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恭祝皇上,皇后娘娘大婚,祝皇上和娘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韩将军有心,免礼”
“谢皇上,”韩将军从台下直起身,视线落在风无心脸上,“不过本将军看着,皇后娘娘今日脸上全无笑意,不知是不是还放不开?”
君无霜放下手里的酒盅,“韩将军,不得开皇后娘娘的玩笑。”
他护妻护的明显,几个官员都哄闹起来,韩将军喝了酒胆子也大,竟还不坐下,“皇上,臣建议你们玩一个游戏,也让娘娘放松一下,可好?”
君无霜瞥了身侧的女人一眼,握住她的手,笑,“好,今夜朕大婚,便不与你们君臣之分,若能逗得皇后开心,朕重赏。”
四周立马一阵笑声掌声大作。
韩将军被众人的笑声弄的是退也退不得,索性五大三粗的走到二人面前,拿起桌前果盘里的一颗苹果,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绳子。
风无心知道那是什么,她之前见民间闹洞房时会玩的游戏。
用绳子将苹果捆住吊高,再由二人合作将苹果一起吃掉。
“皇上,皇后娘娘,开始吧。”
君无霜转向她,无心看他一眼,淡淡道,“皇上固定着吧,无心先吃。
“好。”
于是,小小的半块苹果,风无心吃了半个时辰。
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尝,像是在选择,像是留恋。
然后轮到君无霜。
君无霜明显没有那么足的耐心,不消几口朝吃掉了剩下的苹果,他的眼睛一直盯在风无心的脸上,宠溺而温柔。
只是,不消两秒,他的动作忽然停止了。
他眼中的光一寸一寸暗下来,有痛,有问……他的手指缓缓抚向胸口的位置,但目光仍旧在风无心脸上停着,好久,抬起伏在胸口处的手指。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尽是鲜血。
鲜血是从他胸口出处涌出来的,殷在他大红色的喜服上,金色的线被鲜血浸透了,一寸一寸的暗下来。
君无霜看着她,淡淡唤她,“琉璃……琉璃……”
“是。”
君无霜脸色忽然灰败下来,在胸前鲜血的映衬下愈发颓败,他想伸出手抓她,奈何她的眉眼疏远,他们之间,犹如隔着千山,“琉璃……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是的,君无霜,我全部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关于她的过去,关于冷琉璃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所有曾经的绝望,她为他受的伤,可是她又再一次委身于他,甚至嫁给他。
第39章 不是这样
“琉璃……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君无霜眼睛里她的面容已经模糊,他只看得最后一场战,她救风天硕被那些士兵误伤,痛的在床上几乎要将一口的银牙咬碎。
他去找玲珑,玲珑说要用罂膏治。他不允,可他看着她在床上像是干涸的鱼 一点一点将生命流失的时候,终于点了头。
他不知道,罂膏会对胎儿的伤害那么大。
他不能让她生下一个残缺的孩子,不是他不想要,只是怕她会更伤心。
天牢里,他为玲珑找胞宫,却在最后一刻心软。他说那是最后一次,但那一次他心软,所以她欠玲珑的,只能由她和亲去还……
他知道她不会死,因为他早已通知了风天硕……他知道,那个男人会保护她。
他已经将她让给别的男人,他还能怎样,还能怎样……
血流的太快,君无霜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他最后一次唤着她的名字,“琉璃,朕……朕……”
那句他垂死都未说出口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忽然倒了下去,砸在布满珍馐果盘的案几上……
众人得欢笑声戛然而止,韩将军离两人最近,此时,才看清楚发生的一切。
“你——”
大喜之日,他身上没有带佩剑,抽出一侧侍卫得佩剑便向那上一秒还是他们尊敬的皇后刺去。
冷琉璃一跃而起,点着他挑起的剑尖飞身掠下大殿。
大殿一时乱作一团。
哀嚎的,呼救的,震惊之余,几个统领将士全部拔出剑来指向她——
“韩将军,张统领……”
尖尖细细的阉人嗓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就更加刺耳,君无霜贴身的那个大太监扶了扶案几上那具高大的身子,手指在他鼻间探过,终是哀嚎一声,哭嚷,“皇上,没了——”
没了……
冷琉璃心底一片麻木,却不知为何,竟踉跄一步退了去,几乎要扶住身侧的灯雕才能撑住身子。
她杀了君无霜,她杀了这个她最恨的男人。
应该开心畅快,为何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心,好痛好痛……
“风无心,你佯装大婚,竟敢在册封之夜行刺皇上,我这就让拿你的命去给皇上陪葬!”
韩峰目眦欲裂,持着剑便狠狠朝她刺来,冷琉璃却只是淡淡勾了一抹笑,站在那里不动。
她早就知道,当众行刺皇上,她逃不出去的,她也没想逃。
从打算走这一步的时候她便猜到了结局。
却不是很多年以前,她初识君无霜时以为的结局。
那时,皑皑白雪,雄伟山峰,她的眼中却只有那英俊苍白的人,她替他拭去了脸上的污血,她抱着他,她说,“我救了你,等你醒来,要以身相许哦……”
第40章 团子
几年后,宛州小镇。
远处是青青山儿,近处是车水马龙,教书的先生摇头晃脑,听得窗前那机灵可爱得小团子昏昏欲睡。
那小团子是阡陌酒楼的小少爷,叫鸿儿,今年才四岁,便在母亲的安排下跟着师傅读书,眼看其他家的小伙伴在他家酒楼下那棵大槐树下一声一声的叫着怀里怪声的暗号,急得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师傅,你渴不渴,现在店里正忙,福贵也不知道上来添壶水,我下去给师傅倒水喝……”
为了逃课,尿急头痛的借口用过太多,这一次换做给老师添水,这个迂腐的老头,一定不会猜出来。
果然,老师傅只是点点头,眼睛甚至都没离开他手里拿着课本。鸿儿从高高的板凳上爬下来,一溜烟顺着楼梯到后门跑了出去。
此时正是最忙的时候,今天母亲又不在,只有几个店员打点,鸿儿想是没人能抓得住他啦,不由得笑得更欢了
“大鸿,你现在下来的速度越来越晚了,我们今天去山上的山洞,你去不去啊?”
“去啊,怎么不去?”
三强是镇上当铺老板的儿子,比鸿儿长三岁,长得虎头虎脑。以前的时候最是霸道,小时候就属他骂他,“没爹的孩子”骂的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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