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一语未发,等到正主儿到了,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实情况,不然,不会连衣服都汗湿了。李鸿渊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诸位大人倒是挺快的,只是,本王记得,城中不可纵马,马车速度也不能过快,瞧着大人们倒是很有本王风采,毕竟本王在京城,偶尔倒是纵纵马,多不过是将其他兄弟的车架掀翻了,自家兄弟,这点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这一路上,伤了多少人,掀了多少摊子,是你们家的人么?完全不需要过问?”
这是一桩事儿还没解决,又摊上了另外的事儿,偏生,某人太无耻,他可以放火,别人不可以点灯,一个不好,这又是一条罪状,话都还没跟他说上几句呢,接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继续下去,都不需要找出他们最致命的东西,就得先把管帽摘了。说到底,还是不了解这位的行事方式是,自己太过慌乱,才会一再的出错,必须冷静冷静冷静!
“是下官等的过错,还请王爷放心,该如何惩处,下官等绝不多说一个字。”
李鸿渊轻笑一声,只是怎么听怎么嘲讽。“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来人,将诸位大人家的公子都请出来。”
就算是拼命的往普通人群中躲了,寄希望自己不被认识,躲过一劫,最后还是一个一个的被揪了出来,藏得越深,所受的皮肉之苦就越重,因此,被带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挂彩的,也就小猫三两只,要知道,他们这群人,可是十多个呢。
没自家孩子的,纷纷松了一口气,而自家有两个甚至三个孩子在里面的,差点晕厥过去。
沐公公站出来,将李鸿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方才已经了解过了,这些公子家的长辈,官职最低的是正六品,十万两,从五品,二十万两,正五品,三十万两,以此类推,到正二品,九十万两,说起来也不多,诸位大人看准了自家的孩子在不在里面,想准了自己的官职是几品,然后,可以回家准备银两去了。当然,也可以准备一成的银两,三日后领尸。说起来,这活人,长辈职位越高越值钱,相应的,这尸体就越不值钱,六品的只能省九万,这二品的却能省八十一万,换成我啊,这九万还能凑一凑,这八十一万,这赔钱的玩意儿就不要了吧。”
靖婉看了眼沐公公,讲真,换成自己是这些人,一准儿想要生吃了他,尤其是他口中的赔钱玩意儿。“沐安,闭嘴。”
沐公公一哆嗦,立马换成一副狗腿样退到一边。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开明府的这群公子,到着实叫人意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位大人自以为何?当然,我一介女子,说这些,大概会被诸位认为牝鸡司晨,只是王爷对诸事一向不耐烦,我才越俎代庖多说了两句,如果有不妥之处,还望诸位大人海涵,不必当一回事。——王爷,今儿兴致也没了,且回去吧?”
“跟这些人啰嗦什么,也就你好性儿,可人家根本就不会领情。”李鸿渊看似责备,语气却轻柔。
第279章:一起算计
“跟这些人啰嗦什么,也就你好性儿,可人家根本就不会领情。”李鸿渊看似责备,语气却轻柔。“既然兴致没了,自然是回去了,反正,”别有意味的顿了顿,“这开明府,除了那么些让人厌烦的玩意儿,其他的还是不错的,多停留十天半月的,也不打紧,再不然,回京之前就一直停留在开明府,其他的事儿,其他人去办,本王相信,有很多人应该会非常的高兴。”
江南四郡二十八府,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知道你是钦差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要待在开明府,那些人只说是高兴,那是绝对不足以形容的,说不得是载歌载舞,弹冠相庆。
只是,开明府的这些官员大概可能就要吐血了,原本与他们无关,开明府也不过是途经之地,现在却要他们独自来面对活阎王,如果容易伺候,不,不需要,不需要多容易,只要能伺候就成,那也尽全力将这段时间磨过去,问题是这位主儿那根本就没法伺候,你做什么他都不满意不高兴还挑刺儿,动不动就甩脸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李鸿渊的脾性越发了解的靖婉,都为这些人点三十二根蜡,默哀一把,话说,那些早早的就投靠了他的人,到底是怎么从他手底下混过来的?不用说,那些都是百炼成钢的真勇士。
不过有一点应该可以肯定,但凡是被李鸿渊好好“调教”过的人,这办事效率肯定都奇高。
毕竟,差事办好了,他们就能获得解脱,办不好就要不停的被他摧残折磨,久而久之,是个人都得精神衰弱,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唯一的办法就是凡事一次性搞定,能少面对他就少面对。
所有的动力,不是为了得到褒奖,而是避免“折磨”,这也算是千古一大奇葩了吧?
好吧,活阎王大方的时候还是相当的大方,不然,又不是受虐狂,谁会跟他混。
靖婉还没意识到,她才是头号勇士,不是在活阎王手下努力求生存的那种,而是能拴住活阎王,爬在他头上的那种。
说走,自然不会多做停留,一群公子哥,狼狈的被驱赶着跟在马车后面,临走时,哭爹喊娘的求着自家长辈救命,但凡有掉队或者不听话的,那些侍卫可是半点不客气,缴获来的佩刀,哐哐哐的抽过去,虽然不是照着头上砸,却绝对的痛,当老子或者当祖父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
尤其是被特殊照顾的总督公子,别人挨一下,他就得挨两下,而且霸王惯了,挨了打就下意识的顶回去,自然遭受的就更多,简直就是恶性循环,总督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恨吗?当然恨,只是不知道这恨仅仅针对李鸿渊,还是掺杂着别的,毕竟,出了这样的祸端,本质上还是因为自己家没将孩子教好,不然,晋亲王这般行事,也站不住脚不是。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个孽障要不要救?两百五十万两,他不拿不出来,而且拿出来之后,还不会对家里伤筋动骨,可是这拿出来之后就得考虑后果了,他又不是出自世家豪族,如李鸿渊所言,建造那别院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身家范畴,那还能勉强圆得过去,轻松拿出二百五十万两,可是别忘了圣上为什么派遣钦差,这个当口上,要抄家灭族了,而且,依照他的身家,上面的“主子”孝敬可不到位,而且“主子”自己都被圣上给盯上了,会救他的可能性实在太低。
就这么舍弃这个儿子,赌晋亲王不会真的杀人?六品十万两,同样超出了身家,他们会拿出这笔钱的,怕是也不多。
可是那信上分明说了,晋亲王脾性乖张,喜怒不定,胆大妄为,谁的面子都不给,便是手掌实权的兄弟,他说动手就动手,半点不含糊,怎么就能确保他因为十几条人命就不会罢手?
“总督大人,现在,现在要如何是好?”其他人有些六神无主,寄希望总督能拿出办法。毕竟他儿子才是祸首,其他人可都是殃及池鱼,如果这事儿不能完美解决,他们记恨的不仅仅是晋亲王,还有他,那么,日后他在开明府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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