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_宫哲c【完结】(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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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今,他连最自己想保护的人都没能护她周全,又如何还能在心间留出多余的空隙去顾虑别人?

  “金枝现在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她之前受过什么苦,你又何曾知道?”

  高珩故意对元熹公主的声色恳切视而不见,仍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漠然。

  “你没有经历过绝望,没有经历过死亡,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感觉有多么可怕和残酷。”

  “是,我是不曾经历过,可那又如何?”

  元熹公主收紧两颊,尽力压下胸口起伏的气息,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就算姐姐失去了孩子,容貌也被大火所伤,但是有殿下奋不顾身冲进火海的相救,也有殿下在身边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时时把她放在心尖上。”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手覆上自己的心口,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炽烈而又充满怨恨的花火。

  “对我而言,这就已经是望尘莫及的奢求。这种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对别的女人掏心掏肺,而对自己视若无睹的,那种透进骨子里的冰冷。难道,不是另一种绝望吗?”

  “如果你不曾嫁入王府,你一定会比现在开心幸福许多,自然也不用承受这种痛苦。”

  高珩与元熹公主擦肩而过,朝门边走近了两步,没有回过头去看她。

  “那天晚上我就告诉过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我不信,我不相信!”

  元熹公主语气坚韧地抬高音量,猛然转过了身子。

  泪水终是忍不住从眼底深处漫上来,顺着眼角流下脸颊,与她脸上的烟熏的污渍混在一起,花了整张脸。

  “你是我命定的良人,往后还有那么长的人生和岁月,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我不会放弃,也绝不会后悔。”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

  高珩语气淡然地道出一句,侧目之间,眼神瞥见元熹公主脸上这几处污渍。

  出于不想让府中的下人看到后私底下猜忌和议论,还是从衣袖中拿出手帕递给了她。

  而看着高珩递过来的手帕,元熹公主目光一滞,突然像是受宠若惊一般,颤抖着抬手接了过来。

  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即便不是夫妻的二人来说,也是一种情理之中的礼节。

  可在从未感觉过高珩任何温存的元熹公主看来,却足以让她心中喜悦,甚至还有些许的激动。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方手帕放在掌心中,却始终不舍得将它用来擦拭脸颊。

  “把脸擦一擦,然后回去吧。金枝我会照顾,王府其余的事也不用你费心,安分守己便好。”

  高珩不温不火地说着,眼中仍旧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寒霜,凝然不动。

  “殿下……”

  然而元熹公主却并没有直接应声,而是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嘴,继而将手帕伸到了高珩面前。

  “你能帮我擦吗?”

  面对元熹公主的请求,再去看她那满怀期许和恳切的一双秋水,高珩有些无奈地收紧了双眸。

  正当他处在踌躇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紧接着便传来了沈钧的声音。

  “殿下,宫里传来圣谕,说陛下急召您入宫。”

  “一定是关于昨夜的事。”

  高珩心中一紧,没有再去理会元熹公主,眼中翻滚起了一阵凛冽的而浓重的迷雾。

  虽然昨晚兵戎相见,大动干戈,但是除了屠灵司和燕王府的人外,几乎没有外人再看到太子在那间宅院出现过。

  更不能证明当初就是他派人绑走了程金枝。

  太子最是能言善辩,又有赵皇后和其他支持他的大臣在周帝耳边朝自己这边煽风点火。

  若是想让太子因此而被周帝予以重罚,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

  除非……

  想到此处,高珩下意识地看向了面前的元熹公主,更加联想到了她的兄长。

  如果昨夜那封告密的信件真是元鹏指使人送到王府,那他就很有可能能够在周帝面前证明太子所做的那些恶行。

  还有,关于那件太子迫不及待想要推给自己的官银旧案,这对兄妹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只不过时至今日,自己还没有从这兄妹二人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确切的答案。

  正当高珩在脑海中快速地思考权衡这一切时,却见立在身旁的元熹公主默默地将手帕收进了怀中。

  转而收起之前的凄然之色,一脸郑重地横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沉沉。

  “我知道,殿下心里一定还在顾虑,前日姐姐失踪,王府受困之时,我和皇兄却难觅踪影,看起来更像是有意躲避。就算皇兄刚才对你解释了那么多,就算是他说是自己派人传信告知了姐姐的下落,殿下也未必全然尽信。”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默然少顷,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眸色深重地凝视着高珩。

  “可是,无论殿下现在如何看我,既然现在机会来了,我自会证明一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指鹿为马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出现城北那间民宅里,岑风说是你绑走了程金枝,还调动城防营的弓箭手想要杀你三弟灭口,如此荒唐不可饶恕之恶行,究竟是否属实!”

  昭和宫西南角的御书房内,周帝神情严肃地将视线从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上移开,转而落在了面前的太子和岑风身上,赫然抬高了音量。

  尤其是在看到太子时,更是怒意森然地皱起了眉头,抬手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上。

  “父皇明鉴,这绝对是个误会,很明显是某些有心之人蓄意冤枉儿臣!”

  太子说着便情绪激动地俯下身来,只是双手刚触及到地面,就突然很是痛苦地龇牙咧嘴,将手护在了被程金枝用发簪所刺中的左肩上。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吗?”

  周帝见状面露疑色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就见太子一脸委屈地做出了强忍痛苦之状。

  故意停顿片刻,这才将护在肩上的手缓缓放下,将每个字都说得激动而恳切。

  “不瞒父皇所说,儿臣身上的伤就是昨夜被三弟手中的利剑所致。由始至终,分明就是他想杀儿臣,岑长司后来才到,根本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父皇不能因为听信岑长司的片面之言,就将如此天大的罪名强加于在儿臣身上。难道父皇相信,儿臣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吗?”

  太子说完刻意侧过头冷冷地瞟了身旁的岑风一眼,因为动作和语气太过剧烈,牵扯到了刚刚上完药的伤口,整张脸都开始微微泛白。

  而面对太子的这番言辞,岑风显得很是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反咬一口。

  于是便用着略带恭敬的口气,不急不慢地问出一句。

  “那下官想问太子殿下,昨夜宫中很多人都知道殿下明明宿在东宫之中,可为何会在半夜出现在城北那间普通的民宅里?要知道当时宫门已经下锁,可是下官问过昨夜宫门外的守卫,并没有人看到太子殿下出过宫。难道太子殿下想说,自己有分身之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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