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榕儿在几个人的推搡之下,从顾长宁眼前路过,四目相对,宁榕儿平日里温和柔美的眸子里尽是怨毒,看的顾长宁心头一寒。
“秦将军,还不将这个同党一并拿下。”皇后此刻险些被人安全,自是恼羞成怒,看见禁军们只是将宁榕儿押了过来,鼻子里冷哼一声,伸手一指顾长宁的方向,不满道。
顾长宁心头一紧,秦元景已经先对皇后的方向,拱手开口了:“皇后娘娘,此事是个误会,这顾长宁并非同党。”
“今日这两个人以暗室做局,妄图趁着黑灯瞎火之机,对本宫行刺,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明显的事情,秦将军你竟然还言之凿凿的说顾氏并非同党,倒是奇怪了。”皇后对此嗤之以鼻,不相信的看着秦元景。
秦元景则是面不改色,看了眼前的顾长宁一眼,撩开袍子跪倒在地,对皇后诚恳的解释道:“顾氏的确并非此人同党,其实今日,是臣设下此局,顾氏只是这局中棋子,目的都是为了引出隐藏于少府监中的乱党而已,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吃了一惊,皇后也是眉心一愕,还没开口,身后便是传来豫王附和的声音:“元景说的是,此事皇兄应该也是知道的。”
“皇上驾到……”众人正在踌躇之中,皇上便是在一众内侍的簇拥之下,步入御花园中。
皇后脸上收拾仪容,上前几步行礼。
皇上随意的抬手让大家起身,皇后站起身来,刚要上前,却是瞧见皇上微微侧脸,对一旁的秦元景先开口了:“今日你做的不错,人总算是挖出来了。”
“顾氏总算不负臣所托,才有了今日的结果。”秦元景松了口气,看了一旁的顾长宁一眼,不动声色的道。
顾长宁闻言便是缓步上前,规矩的行了大礼:“民女顾长宁见过皇上。”
皇上目光轻轻扫视着眼前的顾长宁:“抬起头来。”
顾长宁微微攒了攒手心,这才抬起头来。皇上细细端详了几眼,方才略点了点头:“你就是顾长宁?”
“民女正是。”顾长宁俯身作答。
“今日你协助秦将军捉拿贼人有功,朕要好好赏赐与你……”
皇上话音刚落,一旁的皇后却是蹙紧眉心,眸色懵懂的道:“皇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臣妾怎么越发的看不明白……”
皇上闻言斜看了眼前的皇后一眼,抬手轻抚着她的手,颔首安慰道:“此事都是朕糊涂,事先未曾和皇后商议,让皇后受惊了,不过皇后放心,稍后待朕处理完了此事,自会跟你解释明白。”
皇后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儿,此时还没找到出口发泄,便是被皇上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面,心情可想而知,但事已至此,此刻将不满写在脸上,才是真真的得不赏识,于是便是咬牙道:“臣妾明白了。”
第一卷 意气风发少年时 第17章 事情原委
天牢里面,宁榕儿正倚靠在昏暗的墙角里面,目光失神的看着窗外幽幽洒进来的斑驳月光,眼角儿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公子,您慢点儿,走这边。”是狱卒殷勤的声音。
有人来了,宁榕儿身子一震,忙收拾心情,保持警惕,这里是天牢的最里面,是天牢里面关押重犯的地方,每个闹房都是相隔甚远,而且眼下,除了已经处决的人之外,关押的人并不多,再往里头,已经没有人了,看来,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一丝疑虑爬上心头,自己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竟然还有人前来,看这些人的态度,来人似乎身份不低。
宁榕儿鼻子里冷哼一声,微微合上眼睛,静候着此人的到来。
“就是这里了。”临近最里面的时候,狱卒止住脚步,微微伸手一指宁榕儿的方向,对身旁的几个黑衣人道。
“多谢这位大哥。”来人自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塞到狱卒手中,连声道谢。
狱卒的脚步渐渐走远,来人停了停,方才脚步轻轻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几日不见,宁姑娘可还安好?”来人在宁榕儿的门前立定,方才缓缓开口了。
宁榕儿身子一震,站起身来:“是你?顾长宁。”
顾长宁抬手缓缓掀开头顶的帽子,对她微微颔首:“是的,难得宁姑娘,你还记得我。”
宁榕儿嘴角儿微微扯了扯,冷哼一声:“我当然记得你,我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还是拜你所赐。”
“宁姑娘此言差矣,你落到今日这步田地,怎么能怨到我的头上,你别忘了,是你利用我在先的。”顾长宁摇摇头,回敬道。
“不错,是我计算你在先。”宁榕儿也是坦然承认,抬眸直视着顾长宁的脸,接着道,“只是我不明白,我错在何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疑心我的。”
顾长宁别开眼神儿,略略抬了抬下巴,道:“从你带回染料的那一刻,我便已经知道,你是别有用心的了。”
宁榕儿眸色懵懂:“不可能,你从哪里看出来,那些染料有什么问题,其中并未半个字条的提示的,我都仔细检查过的。”
顾长宁轻摇摇头,道:“江掌柜行事素来细致谨慎,他检查过的染料,都会用他手上的扳指在染料袋子上刺上一个记号,你带给我的染料中,大多数有这个标记,可是却有几种没有记号,我曾经当面向你确认过,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说是掌柜的检查过的。”
“所以从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起了疑心。”宁榕儿恍然,“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确定,毕竟你我相交一场,也有可能是我不想让你分心,本是一番好意。”宁榕儿点头,却又还是不想承认。
顾长宁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一入少府监,唐大监便被调离了,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皇后的人,不想让我染成千秋雪,但是我细细检查了染料之后,发现并无其他问题,再听你说了得来这些染料的来之不易,我又打消了你是皇后眼线的念头,纵是心里对你有所怀疑,但是还是不得不用心染布,毕竟此事关系重大。”
宁榕儿唇边儿冷笑:“你猜的不错,我怎么回事云嫦瑶那个贱人的眼线,我们乔家跟她势不两立。”
顾长宁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乔家的人,我请你帮忙我染制千秋雪的时候,便已经猜出你的身份了。”
宁榕儿闭口不言。
顾长宁低眉理了理衣袖,从容的接着道:“原来如此,如你所言,你是刚进少府监不久的普通染人,可是却对千秋雪的印染,无论是手法和流程,都无比熟悉,甚至比我还要熟悉的多,所以我对你的疑心又加重了几分,至少你在说谎,你对印染之术绝对熟络。”
宁榕儿面色凄然,没有说话。
顾长宁看了看她,接着道:“真正让我确定你身份的,便是秦将军托人给我消息,给我讲述了乔家和皇后母族的恩恩怨怨,还有提醒我,乔家的人很有可能混入了少府监,让我多加留意,联想前后,你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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