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豹何时了_童遥【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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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经历了弱冠之后的那场剧变,除了在两位如手足般的挚友面前会卸下心防外,罗修武始终是孤独而寂寞的,人称炼狱战神的他有张俊颜,却总是不苟言笑,唇线一抿、眼神一凛,那股子英挺气势便能叫人肃然起敬,任谁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然而却少有人知晓,当他真心漾起笑容时,那种温柔简直能让人酥心软骨,而这样吝于展现人前的笑颜,在那被他唤做小黑炭的家伙面前却总是自然显露。

  一只黑豹单纯的信任,无邪的依赖让罗修武冷情的心有了温暖,在它面前他可以不必伪装,甚至会在轻轻抚弄着它时,低低地对它倾诉那段难堪的年少。

  也许因为它是只兽吧,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它懂不懂,却是莫名地依恋着它的陪伴,总是空虚的心因为有了它而被填满。

  熟悉的嘹亮鹰啼声传来,罗修武从回忆中恍然回神,这才发觉东方天际已隐隐泛白,不必抬头他便知道此刻见到战苍鹰,表示他的顶头上司要在早朝前见他。

  敛藏思绪,罗修武神情恢复为惯常的清冷,却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诽──

  堂堂龙炽皇朝的帝王,要召太尉进宫却从不遣人传圣旨,老要只凶猛的鹰当飞鸽,真是……暴殄天物!

  正文 第三章

  看着夜幕上忽明忽暗的星子,一双滚圆蓝瞳蓦然跃入脑海,他嘴角轻勾,浅浅地笑了。

  小黑炭,突然消失的你过得好吗?可有吃饱睡暖?

  想当时,那小家伙也不知是忠心认主,抑或是将救下它的他当成母亲,就算肚子咕噜噜地吠得震天响,不是他亲手倒的奶它绝对不喝,四只小短腿更是成日追在他身后跑,就连他去解手,它也能将木门抓得嘎吱嘎吱响,非得逼他出来将它拎上肩头才甘愿。

  虽是只小母兽,但小家伙精力可旺了,成日黏乎在他身后就算了,夜里更是非得赖在他身上耍闹嘻玩,玩累了便趴在他胸前睡得舒舒服服的,完全视他在枕畔给它弄的小窝为无物。

  一次他起早练兵,没带上仍酣睡的它,这家伙竟将他的内帐搞了个天翻地覆,几件单衣和床幔被抓咬成一堆碎布不打紧,连搁在桌上给它留的奶也被打翻一地,到处都是它踩过的奶白色脚印,就连床铺也不例外。

  此举让惯常维持内务整洁的罗修武气得将它丢出帐外,却又在听到它凄惨至极的哀叫时,软了心地将它抱了进来。

  想起它的调皮捣蛋,罗修武失笑之余不免有些挂怀,一方面怕离开他身边的它会否又落单遇险,一方面又自嘲自个儿竟这般惦着只小野兽。

  自从经历了弱冠之后的那场剧变,除了在两位如手足般的挚友面前会卸下心防外,罗修武始终是孤独而寂寞的,人称炼狱战神的他有张俊颜,却总是不苟言笑,唇线一抿、眼神一凛,那股子英挺气势便能叫人肃然起敬,任谁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然而却少有人知晓,当他真心漾起笑容时,那种温柔简直能让人酥心软骨,而这样吝于展现人前的笑颜,在那被他唤做小黑炭的家伙面前却总是自然显露。

  一只黑豹单纯的信任,无邪的依赖让罗修武冷情的心有了温暖,在它面前他可以不必伪装,甚至会在轻轻抚弄着它时,低低地对它倾诉那段难堪的年少。

  也许因为它是只兽吧,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它懂不懂,却是莫名地依恋着它的陪伴,总是空虚的心因为有了它而被填满。

  熟悉的嘹亮鹰啼声传来,罗修武从回忆中恍然回神,这才发觉东方天际已隐隐泛白,不必抬头他便知道此刻见到战苍鹰,表示他的顶头上司要在早朝前见他。

  敛藏思绪,罗修武神情恢复为惯常的清冷,却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腹诽——

  堂堂龙炽皇朝的帝王,要召太尉进宫却从不遣人传圣旨,老要只凶猛的鹰当飞鸽,真是……暴殄天物!

