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着王娆回了休息的地方,王聆歌便打算继续吹风,好巧不巧,原本她站的那块地方站了王姝,不过王聆歌也不介意,打过招呼,喊了留在一旁的小归便打算往别处去,谁知王姝居然上来拉住了她,上手拉。
王聆歌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位净额二年为什么转性了,便见王姝笑吟吟道:“妹妹怎的站这般远看,这景致自然是要近看才好。”
然后不由分说便拉着王聆歌要一起去边上看。王聆歌本想说我担心这护栏不稳,转念一想这船是徐氏的亲信负责修缮的,这么一句说出来,王姝怕是要炸,然而正因她上辈子幼时因为护栏不稳落过水,留下了极其深刻地阴影,故此才不喜欢靠近水边,看景也要隔着一段距离才安心。现下猝不及防被拉过去,自然是下意识就会挣扎,王姝也诧异,只当她是不喜欢被拉着,想起了徐氏“姐妹之间要和睦”、“多照看媛儿”的话,她已然坚持着要去拉王聆歌看最好的景色。此刻她回头想说话,谁知脚下一绊,下意识更是抓紧了手中王聆歌的手腕。
她们离护栏已经很近了,这么一摔一撞,居然直接就把护栏撞断了。
王姝:“!!!”
王聆歌:“……”
“小姐!”
“姝儿!”
王聆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作为被殃及的池鱼,她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徐氏刚才看见的画面恐怕很像是她把王姝推下去的。
入水的那一刻,便是浸透周身的冰凉与环绕的黑暗,奔涌而来的恐惧使得她下意识抱紧了身边的王姝,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和王姝被分开了,下一刻,便是出水。
被救上来之后她有些怔,王姝也吓得不轻,不敢置信地看着徐氏,徐氏却是怒气冲冲地走上请,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的自然是王聆歌,王聆歌一脸茫然,只听徐氏怒道:“姝儿好心邀你玩耍,你竟推她,真是好狠毒的心肠。”
王聆歌目瞪口呆,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王姝,她看着徐氏,满满的不可置信,颤声道:“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聆歌,以及赶过来王瑾王珋,都愣住了。徐氏显然也是一脸茫然。王姝却是失魂落魄:“您知道媛儿怕水,所以才叫我多带她到水边看看的,是吗?”
听话语看模样,王姝不似在作假,而徐氏更是诧异:“她怕水?”
王姝看了一眼王聆歌:“刚才在水下,媛儿第一反应就是抱紧我,您没有看到,她现在在抖吗?”
王聆歌确实在抖,而且是身体自然反应,她控制不住那种。王姝继续道:“媛儿没有推我,她当时,根本就不敢靠近水边。”
“……”
一堆人都没有反应,王姝垂眸,推了推身边同样湿漉漉的小归——她是小归救上来的——道:“多谢。”
王聆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身后的人道谢,然而一回头,整个人就惊呆了,那人顶着一张无双的面孔,眉轻蹙,有意无意看了王姝一眼,王姝毫无反应,他道:“方才确实是误会,只是我看这画舫的修缮恐怕多有疏漏,安全起见,嘉平还是注意着些。”
他这话是对着王珋说的,嘉平是王珋的字,可见他们之间认识。
王珋和王瑾也是点头致谢,倒是徐氏,在听了这句话之后,脸色一下子白了。王珋也没有理自己的母亲,与王瑾对视一眼,道:“你们三个快些去换身衣裳,不要着凉了。”
然后又道:“苏兄若不嫌弃,我那儿还有干净衣裳。”
苏景笑道:“嘉平客气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完,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小归。
换过衣服之后,小归被喊走了,貌似是苏景找她,而王姝却是找了过来,看见王聆歌之后,咬了咬唇,道:“对不起。”
王聆歌愣了愣:“没事。”
王姝却摇了摇头,蹙眉:“媛儿,阿娘她其实没有恶意,方才是我着急了,之前她真的只是叫我好好找看你,请你不要恨她。”
王聆歌皱眉:“不会。”
看到后来王姝和徐氏的震惊模样,她便能猜到对于落水这件事,徐氏确实是猝不及防,只不过,徐氏运气也太不好了些。
就算这件事与徐氏无关,管理失职,却是脱不了干系的。
王姝没有多勉强王聆歌,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脸色实在是不太好。
这次出行,因着王姝与王聆歌落水,到底是不太尽兴的,加之画舫未必安全,便要提前归去。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提前报了信给王霖,王珋也随了他们一同。
回到丞相府时,果然是见王霖黑着一张脸,在门口等着他们。丞相府门前却还有另一辆马车,马车前面的姑娘服饰华贵,却不是千金小姐的打扮,好似是宫里人。
因为画舫牵扯出来的事情,王姝和徐氏都不敢出声,王娆又是向来不出声的,有些心虚,不敢去看王霖,王珋也想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便上前道:“爹……”
谁料王霖一个扭头对那姑娘道:“四小姐已经到了,你可以带她走了。”
那姑娘全然不介意王霖的不耐,朝王霖施了一礼:“多谢王大人。”
接着转向王聆歌:“王姑娘,殿下命素桐来接姑娘回府。”
王聆歌心下忽明朗了,能叫王霖这般不待见,几乎将厌恶写到了脸上的殿下,只有一位,定国长公主,长孙懿。而王霖的怒气,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王聆歌哂然,只不知这定国长公主又闹什么幺蛾子,无端端要召她到府上。不过,申辩也是没用的了,看王霖的神色,像巴不得她快些离开,眼不见为净。
到底,还是叫王霖讨厌了。
她苦笑,迈出一步:“那便有劳素桐姑娘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王瑾,可王瑾没看她。送走四小姐只是一件小事,府中,还有更大的事。
丞相府到定国长公主府的路其实不远,走着便能到,可长孙懿偏叫人大张旗鼓来接她,还亲自等在了门口。
不过,长孙懿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府内走去,她只能跟上,现下,素桐也不过毕恭毕敬跟在她身后。平淡无波的声音在大门关紧前的最后一刻响起:“往后,素桐便跟着你了。”
王聆歌自然明白不过来,跟着长孙懿到了不知哪儿的一处厢房,长孙懿走了进去,王聆歌却不动了,长孙懿凉凉地甩来一句话:“进来。”
王聆歌还是进去了。
绕过了门口的屏风,又是愣住,那琴案上的,难道不是相思?
所以长孙懿到底什么意思?
王聆歌带着不解看过去时,长孙懿已经坐下了,一派淡然地给自己斟了杯茶:“那日宴上,迎王府二位堂兄皆唤我文琴,你可听到了?”
自然是听到了的,长孙吟唤长孙懿作懿儿,长孙明灏与长孙明瀚却唤她文琴,这一点未免怪异,长孙吟是大宁的开国皇帝,长孙懿一开始便是封的定国长公主,文琴,自然不是封号。那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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