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聆歌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一抬头,看见的是熟悉的景致与熟悉的面孔,登时放下心来,想开口道谢。
“啪。”
刚缓过来的王聆歌直接被一个巴掌又扇蒙了。跟着巴掌到来的是长孙明瀚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长孙懿这还活着呢你搞什么!洛俭都没上吊你投什么湖!你不想活没人拦着,长孙懿看重你,你便不该叫她醒了伤心!”
王聆歌:“……”
感情长孙明瀚当她是投湖了,这气得,都对长孙懿直呼其名了,不过也不对,这应当不是把对她的怨气撒到长孙懿头上,而是对长孙懿本身就有的怨气。王聆歌觉得这锅她不太想背,毕竟经历了那么些个事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回来就落水里还呛着水了,上来又是一巴掌,是个人都不开心。于是王聆歌一脸怨怼地看着长孙明瀚:“谢谢你救了我,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清楚,我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所以,你的职责,我不接受。”
长孙明瀚大惊:“公主府之中,竟还有人敢对你动手?”
王聆歌:“……”
这位大哥对不住,小女子不太能跟上你思路呢。不过长孙明瀚这么想也实属正常,毕竟正确答案穿越的落点错误什么的,不管对哪一个时代的人来说,都还是有些超纲了。
这会儿王聆歌也没多少心思搭理长孙明瀚,直道:“不是,我失足,我去找懿儿了。”
王聆歌揍得果断,长孙明瀚只能一个人留着摸不着头脑。
说来也是稀奇,长孙懿昏昏沉沉了这么段时间,居然就在王聆歌貌似失足落湖实际上穿越到几年前又回来了之后,醒了。醒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已经换过衣服过来的王聆歌,王聆歌头发还湿着,等服侍着长孙懿喝过水换过衣服歇过一口气,询问长孙懿要不要找个御医来看看的时候,长孙懿拉住了她手腕:“聆歌,我听见你弹琴了,我听见你叫我别等了,叫我回来。”
长孙懿神色还有点茫然,也不知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可王聆歌知道,在最后,那场大火熄灭,长孙懿独自站在雨中的时候,她看着长孙懿,说:“懿儿,别等了,回家吧。”
当时的长孙懿,不为所动,她看不见王聆歌,也听不见王聆歌的话,她在等那一个等不到的人。
王聆歌一时哑然,曾经,她也悄悄羡慕过那个被长孙懿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的人,哪承想是自己,如果知道长孙懿会等这么久,她一定不会将相思留下,不过,如果她不曾将相思留下,长孙懿不曾等她不曾找她不曾对她好,她也不可能去救长孙懿,不可能去缠着长孙懿,他们之间的一切就不可能存在,那也就没相思什么事了。
说起来,这穿越了一遭,相思也没能带回来,王聆歌留给长孙懿的信物,就是长孙懿赠给她的故人所留的信物,这个故人又是她本人……
大概,她跟长孙懿的缘分就是天注定吧。
她笑着回握长孙懿的手:“懿儿,当初送我相思的那个特别重要的人,叫长孙懿,谢谢你,等我这么久。”
长孙懿猛然瞪大了眼:“聆歌?”
王聆歌点头:“是我,如今我都知道了,闻琴妹妹可介意我挟恩图报?”
长孙懿依然有点诧异:“为什么……”
王聆歌笑:“当初我年岁不对你都能笃定地说找的人是我,现下反倒迟疑了?”
长孙懿沉默,就连当初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这么笃定地认为王媛就是王聆歌,反正,就是笃定。如今,看着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自己没认错的时候,长孙懿反倒是蒙了,也头一次,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还是,头一回在跟长孙懿的事情上完全占上风,王聆歌心情愉悦,笑意不减:“如若你答应我让我挟恩图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长孙懿眨了眨眼,突然垂眸:“我许诺过,聆歌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力。”
她这话一出来,王聆歌忽然就有些不好受了,得有多傻,才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掏心掏肺?她松开了长孙懿的手,去关上门,又回头坐下:“懿儿,有些事我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确实,回到了那段时间,跟你相遇的,是现在的我。说起来,你当初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奇怪,不顾一切地想缠着你?那是因为我已经遇到了你,后面发生过什么事我都知道,虽然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苦县的事情,我特别不想你一个人面对。”
她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会觉得诡异。可惜最后,我还是毁约了。”
一段话语无伦次地说完,长孙懿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毫无波澜,良久之后,又低了头:“谢谢。”
一滴水打湿了手背,长孙懿在哽咽:“谢谢你回来,聆歌。”
王聆歌一瞬间就慌了神,她没想到王聆歌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还没想出安慰的话,就见长孙懿猛地抬了头:“我为了等你回来取相思,一直活着,谢谢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差点给忘了……
再不写完我整个人要疯……
话说明瀚啊你这样是娶不上媳妇的,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
嗯,最早的脑洞就源于莫比乌斯带,两个人并非是两个面,而是被翻折过的同一个面,因也是果,果也是因,现在跟之前的区别就在于之前是一个走不出来的悲剧现在被我打破了qwq
恩感谢看到这里的你,辛苦了!新年快乐~
☆、正文完
长孙懿清醒之后的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夺长孙懿封号“定国”,改号“文琴”。
这一点,在长孙懿意料之中,苦县事了,很多东西,她也没兴趣去投入心思。
又次日,洛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长孙懿。他如今已是丞相,这样的动作一出来,吓傻了文武百官,长孙吟只说待定,当日下朝,年轻有为的洛丞相被已然告老还乡的前洛尚书请了家法。
到底还是没打下去。
下午,长孙懿带王聆歌入宫,给长孙吟道过平安之后,拜访了容月,容月还是颇为惊诧,但最终也只是笑吟吟告诉他们劫数已过。
她亲自给长孙懿与王聆歌斟了茶,漫不经心对长孙懿道:“你还睡着的时候,长孙公子找我问过,我当时也没料得,你的偏执竟能善终。”
“我所见过的,以定国为封号的,当初是没一个能善终。”
长孙懿笑得轻松:“如今也不是了。”
不再是定国长公主,再过段日子,等人们将这一切淡忘,也就不用再担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了。
容月微笑:“也是。”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向王聆歌:“也万万没想到王姑娘真能跳出那个轮回,王姑娘今后也就拜托了孤身的命,此生有人相伴,不必忧愁。”
王聆歌愣了愣,长孙懿却捏了捏她的手:“就借阿月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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