了蹙眉,但还是说煮上五六个人的。

  等我在灶房里忙前忙后时忽然想起怎么这一整日没见阿平呢?又去地下看书去了?近日他都快成书呆子了,整天钻书里头,可基本上每次都会拉了我一同下去,若我要在灶房忙的话他都会在旁边帮忙。

  差不多在我将面和好准备拉面时听见前屋来人了,很快一道身影出现在灶房门口。

  “姐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来人是杏儿,我将她打量了下后有些吃惊,自那日她配合刘寡·妇使计后就再没见过,却没料这几月竟瘦了一大圈,脸显得越发的小,没以前看着娇俏了。

  那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一丝的幽怨,而脸色也有些苍白。

  我想了下便道:“正要拉面呢,你如果会就过来一块儿弄。”她听后立即走了进来,冷不丁地道:“平哥哥今日冠礼,光吃面会不会单调了些?”

  我抬起头,“你说什么?”

  她假装怔了怔,然后问:“今日是十二月初五,姐姐你不会不知道是平哥哥的生辰吧?”

  鬼才知道!谁来告诉过我这件事?就连那当事人都跟我只字未提。还有,冠礼?我眯起了眼,“弱冠之礼?”十八?还是二十?我对这时代的说法并不太清楚。

  只见杏儿摇头说:“非弱冠也,平哥哥的年龄还差两年,清姑说特意提前行办作成人礼是平哥哥那边家中的规矩。是故……”

  “弱冠是二十对不对?”我没耐心听她多废话,直接打断了问,见她点头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将面团往灶头上一扔就往外走,身后杏儿急急追问:“姐姐你去哪?”

  我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是他生辰,把这表现的机会让给你还不乐意吗?”

  她脸上的表情敛了去,看我的目光隐隐露出恨意。

  懒得理她,径自出了灶房先去前屋走了一圈,见老郎中和木叔都在那坐着;又走到院中看了眼佛房内,刘寡·妇跪在蒲团上正念着经;后屋房中无人,我直接将门关上掀了床板下地,来到书屋仍不见主角;走到书墙前移开那本机关书,书墙分成两半而自动推移,一眼就看见站在里头的身影。

  听见此处动静他缓缓回身,目光里倒没惊愕,只是微微讶异,转而便向我招手。

  这是我第二次踏入此间密室,应该属于是专门为阿平他爹辟的一处静室。来到他身边看了眼那被掀起的棺盖,蹙起眉问:“你在这作何?”

  “与父亲说说话。”

  这都是什么怪癖!跑到地下掀开自己亲爹的棺材板,对着一副衣冠冢和一块牌位来说话,如果说我那未曾谋面的公公当真显灵,就不会觉得儿子这行为是对自己亵渎吗?

  口气不太好地又问:“说完了没?”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完了。”等他将棺盖阖上后,我率先走出了静室来到书屋里,他稍后走出又再将书墙关上才来拉了我的手问:“你怎么了?”

  我勾了一抹浅笑,目光凝着他的眼睛,直截了当问:“今日是你生辰?”

  沉静一瞬,他点头。

  我又问:“满多少岁生辰呢?”

  他眼神闪躲,扭转了头小声答:“十八岁。”

  轻笑出声,含着讽意而道:“也不知是谁在成婚的头日跟我义正严词说自己十八岁了,怎么过了大半年还要行冠礼呢?”

  这回他那脸上表情不再淡定了,别别扭扭的,甚至还微微泛红,好一会才低道:“当初你与我说话的口吻将我看成了孩子,我不想被你那么看待,就把年龄多说了一岁。”

  我哼了一声,原本很气恼这会儿却感觉没那么气了,计较年龄差的不应该是我吗?怎么反过来变成是他了呢?他小心地看了眼我神色,伸手来拉我又道:“其实你看我也没瞎说,这不就十八岁生辰了嘛,而你生辰要在正月里过,我与你差的就是一岁而已。”

  挑了挑眉,他连我生辰是几时都知道?老实说我连我自个都不清楚,因为来到这时代就没过过一次生日,家中也就小同有这福分会过,也就是在那日一人吃碗面而已。

  似知道我在想什么般,他为我解了惑:“让喜婆去提亲前会拿你八字来匹配,那时便晓得你的生辰已经过了。”

  莫名心虚,生辰八字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然后,还不能问。

  原本来时的气恼又被他三言两语给打散了,一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那个能够掌控节奏的人,却在认清事实真相后发现带节奏的人是我眼前这个刚刚准备过成年礼的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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