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辞_若兰之华【完结+番外】(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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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子玉无辜的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

  次日,训练休息时,九辰特意留意了王使帐中动静,果然发现送进去的膳食是双份。而整整一上午,除了王使偶尔出来透透气,那营帐里再也没有出入过第二个人。

  见九辰心事重重的回来,幽兰凑过去,问:“要不要我夜里再去探探?”

  九辰却摇头,道:“这位王使,本就是暗血阁的人,龙首四卫把延陵关押在他帐中,的确方便掩人耳目。”

  午时,操练结束,众人各自回营用饭休息。

  九辰一边啃着大饼,一边思索下一步行动。今日,已是延陵中幻血掌的第六日,若再找不到解救之法,他就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以龙首血卫的精明和手段,只怕,很快就能查出云棠死亡真相,亦会发现延陵手中并没有破云弩草图。

  还有,那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他也要尽快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来路。只听命于君上的龙首四卫,为何会甘心听他操控?

  他虽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但延氏一族,毕竟是被巫王所害,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延氏仅存的这点血脉被迫害。

  他正努力出神的时候,一名管事的副将,忽然掀帐而入,四下扫了几眼,问:“谁是九辰?”

  难道是――他们开始怀疑了么?

  九辰蓦地攥紧手中干粮,缓缓抬眸,道:“是我。”

  “哦,外面有人找你!”

  那副将没头没脑的甩了句,便放下帐门出去了。

  九辰一怔,这个时间,谁会来找他。若是阿剑或幽兰,不会找人传话的。

  他计较片刻,收好饼,以便回来继续啃,才狐疑不定的走出了帐门。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除了各处守卫,营中行走的人并不多。

  从昨夜开始,九辰眼睛又开始间歇性的眩晕,因此,刚迈出营帐,九辰就下意识挡了挡明亮的光线。

  隔着手指缝,他隐约看到,帐外不远处,静静立着一个眉目清极的白衣公子,正含笑望着他,仿佛深秋里最温暖的那一寸阳光。

  九辰僵在原地,张了张嘴巴,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子彦负袖,一步步走过来,面上是煦如春风的笑意:“怎么,才在军中呆了几日,连我这个兄长都不认识了?”

  九辰听到这熟悉的温润声音,脑袋懵了一懵:“哥,你怎么过来了?”

  “这段时日,父王让我跟着右相学习户籍土地之事,此次,正好有粮草之事需要和列将军交接。”子彦几乎是宠溺的揉了揉他脑袋,道:“我想顺道看看你,就请旨过来了。”

  “算你知趣!”九辰抱臂,轻扬起嘴角,显然对这话很是受用。

  子彦看对面的少年唇色异常苍白,联想起那个消息,便问:“你病了?”

  九辰挺直肩膀,故作轻松道:“我身体好得很,哪里会跟你一样。”

  子彦心中无端一痛。

  九辰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转了转眼睛,试探着问:“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子彦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九辰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离恨天,你跟他熟吗?”

  子彦微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九辰一摊手:“我还知道,他和西陵衍那个王八蛋一样,想拐你去楚国。”

  子彦抚额,无奈笑道:“你要找他?”

  “我有个朋友受了重伤,必须有内力极高深的人替他逼出体内淤毒,才能活命。除了父王,我只能想到他了。”

  九辰怕子彦生疑,便含含糊糊的一带而过。

  本以为,子彦会追问几句,没想到,听完之后,他很爽快的说了声“好!”

  九辰大喜过望,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问题:“你何时回去交差?”

  子彦笑道:“过两日才走,我暂时借宿在王使帐中。”

  王使?

  九辰眼睛一亮:“王使帐中,可还有其他人?”

  子彦似是仔细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道:“内帐,似乎是躺着个人,像是生了重病……莫非,那人就是你的朋友?”

  离恨天果然来的很快。

  次日清晨,他踏着一地清寒,来到了威虎军中,恍入无人之境。

  延陵所中幻血掌,已到了第七日。

  龙首四卫一直在等,等着他用那半张草图来换取解药。

  怎奈,延陵死水般毫无波澜的双目,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帐顶,连正眼都不肯瞧他们。

  偶尔把视线移向他们手中血刃时,亦是眼底充血,恨不得焚尽那刃中血焰。

  夜幕将至时,延陵依旧没有松口。

  血狐嗅着这个瘦弱少年体内独特的内息,贪婪的舔了舔嘴巴,道:“我看,咱们不用点手段,他是不知道世上还有种东西,叫「生不如死」。”

  延陵面露嫌恶,直接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血狐也不生气,耐心的抹掉面具上的血沫,掌间,已缓缓浮起无数根细如牛毛的血针。

  血燕脸色一变,正要阻止,外面忽然飘进来一个影子,单膝跪地,禀道:“阁主请诸位大人到帐中议事。”

  血狐遗憾的收起那些针,啧啧道:“阁主可真会煞风景。”

  龙首四卫离开后,离恨天潜入帐中,顺利的将延陵掳到了谷中的石屋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即使发现延陵失踪,四卫也绝不会想到,延陵敢躲在出事的石屋里。

  兵器库失火后,谷中的匠人暂时被转移到其他地方,这地方变得极其清静。

  九辰对离恨天在他腿上戳洞的事,还记恨在心,索性直接靠在石屋外,等着他们。

  延陵血毒攻心,情况十分凶险,离恨天耗费了一夜时间,也才堪堪将血线逼退到他腕间。

  若要彻底祛毒,只怕,还需至少三夜。

  九辰是在肩头一阵刀剜般的疼痛中醒来的。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石屋里的一块木板上。

  延陵则和他并肩躺在另一块木板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九辰迅速爬起来,急问:“他到底怎么了?”

  离恨天本在闭目调息,许久,才睁开眼,冷笑道:“他的事先不说,先说说你的事。”

  九辰嗅到危险气息,本能的退了一步,警惕道:“关我何事?”

  离恨天不紧不慢的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根青藤。

  “比如,我们先来聊聊,你胸口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种气氛,让九辰莫名觉得厌恶,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尤其是插手他的事。此人却屡屡厚脸皮的以师名自居,管他各种闲事。

  九辰悄悄往左边挪了两步,瞅准时机,就脚底生风、向外跑去。

  可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虚弱到了何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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