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掌柜的提醒,紫蔻已是压下了心头的不适,回过身子,眸子里带着打量的光,瞧着了面前的三人。
盯着看了许久,三个人却是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紫蔻的不耐又一次翻涌了上来,想要冲出去质问那三人,掌柜的见状,心头猛地又是一惊,再一次拉住了紫蔻的衣袖:“公子!使不得啊!”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也是有了不少的焦急。
又一次将脚步退了回来,踩在了小板凳上。紫蔻手撑着下巴,有些无语地重又看向了三人。
三个人依旧如一开始的模样,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约莫看了一刻的光景,紫蔻终是扭过头,很是哀怨地看着了掌柜的,声音也是极小:“现在的奇才,都是这般奇怪的?”
掌柜的一愣,而后目光有些闪躲地移开,这话叫他,可怎么接,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然……哪能叫奇才不是……”
闻言,紫蔻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对哦。”
掌柜的心头一愣,想要看一看紫蔻的面色,却是发现她已是双手撑在了柜台上,打量的目光看着了三人。
“三位,都是师承哪方?”心绪慢慢沉淀而下,紫蔻也是没有了先前的焦躁,沉声询问出口
这一次,最左边的老人终是有了反应,双手依旧合十,只是眸子,却是睁开来看向了紫蔻,沉吟了一瞬,沧桑有力的语气已是出口:“本是女子心,却为男儿身。暗阁这招贤令的诚意,可是不足啊。”
紫蔻明显愣了一瞬,话头一滞,没反应过来,停了半瞬,才意识到,这老者说的,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眼眸轻轻一转,笑意翩跹涌上,紫蔻已是恢复了心头的睿智:“暗阁,自是有暗阁的规矩。先生的手未必伸得有些长了。”言下之意,我们暗阁的规矩,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也便是话语刚落下,紫蔻明显感觉到,其余两人的视线也是同一时刻,看向了自己。
老者眉头微微一挑,笑意倒是涌现了不少,合十的双手改为抱拳,向着紫蔻拱了一拱:“老夫姓刘,单名一个克字。自幼习得医书,不曾师从哪方。”话语里相比较之前,有了不少的恭敬之意。
紫蔻心头微微一动,也是向着老者温煦地笑了一笑:“刘先生。”而后视线移开,看向了第二个人。
面色虽是依旧未变,但心底,却是泛上了浓浓的嘀咕,看这人的外貌,哪里像一个大夫,分明就是一个屠夫嘛!
这第二个人便是在紫蔻说出那句暗阁自有暗阁的规矩时,才将视线投向了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倒吊着的眼看着格外凶煞,小小的椅子在他身子的映衬下,竟有了些险险破损的迹象。
“师承哪方有必要知晓?”强壮大汉的视线虽看着了紫蔻,可是那眸子里的光厉厉泛上,让人看着格外不舒适。
又一个刺头!
紫蔻一阵腹诽,却是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
“若是……先……不便告知,也无妨,不过,暗阁定是需要看一看您医术如何的。”紫蔻那先生刚出口一个先字,已是匆忙改了口。
鼻子里重重地发出一个哼字,彪形大汉已然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柜台前头,对上了紫蔻的眸子。
紫蔻这才发现,饶是自己站在了小板凳上,这个大汉竟比自己还足足高出了一个头。
“我告诉你,除非死人我救不活,这天下,还没有我赵逍遥治不好的病!”一句带着浓重气息的话扑面而来冲到了紫蔻的脸上。
我去!心头一阵暗嚎,紫蔻却还是要保持着自己面上依旧不变的表情,赵逍遥?这人的模样,哪里逍遥了?!
说完这句话,彪形大汉还特地回过头,看了看两侧坐着的人,再回过头时,手一把重重地拍在了柜台上:“这病,我治定了!”原本,他便是冲着那丰厚的奖赏而来。
脚步摇摇,赵逍遥已是回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只是坐下的那一瞬间,椅子又一次,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有些无语地抿了抿唇,紫蔻移开视线,接着看向了下一个人。
“不知,这位先生呢?”
一身纱白,紫蔻怎么都是未看清那人的相貌,只得是称呼了一声先生。
白色衣袍的人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站起了身,走到了柜台前,修长的手已然伸出,拿起了柜台上的茶壶,倒在了一旁的茶盏里。
紫蔻的心头一愣,却又是瞬时恢复如初,且更有了清明的心思。
茶盏水满,白色衣袍的人已是伸出了手,沾了沾茶盏里的水,开始在柜台上,写起了字。
紫蔻视线闪了一闪,眸光瞬时盯在了他手中的动作上。
掌柜的站在一旁,面上也是猛地一愣。
白色衣袍的人手上动作很是迅速,手指来来回回在茶盏和柜台面上游走。
也便是随着他所写的字清晰地落下,紫蔻的心头,更是一阵大惊。
那字,他竟是倒着写的!
这人与紫蔻相对而站,可那字却是正正好向着紫蔻的方向是正着的!
心头的惊讶还未完全消散,紫蔻的心头又是一阵紧绷,因为她看见了那行字,很是潇洒的水渍字写着:
这世间,便是死人,我也能够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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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救
一瞬间,紫蔻的心已是紧绷了起来,莫名地,她便相信,面前的这人,定能治好小姐。心头虽有些紧张,只是语气里,还是透着阵阵的沉着冷静。
“先生此话,当真?”紫蔻的手也是抬起,指了指他所写的最后一句。
白色衣袍的人依旧没有开口,只是手轻轻地在柜台上扬过,瞬时间,原本的那些茶渍字已是消散不见。
好功力!紫蔻心头忍不住惊叹道,这人,竟还有着这般深厚的功力!
白衣人的手重新蘸了茶水开始写字。
千真万确。
眸子里的光猛地闪起,紫蔻心头那越发涌上的奇特感觉一直告诉着她,便是这人了!
“先生贵姓?”紫蔻的视线已然带上了打量的光,想要努力看清白色纱下的面孔。
这一次,白衣人的动作更加飞快,水渍已是迅速落在了柜台上。
北冥。
紫蔻看着他落下的两字,一瞬间,竟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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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木的马车驾地飞快,相比较先前来时,更是快了不少,只是依旧如他的性子一般,很是稳重,没有丝毫的颠簸。
沉木的眸子死死地锁着马前方的道路,心头的担忧越来越腾上,也便是在一个急转弯口转弯后,斟酌了许久的话终是问出了口:“王爷,为何不将那解药拿回来?”话语里,细细听去,竟有了丝责备的意味。说到底,沉木并不在意宜嫔的死活,最关心的,终究还是小姐。
马车内,并未即刻传出声响。
贺潇坐在一旁,闭着眼,气息平稳。杜微微的头正好枕在了他的腿上,同样闭着眼,安详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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