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辞_若兰之华【完结+番外】(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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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提起九辰,孟梁立刻激动的问:“殿下他、他还好吗?”

  “孟老放心,世子被王上留在垂文殿养伤,诸事安好。”

  孟梁脸色大变,愈加激动:“殿下受伤了?!”

  子彦无奈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我再同孟老细说。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叫碧城的内侍。”

  “孟老可能不知道,这碧城本是乱臣之子,当初为了逃命,才假冒他人身份入宫。他费尽心机接近世子,只怕目的不纯,王后正是担心他日后危害世子,两年前才闯入世子府拿人,可惜被他逃了。”

  孟梁听得心惊肉跳:“怎么会这样?!”

  子彦道:“如今南府蒙难,世子处境艰难,若这碧城再从中作梗,只怕世子府再无宁日。孟老忠肝义胆,定然不忍心看世子在遭人暗算罢?”

  孟梁吓出一身冷汗,又着急又愧疚:“不瞒公子,其实,老奴也不知道那碧城的下落。”

  子彦微微皱眉,便听孟梁道:“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何人?”

  “司膳房的巴公公。两年前,老奴就是让碧城拿着入宫令牌去找的他。”

  子彦目光这才松了松,道谢之后,叹道:“王后心系世子,难免行事极端了些。为了孟老的安全,还要委屈孟老在这里多呆几天。”

  垂文殿,夜凉如冰,寒气直袭入殿,如细密的冰针,顺着全身毛孔,扎入骨骼血肉,令人遍体生寒,说不出的难熬。

  巫王搁下笔,欲活动一下身体,提提精神,动了动,才骤然发现双足又冻得麻木了,连带着双腿也酸痛不已。

  这堪比寒冰的玉石地面,踩在上面,真是穿两层棉袜都不管用!

  巫王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揉搓一下双腿和双足,驱散寒气,可神思一晃,忽然忆起前日夜里,那个背脊单薄的黑袍少年,乖巧的跪在他脚边,为他揉捏双足的情景。那一夜,融融暖流不断从脚底涌出,他四肢百骸都是暖的。

  突如其来的药草味儿,打断了巫王的思绪。巫王隐隐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猛然怔住。九辰依旧穿着那件被打湿的滚边黑袍,外面罩着件披风,不知何时已跪在了他脚边,正低着头,默默的替他褪去靴袜。

  御案旁,搁着一个盛着紫色药汤的木盆,药汤里掺着几株煮烂的寒疾草,正冒着白烟。

  察觉到巫王有动静,少年抬起头,嘴角轻轻扬起,冲着他笑了笑,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事。

  把褪掉的两双靴袜交给内侍保管好,九辰便把那木盆挪到巫王脚边,让他双足浸泡到药汤里,然后如上次一样,熟练的替巫王按摩起双脚。

  熟悉的暖流,很快从足底升起,渐渐流向双腿、充盈全身经脉。巫王搁着氤氲水汽,打量着那少年的眉眼,微微怔住。

  这一瞬,他竟有些害怕,今日那件未能决断之事,究竟会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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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第 138 章

  晏婴一直躲在垂文殿外,没敢进去。等九辰给巫王泡完脚,端着铜盆出来,他才连忙夺了那铜盆,交给殿外的小内侍,自己却扶着九辰去侧殿了。

  掀开衣袍,九辰左侧腰间已经高高肿起,足有拳头那么高。晏婴细细检查一番,确定没伤着肋骨,才心疼的道:“殿下这又是何苦?”

  也不知是被那药汤熏得,还得疼得,九辰苍白的面上,不断淌流着冷汗。他扶腰坐下,哂然一笑,道:“父王恼羞成怒,证明他在害怕,在怀疑。比起能揣测到父王的心思,我挨这一脚,又算得了什么?”

  晏婴叹道:“殿下苦心布下的局,总算没有白费。不过,老奴不明白,殿下怎么知道,文时侯一定会去收买南福?”

  九辰道:“此案只有物证,没有人证。巫子玉要找人证,自然要从南府下人入手。南福是相府管家,看起来油嘴滑舌,不堪重刑,初审时,他又在阿隽授意下,故意提起有鬼神往后院放箱子之事,巫子玉肯定会注意到他。”

  晏婴还是不明白:“那殿下又如何笃定,王上听了南福的供词,不仅不信,还怀疑文时侯呢?”

  九辰双颊愈加苍白:“因为父王生性多疑。经过黑玉令之事,不管他承不承认,对文时侯,他心中怀疑的种子,已越长越大。所以,今夜他才会恼羞成怒。若南福不指认我,他可能怀疑到我身上,若南福直接指认我,他反而会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语罢,九辰忽然默了默,才道:“更何况,父王知道,南福不会陷害我。”

  晏婴微微吃惊,看九辰神色有异,便明白这话背后,定然隐藏着他所不知道的往事,不由又叹了声:“如今这形势,殿下要如何走下一步?”

  九辰挑起嘴角,冷冷笑道:“无论云弩是不是血凤劫的,这个替死鬼,他都当定了。只要能把巫子玉拉下主审官的位置,我就有办法说服另外那个人,还南府清白。”

  晏婴忧心忡忡道:“此事谈何容易?王上向来偏袒文时侯。譬如今夜之事,王上虽然怀疑,也没将文时侯怎么样。就连黑玉令之事,也那么容易让他圆过去了。”

  “王上偏袒文时侯,是私情,但审案是公事。私下的宠溺可以无所顾忌,可审案最讲究公平公正,若主审官不能做到公正无私,百官岂能容他担此重任?”

  晏婴看他心中已有主意,便道:“那老奴能为殿下做什么?”

  九辰挑起嘴角:“的确有件要紧事,需要晏公今夜就去办。”

  “嘶——”

  肩头剧痛,打断了文时侯杂乱的思绪。

  七喜撒着药粉的手一哆嗦,吓得连声道:“侯爷且忍忍,若不把药粉揉匀了,夜里这伤口准得肿起来。”

  巫子玉正烦躁,哪里有耐心听他解释,一脚踢开七喜:“滚!”

  这脚正踹进心窝,七喜忍着痛,狼狈地爬起来,见这位侯爷眼神阴鸷,也不敢再去触霉头,便胡乱的收起药粉逃出殿了。

  巫子玉自虐般、一把扯起被褪到肩膀的外袍,衣料擦过伤口,又是一阵嘶痛。

  “呵。”

  一声低笑,忽然响起。

  巫子玉没有丝毫惊惧,整了整衣衫,反而有些恼羞成怒的道:“连你也来看本侯笑话么?”

  “巫启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少主,少主应该感激才对。”

  长榻对面的屏风后,站着一个黑影,黑巾蒙面,夜行衣打扮,只露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巫子玉目露不屑:“若不是心生怀疑,他又怎会费尽心机的「保护」本侯。可恶!若不是血凤坏事,此刻,本侯已带兵名正言顺的去搜查世子府了。”

  黑影阴森森的低笑道:“这两年,巫启在朝中为巫子彦铺了不少路,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巫子彦便可以取代巫子沂坐上世子之位。这次,侯爷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巫启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拿掉巫后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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