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少女_湖砚【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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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声音响起的瞬间,海泠紧紧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灼痛感并没有传来。

  她睁开眼睛一看,那男人跌坐在地上,脸上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J说,反弹。

  那男人也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这外国人刚刚一直站在边上不动,他大概以为他是听不懂,或者不想插手管闲事——谁知道突然动手了。男人愣了一愣神,从地上爬起来,眼睛还是瞪得老大,但底气没那么足了。

  J说,有什么事都不能打女人。

  男人扯着嘴角笑了笑,像只露着尖牙的黄鼠狼。他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外国人——虽然高,但体格并不健硕,倒不如说还有些偏瘦。男人说行行行,不打女人。

  说完他把脑袋一低,右手往衣兜里一伸,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海泠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侧着肩膀朝J撞了过来。

  旁边的姑娘叫了出来——“小心!”

  她的尖叫和刀刃破体的声音同时响起。男人握着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刺中了J的左臂。

  暗红色的夹克衫下慢慢润开一片水迹,刀口很深。男人很是得意地笑了两声,就两声,最后一声笑磨磨蹭蹭地拖了个长音,仿佛流进下水道的污水。

  J抬起胳膊,把小刀拔出来。

  巴掌长,两指宽,满是铁锈,不像是注意保养的正经武器。J说,这样的时代还需要随身带刀?你的胆子也太小了。

  说完他把小刀递还给男人,刀柄朝外。

  男人的表情像糊了一脸油漆一样僵硬。

  他正要说什么,突然视线往上一抬,转眼脸色都变了,连虚张声势都张不起来。男人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跌跌撞撞地,还被门槛绊倒了。

  我说他是不是看见什么了?海泠说我咋知道。

  我说J是故意让那个人捅一刀的吧,不然为啥不躲?海泠说,我咋知道。

  她停了停又说,反正那个人干的事,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明白过。

  我想我还是不要接着问了——毕竟她看起来不太开心。

  那男人逃跑之后,海泠马上上去查看J的情况。袖子上的水迹越渗越大了,他却一直捂着衣袖,不肯拉起。

  他说没事没事——我们可以走了吗,马上就要傍晚了。

  他的表情倒是真的若无其事。

  海泠说怎么可能没事,他那把刀那么脏,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J说我不会被感染的,说着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当然没人信他。

  海泠直接问旁边的姑娘,你们这儿有医生吗?那姑娘也立刻点点头说,有的,就在前面路口。

  说完她脸上一红,咬咬嘴唇补充了一句。

  她说我家棍子就是这样……让你们看笑话了。

  海泠一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当众扇耳光,拔刀子捅人——这就是“看笑话”的程度?

  他都能干出这种事了,她还要帮着维护他?

  海泠没再说什么,让那姑娘带路去找医生了。

  当时的小村子里,也就有一两个赤脚医生,能治点风湿痢疾之类的毛病——其他的病,大了治不了,小了没人治。

  踏香村的卫生所在村子另一头,那姑娘带着两人选了最近的路,兜兜转转,也花了十分钟才到。

  那姑娘刚一进门,卫生所的老大夫就“哎哟”地叹了口气。他说你家棍子又把谁伤着了?我昨天就听说村里来了外人,还想着不会又跟他——

  老大夫还没说完,J就进门了。卫生所的门框太矮,他低了头才进去的。

  老大夫手里的搪瓷茶杯盖儿“当啷”掉地了。

  他赶紧把海泠和那姑娘拉到旁边,小声说,这外国人什么来头?伤了他有事没事?会不会引起啥国际纠纷?

  海泠说没纠纷你就不治了吗?大夫说不是,我是怕要是闹出什么麻烦来,她家棍子要倒霉啊。

  大夫说,上次他把那个大学生给伤着了,这不是去隔壁村躲了好几天嘛,就怕那小伙子带着警察来抓他。

  海泠心里也有个茶杯盖儿掉地了。

  她说大学生?什么时候的事?

  说着她又朝那姑娘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她肯定见过小高,没想到是这种见过。

  那姑娘被她看得脸上一红,说四五天前,有个跟你说的差不多的小伙子来过——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大夫说你胡扯什么,也就三天前的事,你家棍子差一点点就把人眼睛打伤了,我这儿看不了,就给他敷了敷,让他赶紧去乡里的医院。

  海泠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刚转过头望那姑娘,对方把大夫一拉,说,别管那个了,你赶紧给这个外国人看看吧。

  说完,她也低着头快步走开,不敢再看海泠。

  老大夫走到J面前,有些紧张地张了张嘴。J说我没事,那个人没伤到我。

  海泠说怎么可能没事,你袖子上还有血呢。

  老大夫把J的手一抓来一看——果然,袖子上破了道口子,血迹都还湿着。

  老大夫摇头叹气,说这个棍子,这么大的人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是他媳妇,你也说说他啊。

  媳妇低着头不说话。

  老大夫又转回对J说,没事没事,简单的割伤,我给你洗洗伤口就好。说完他把J的袖子捋了起来。

  衣袖底下是一段完好无损的手臂。

  J的手臂线条纤瘦而有力,瓷白的皮肤下隐隐能看见血管;手臂外侧倒确实有个浅淡的刀疤,但看上去已经愈合很久了。

  大夫抬着他的手腕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也没发现出血的地方。

  大夫说这就奇了,这袖子上的血是新鲜的啊。他说着还捻了捻衣袖上的血迹,凑到鼻子下闻闻。

  棍子的媳妇眼神一亮。她说,一定是玉纯娘娘保佑的——保佑我家棍子不会伤到人。

  她说谢谢你们,多亏你们把牌匾修好了,果然娘娘又保佑我们了。

  海泠陪着笑了笑。她说那你今天晚上回去,不会被棍子打了?

  对面姑娘的眼神又暗了下来。

  我说你何必又刺她呢,她也不想被打啊。海泠说,我就是看不惯。

  趁她还没说出更刺的话来,J把袖子一拉,背上包说,我们走吧,末班车要来了。

  海泠说好。

  她直接跟着J出了门,再也不想看那姑娘一眼。

  ☆、小高

  我说你们就这么走了?海泠说不然呢, 还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我说我以为还会有玉纯娘娘什么事来着, 毕竟漫画里都是这么演的,要先解决完一个地图小boss,才能换地图去下一关。

  海泠说, 你没事少看那种智障漫画。

  好吧。

  然而我还是猜对了, 虽然不全对。

  虽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天两人出了卫生所的门,海泠气得像只打鸣的青蛙,一边走一边哼哼唧唧——还不敢大声哼哼,怕又被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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