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亚洁是什么关系?”方余帆神情严肃。
魏琛正在思考,吴亚洁却对这话题更感兴趣的样子,很有兴致地拉着方余帆,大声宣布道:“告诉你哦,他和我住在一起哦,别看他凶巴巴的,做饭却非常好吃,叠好的衣服一定要领口朝里才放进衣柜,很龟毛是不是?超搞笑的。”她说着,自己在那笑个不停。
魏琛的脸有点红,但更多的是无奈。希望她酒醒了还能记得自己说的话,他可救不了这个场了。她这就叫自掘坟墓,只求别把黑锅往他身上背。
第十七章
“就是这样了,能把人给我了吗?我的车可是违法地停在外面,被开罚单,这女人也不会给我报销的。”看着在方余帆怀里笑个不停的吴亚洁,魏琛的眼角跳了跳。
“如果我说不呢?”方余帆问。
魏琛将对方的敌意看进眼里,先是叹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里的棒棒糖,“上司,看到这个了吗?实际上我最近正在戒淤。”
“那又怎么样?”
“戒淤的人啊,原来脾气真的会变暴躁。整天叼着这种蠢玩意被人嘲笑,只为了不把这女人的家里弄上淤味,你不吸淤,不知道这种痛苦。”魏琛深深地看了吴亚洁一眼,进而说:“就算是醉话也罢,我受这么大罪,如果再让她跑掉,积累的压力可是会爆表的。”
吴亚洁又大肆狂笑起来,指着魏琛说:“我就知道你坚持不下来。”
这下就连旁观者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全都尴尬地瞧着方余帆。方余帆脸色阴沉,最后还是将吴亚洁推给了魏琛。
魏琛像接货一样接过了吴亚洁,对方余帆点了点头,“谢了。”
“先让她好好休息,并不是要让给你的意思。”
“我明白。”
魏琛把烂醉的吴亚洁搬回家,吴亚洁一路都在唱歌,在屁股沾到自家沙发后才算老实了点,斜躺在沙发上,跟没见过自己家似的四处张望。
魏琛给她倒了杯水,她咕都咕都地喝着,看那样子,渴了很久。一想也对,喝酒本身就会口渴,她又一直在唱歌。
魏琛站在边上瞧着她,虽然她表现得很海,但难以让人信服那是因为高兴。
“魏琛!”吴亚洁突然精气十足地喊了声他的名字,“谢谢你送我回家,还给我水喝,你真是世界第一等的大好人。”她说着,把空杯子递还给他。
魏琛拿着那只玻璃杯,想了想,叹了口气,“有话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是因为我吗?让你这么反常的原因,我实在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你?你怎么了?”吴亚洁大笑起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会在意你啊。告诉你,你连一丝影响都不会带给我,一丝也不会。”
魏琛身躯一晃,竟然是在她身边坐了下。吴亚洁的身子一僵,见他把杯子顺手放在一边,根本没打算走的样子。她警惕地看他,谁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仔细看,他脸上新生的胡渣没来及刮,看上去更像大叔。吴亚洁看得好笑,可他的神情又很认真,教她笑不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魏琛的眉间微蹙,透露出的是真切的关心。
吴亚洁心脏猛地一震,傻傻地望着他,不知怎么的,脸上肌肉酸疼,眼睛里也是酸酸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啊。
魏琛看到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滴答落下,而她自己是一副彷徨不知的傻呆表情。
“你这个人也好得过分了吧?干嘛那么关心我,全世界还有你不关心的人吗?我根本不值得你关心,说到底,你为什么还要理我都是个谜。如果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当初帮助我,后悔现在联系我。
我不想让你后悔,不想让你意识到自己是白白浪费了一番好心在我身上,我也希望你的善意能换来美好的结果,但是我给不了啊,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怎么办呢,我真的做错了吗?”吴亚洁一开始还在跟他说话,越说眼神越是涣散,到最后已经成了自言自语。
魏琛完全听不懂,但他看得出来她的混乱。他伸手,欲擦掉她不断落下的泪水,但被她暴力地将手打到一旁。
“就说你的好心用错地方了啊!我看上去很可怜吗?但其实我一点也不需要帮助,我是活该!”吴亚洁气愤,不是对他气愤,而是对自己无比的气愤。
于是她恶狠狠地将自己的罪行昭告于他,三年前她打的是什么算盘,装可怜利用他,又是怎样赶走了她的敌人,以致于对方现在过得多么糟糕。这种揭穿自己的感觉带着绝望的痛快,如果不开口她都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地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吴亚洁激动地看他,说道:“现在大家不都在说什么感谢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吗,因为那种伤痛才造就了今天坚强的自己的感觉,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为什么要感谢背叛自己、伤害过自己的人?显得自己多高尚似的,当然就是要以牙还牙啊。舔着伤口成长难道就比将对方踩在脚下高级吗?我就是喜欢把对方踩在脚下,就是要痛快地还以颜色!可这么说的话,所有人都会觉得过分的是受害的一方,不给对方机会改过的样子,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可是社会就是对好的一方有着固有的定义,好的就一定是原谅,报复的话就不值得同情,报复的话只是和恶魔站到了同一边。像是装装可怜,就能引得你这种同情心犯滥的人无偿帮忙,但如果让你知道全部,你还会觉得我值得你去同情吗?”
魏琛终于明白吴亚洁情绪失控的原因。好人不会痛苦,坏人也不会痛苦。只有像她这样,自己将自己认定为坏人的人才会痛苦。
“可是,你不是好心地收留了我吗?”
吴亚洁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笑了几声,“你是真的傻了吗?我怎么会那么好心,是私心啊,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魏琛的喉结动了动,吴亚洁还在那嘲笑他。喝醉的她,真的诚实到让人措手不及。
“那你隐藏得还真深。”他僵硬地说。
“隐藏?我床都跟你上了,还隐藏什么?可你教我怎么跟你谈恋爱?虽然喜欢你,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更利于自己的道路,能有多喜欢?我放弃了你,选择了现在的生活,如今再让我说喜欢你,我说得出口吗?”
“说得出啊,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吗。”魏琛的手摸上她的头发。这次她没有躲闪,他的手掌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嗓音低沉、和缓,“你说得对,不经历的话,谁又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世上的诱惑那么多,往往等到发现时又已经晚了,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说得倒真轻松,这可是在说你的事呢。”是不是他的手掌抚摸的力道太舒服?吴亚洁亢奋过后,被他这一摸,觉得全身都软软的,“被人这样放在天秤上,当成衡量的物件,你很开心吗?没有人会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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