  当穿着一身战甲的罗修武步伐沉稳地踏入御书房,堆满奏折的紫檀书案前空无一人,倒是在窗畔的长榻上有个高大的身躯正斜躺着,神情慵懒地朝立在窗棂上的鹰摊着掌心。

  ……鹰是肉食性,不吃米粒的好吗?

  眼前景象着实让罗修武想翻白眼,可下一瞬那雄健英武的鹰低头啄食的举动,却又颠覆了他心中嘲弄的想法,能把只鹰驯成这般,他也算第一人了。

  “皇上大清早召臣进宫,莫不是要臣看看战苍鹰的新本领?”罗修武眸色冷悠,似笑非笑的开口。

  “可不是。”接过内侍递来的巾子拭手,炽皇扬唇笑了,看似漫不经心的眉眼中有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爱卿可是太过匆忙?怎就穿着这身袒胸战甲来见朕了?”

  “臣加上披肩了。”闻言,罗修武忍不住暗暗握拳,咬牙切齿的回话。

  慢悠悠踱回紫檀书案前的炽皇淡然挑眉,“一挂白披肩便是爱卿对朕的尊重了?”

  “皇上,太尉十几年来穿惯了这袭战袍,您莫要多苛求了。”一道清浅嗓音伴着一抹靛蓝官服身影,温文儒雅的丞相玄殷摇着檀香扇踏进了御书房。

  闻声回眸的罗修武,看到来人肩上立着只羽翼丰厚的白鹗后,一记了然于心的眼神便落在玄殷的脸上。

  是的,我与你同样大清早被用“特殊”方式宣召,你可以释怀些了。玄殷朝罗修武露了个同病相怜的无奈笑容。

  “两位爱卿这招呼可是打好了?”

  听出皇帝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悦,玄殷赶紧拱手作揖,“微臣惶恐,敢问皇上召微臣及太尉是为何事?”

  “南越西瓯之役,身为炼狱战神的太尉,用兵之策莫不是客气了?”低头翻阅着奏折的炽皇眉眼不抬,语气听似淡然却饱含锐利的质疑。

  一句话便让罗修武有了翻桌的冲动,可现下身处皇宫,面对的是穿着龙袍的炽皇,他纵有再大的不满也全得吞下,只能忿忿磨牙沉声回道:“如果臣没记错,似乎是皇上您不准臣亲自领兵。”

  这会儿,炽皇终于抬起了头,浓眉微挑的回视罗修武,“太尉此言是在怪朕?”

  这人讲不讲理呀!罗修武松了原本握紧的拳心,却是捏紧了袖中的小戟就差没掷出去,“犹记那日大殿上,皇上亲口说——”

  “皇上英明,太尉的意思是只要您下令,他立即能将西瓯一举拿下。”身为罗修武多年至交的玄殷,敏锐地察觉到现场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赶紧朝书案上的炽皇拱手道。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就是这人自己说要看好戏,要我在这一役慢慢玩,现在他不耐烦了便又是我的错了吗?!

  玄殷的话让罗修武俊颜微暗,却因心知身为文丞相的他,比自己更懂得应付这任性的主子,于是便按下满腹怨言,敛眸不语。

  看着跟随身畔多年的近臣好友,炽皇扬唇勾起一抹浅笑,笑意浅薄得透不进他的瞳眸深处。“一个月,全灭。”

  娘的,大军由京城疾驰到南越就要二十多日,这是要他短短五日内就灭了南越吗?到底是考验还是存心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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