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儿依旧没有回答她们,脸已经撇到了一旁,说不出的狼狈。
林彤山和郭惇分开来寻陆曼儿后,径直走到了桃花深处,却见路上全无行人,只一阵阵蜜蜂采花的嗡嗡声,他便将手掌围住聚在嘴边,以便扩大声音喊道:“陆小姐…”
喊了数十声,脑袋都有些晕乎了,还是没听到有任何的回应,就在他转到一个角落,猛地回头那一刹那,只感觉后脑遭了猛烈的敲击,眼睛一抹黑,晕倒在地。
史元泓拿了一根木棍,目光冷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林彤山,啐了一口。怒声而道:“娘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了。”
在他身边,张茂缩头缩脑,探视着周围的动静,忙道:“赶快弄到船上去,休要被人发现了。”
二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晕了过去的林彤山抬到船上,硬生生塞到船舱里。
瞧了瞧四周,见没人发现,方才缓缓举浆划船,脱离了冥来桃花岛,向太平湖湖心划去。
划到湖心,船停了下来,船身已被傍晚的结雾笼罩而去。史元泓猛地将船桨扔到湖里,暴跳着转进了船舱。不由分说,将林彤山褪去了外衣,吊了起来。
张茂也钻了进来,吃了一惊,问道:“元泓,你想干什么?”
史元泓一边稳定绳子,一边骂道:“这贼杀的,曾经在陆府欺打过我,今日终于栽在我手里,你说我想干什么?”
张茂道:“你这样,二皇子会答应吗?”
史元泓没好意地楞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们忘了吃了泻药的仇,我这样正是为你们报仇,一雪前耻。”
不提泻药,张茂还不生气,一提到泻药,张茂便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好,今天就让这小子尝尝被捉弄的滋味。”
史元泓大笑道:“好兄弟,看来我们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让他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吧。”
“好。”张茂说着,钻进了旁边的内舱,不多时便端来一碗水,将昏迷不醒中的林彤山的嘴撬开,用劲灌了下去。
一边灌水,一边怒骂:“臭小子,就让你尝尝泻药的厉害。”
林彤山处在昏迷之中,只咕咚咕咚竟全喝了下去。
史元泓笑道:“张茂,咱们到舱外喝上两杯,等一会儿这小子发作,好数落一番。”
张茂应道:“妙极。”随即狠摔了碗,出了舱去。
☆、一桩人命案
二人在舱外喝了一刻的酒,已有了醉意。
史元泓本是柔弱书生,更不胜酒力,几杯下肚,脸上便如柿子一般通红。那张茂却要好一些,常跟随在二皇子身边,竟练出了一些酒量。
“张茂,你说这会儿,那姓林的小子该出丑了吧?”史元泓醉醺醺地问道。
“恐怕也是,咱们不妨进去数落一番,好一雪前耻。”张茂眉飞色舞地回道。
二人大喜,探头转进了船舱,可就在头刚刚钻进舱里的那一刻,脸上立即僵住了。
因为林彤山已经暴毙,嘴里含了半截咬断的舌头,面目苍白悲惨,极其难看。
二人被吓得跌出了舱外,两只手不断往后爬。
急促的喘息声此刻充满了恐惧和阴森,被大雾笼罩的太平湖吞噬而去。
湖面上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张茂似乎听见史元泓的心在怦怦直跳,他润了润干涸的嘴唇,瞪着圆鼓的眼睛,挤出苍白的话来:“元泓,你杀人了。”
史元泓扫了他一眼,咕咚一声,吞下还残余在嘴里的酒,体内的酒水已化作了一身的冷汗,滋滋地冒在他的额头。他有些不敢相信,才几杯酒的功夫,姓林的就醒过来,并咬舌自尽。
史元泓终于壮起胆子,站起身来,颤抖着走进船舱,当他的手试探到林彤山已经没有气息时,忽又如被人抽去精华一般,跌倒在地上,瘫软如烂泥。
“真死了,我…我杀人了?”史元泓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的,他怎么那么快就醒来,而且泻药还没有发作,他真的想急着寻死吗?”
史元泓瘫软在地上,脑子中一片空白,此刻,他真想有人能打醒他,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张茂并没有走进来扶起史元泓,他跌坐在船头,心里惶恐不安。这时他似乎想起了大冥王朝的律法,杀人者是要偿命的,他不想死,他还想多活些日子。
张茂忽然从船头窜了起来,像一棵破土的春笋。吓得史元泓又大吃了一惊。
在张茂的嘴角,忽闪过了一抹狡黠的阴笑,仿若已想出了法子,能化险为夷。
他大步走向史元泓,将他一把抓起来,双眼镇定地看着他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只有一个办法。”
史元泓长了一些胆色,惊奇地问道:“是不是逃?”
“对。”
四处瞄了几眼,见湖上没有任何动静,二人便急急忙忙拖出一只袖珍小船,跳上船脱离大船而去。
那郭惇在岛上寻得有些累了,便折回了酒楼,却看见陆曼儿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生气,却不好发作,只道:“曼儿小姐,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
雪樱忙回道:“有劳郭公子了。”便倒了茶,递到郭惇的手中。
郭惇接过茶,正欲喝时,又停下说道:“那林彤山公子还没有回来吗?”
千雪点了点头。
郭惇叹气道:“那就等一会儿吧,可能他走远了。”
等了许久,天空渐渐拉下夜幕,可林彤山还是没有回来。郭惇有些坐立不安,便站起身来,叹气徘徊。
陆曼儿也吃了一惊,倘若在平时,林彤山早按耐不住性子打道回府,如今不见踪影,心里总有些隐隐不安。
顾不了自身邋遢的形象,陆曼儿忽站起来,走到郭惇面前说道:“郭公子,彤山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怎么还不见踪影?”
郭惇道:“是啊,是和我一起出去的,可是我们兵分两路,他走东边,我走西边。”
陆曼儿脸上有了一些焦急之色,说道:“彤山向来性子急躁,行事鲁莽,恐怕是生了事端。咱们也不能久等了,都分散去寻吧。”
雪樱插嘴说道:“不行,你寻我,我寻你,到头来大家都走散了还没有一个结局,我看要去寻找也要走一起。”
郭惇道:“二小姐说的有道理,咱们一起去寻吧?”
吩咐了几家家仆和丫鬟,一行人点了火把,走遍了岛上的各个隐蔽角落,逢人便问,可是就是不见林彤山踪影。
太平湖上却在此时结满了大雾,湖上穿梭的船只更是看不清楚。
“林公子会不会回家里去了?”雪樱问道。
一行人手持火把,面面相觑,郭惇的脸被火把的光芒耀得通红,掩盖了种种猜疑和恐惧。他拨开面前的两个丫鬟,走到人群中央,缓缓说道:“我看不可能,我和他相处了那么久,知道他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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