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听说,眼下西南那边好似是有军粮短缺的情况,想来是事情闹大了,才有人送信来朝廷的……”绿珠搜索着脑子里的信息,臆断猜测道。
这件事情,前些日子,在京城里面的确是传言了几日,不过后来听闻有朝廷派去钦差之后,事情似乎已经平息了,怎么忽然又闹腾起来了,还真是不太平,周锦玉虽然心里腹诽,但是并未说出口,周府在西南那边还算有些眼线,若想了解更多的话,回府才是最快的途径:“我们回府再说。”
……
顾长宁看完手中的信笺,微微楞了楞,看着眼前的烛火微微出神儿,一旁的忍冬眉心微微皱了皱,走上前来:“西南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姑娘这般愁眉不展。”
“府里面倒是没有什么。”顾长宁缓缓的收好手中的信笺,叹息道,“只不过,武陵那边出了些事情。”
“武陵那边?前些时日不是说,武陵今年灾荒连连,又逢战事,前粮短缺严重,已经闹腾多一些时日了,怎么,皇上不是已经派钦差前往了吗,如今又出事了?”提到这个,忍冬倒是想起那件事情来,便是开口道。
“是,原本以为派去钦差就万事大吉了,可是眼下的情形看,钦差似乎已经压制不住了,武陵王的大军已经开始抢掠粮食了。”顾长宁摇摇头,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来,叹息道。
忍冬狐疑的接在手里,细细看完,面色也是一时青白,看了一眼眼前忧心忡忡的顾长宁,楞了楞,方才道:“武陵的事情,姑娘怎么也如此关心起来了。”
她这话的意思,顾长宁自然听的明白,转过脸,果然瞧见忍冬脸上迅速掩饰的好奇神情,顾长宁也是并不奇怪:“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在担心安若枫的处境,事实上,你没猜错,可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武陵那边走到抢掠这一步,想来也的确是性命相关了,否则武陵王断不会如此冒险的。”
“话虽如此,可抢掠百姓,皇上肯定是会严惩的,何况武陵素来都为皇上所忌惮,这武陵王怎么这般糊涂起来了。”忍冬微微叹息,不解的道。
她说的对,这武陵王隐忍多年,一向都是低调,顾全大局,这次公然烧抢,触怒皇帝,就算是为了武陵百姓,也该顾全顾全还留在京城的质子,若是触怒了皇上,第一个遭殃的,便是这安若枫,这又是为何……
一旁的忍冬也是百思不解,可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想来消息不会有假,至于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怕是还需要彻查:“姑娘,这些消息,只是我们铺子里面的伙计例行提了这么一句罢了,事实到底如何,还是得听听朝廷那边的定论才是最为准确。”
“你说的有些道理。”顾长宁眼下也是没有找到方向,听了忍冬的话,也是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你都留意一下安若枫的情况,这个时候了,他还能那般沉得住气吗。”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忍冬撇撇嘴儿,摇头道,“安若枫自小在这京城各方势力的旋涡之中,今日之事,我们觉得迫在眉睫,可能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这话一出,顾长宁倒是楞了楞,说的也是,自己初来京城,对这种事情,接到消息,便是已经慌张起来,可这安若枫一向运筹帷幄惯了,况且这种消息,怕是他早已知晓,自己倒真是瞎操心了。
见她面色变幻几次,却也是终于没有说出口,一旁的忍冬终于忍不住了,探过头来,终是没有忍耐的住心中的好奇,半开玩笑的笑道:“怎么奴婢觉得,姑娘如今对那安世子似乎也没之前那般厌恶了,今日姑娘这幅态度,若是安世子知道,心里肯定高兴。”
第一卷 意气风发少年时 第126章 患难之情
“你这丫头,越发的会胡说八道了,这次我的确是有些担心那安若枫,并非我对这个人有所改观,而是毕竟这一次,这安若枫救了我的性命,便是再不喜他,也不想看着他被自己的父亲所累,死的如此冤枉。”顾长宁翻了忍冬一眼,狠狠的推开她凑上来的脑袋,解释的还算合情合理。
“姑娘说的话,总是有理。”忍冬吐吐舌头,没再继续下去。
“好了,既然你这般得空,一会儿就去把后院的那些书都搬出来晒晒,这阴雨连绵了这些日子,怕是都要发霉了。”顾长宁站起身来,对忍冬随意的挥挥手,下了任务。
“不是吧,这么一大屋子书,叫奴婢一个人去晒,那可真是苦了奴婢了。”忍冬听了这个消息,顿觉头皮一炸,连忙跟了出去,拖着顾长宁的手臂哀求起来。
顾长宁还没说话,便是瞧见门口有人走了进来,忍冬连忙松开了手,二人一起朝门口看了过去,是秦子琨。
“将军怎么过来了?”顾长宁目露疑惑,不解的道。
“哦,没事。”秦子琨拱手道,“不过是公子今日入宫去了,这段时日,怕是都不得空了,差属下过来,瞧瞧姑娘的病情如何。”
这么快就召进宫去了,而且还是这段时日都不得空,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今日已经召见公子入宫,是为了武陵的事情。思及此处,顾长宁却是并未问询,只是点头道:“请将军转告公子,长宁身子已无大碍,大夫只是提醒需要多加歇息便是。”
“那就好。”秦子琨点了点头,又是客套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是转身出了院子。顾长宁则是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忍冬,你马上出去打探一下,这次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消息,还有皇上召见公子,所为何事,结果如何,我都要知道,你听明白了吗。”
……
武陵王府里面,安若枫立在院子的凉亭里面,仰面看向天际的一轮明月,嘴唇旁边微微含笑,长风拿起手中的披风,细心的替他披在肩上:“公子,如今已经是秋日了,夜里寒凉,公子要多注意保养。”
安若枫随手拉了拉肩膀上的披风,点了点头,双眸却是依旧没有离开天上的月亮:“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长风,我记得,你回过武陵几回,武陵的月亮,可否似京城这般,月光皎洁,白玉无瑕。”
长风捏着披风的手心微微一抖,刚要开口,却是忽然想起这安若枫自从落地,便留在京城为质子,二十年来,却从未离开过京城半步,今日问及此话,显然是想家了,长风略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说的好。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长风话音刚落,安若枫便是含笑的感慨道,顿了顿,又是接着道,“只可惜,我的故乡谁在武陵,只可惜,身为质子之身,此生都注定无缘见到故乡的明月。”
此话一出,一旁的长风只觉得喉咙一阵哽咽,咬了咬嘴唇,想了想,方才出言宽慰道:“公子若是想要看到武陵的月亮,能有何难,在武陵,有不少画工精湛的画师,下次送信过来的时候,属下让他们为公子画上一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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