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琅见虞瑾在宫中住了好几日还未回府,正好趁着皇后生辰临近,他往甘露宫里给皇后请安表孝心,皇后又拿着他好一番的说叨,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过分相信二皇子,还有最好老实本分切不可让朝臣抓住错处,否则他这太子之位怕是又会有变数。
“老七回来后,皇上疏远了老五许多,现在老七走了,老五又成了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加上有淑妃的缘故在,皇上难免会想让淑妃的儿子继承皇位。还有老六,战功赫赫,又有老八这个助力,就算皇上从没想过老六和老八,若是他二人举兵谋反,这大齐天下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皇后细细的同赵敏琅说着其中厉害,又嘱咐他道:“虽你已是太子,切不可骄躁,务必要对兄弟几个和气,要有做大哥的样子,老五除了得皇上喜欢之外,却没有其他助力。你眼下定是要对老六老八恭敬有加,最好,让老六觉得你是个草包,对你颐指气使,这样必有朝臣看不下去,你父皇也会替你主持公道,至于老八,生性豁达,你可与他交好拉拢他……”
“您说完了没有?”赵敏琅不耐烦的道:“每次来甘露宫,您就只会跟我说这些?”
皇后看了眼不成器赵敏琅,怒道:“母后教你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
赵敏琅恭敬的许多,拱手歉意的道:“母后息怒,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母后说的这些,东宫府臣和幕僚早已跟儿臣分析过。”
皇后略显尴尬,摆了手,喊了身边的宫女上茶。
赵敏琅却是当皇后乏了,拱手道:“儿臣告退。”
见他行色匆匆,皇后皱了眉,叫住他:“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赵敏琅停下道:“我去沁心园里看看三弟妹,听说她身子不适。”
皇后气得将才端在手中的茶杯直接往赵敏琅的身上砸去,怒道:“你跑去看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父皇想接她进宫!”
赵敏琅一顿,回过身来讶异的问:“父皇想将三弟妹迎入后宫为妃?”
话一问完,立即飞奔似的出了甘露殿往紫宸殿而去,皇后刚想叫住他,就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嘴里暗骂了一句,气过了之后,她才猛然醒悟,暗道:“坏了!”
沁心园里,虞瑾正跟荣娘学着绣牡丹,几次下针扎了手指,高得明就来了,笑呵呵的。
虞瑾迎着高得明进屋子里坐下,让瑟瑟上了茶,才道:“瞧着公公今儿很是高兴,可是带了什么好消息来沁心园?”
高得明喝了口茶润喉,悠悠道来:“刚才啊,太子去紫宸宫里向皇上请命,说是要废太子妃。”
虞瑾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太子妃是有什么错处让太子要废太子妃呢?”
高得明摇头:“太子妃倒是没有错处。是因为太子想迎娶您当太子妃,太子这是要太子妃给您挪位置呢。”
虞瑾惊恐的道:“高公公可别寻我开心了。”
高得明收了笑,正经的道:“并非是奴才寻您的开心,此事的确是真的,不过皇上并没有答应太子。皇上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够入宫,四妃之中贵淑德三妃的位置还空着,您的意思是?”说着,询问的眼神落在虞瑾的身上。
虞瑾并没有立即拒绝,神色严肃的道:“容我想想。”
高得明点头应下:“那您想着,皇后娘娘的生辰过后,奴才再来问您的决定。”说完,便就告退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怀疑
自己一个丧夫寡妇,皇上要娶为四妃之一,太子为了自己更是要废掉太子妃。虞瑾可不觉得自己有那等倾国倾城的容貌,让人交口称赞的品行后以及才情,皇上和太子如此,断不会因为爱她。太子那儿还说得过去,古来强娶弟弟媳妇的兄长就多,只是强娶自己儿子媳妇的公公可就屈指一数了,更何况九五至尊的皇帝。
皇上要亲手掐死刚出生的孙子,是因为忌讳虞家女的传言,看来皇上和太子闹的这一出皆是因为虞瑾“兴社稷、母仪天下”的命格。
眼下赵崇珩生死不明,又没有半点的消息传来,若皇上当真铁了心要她入宫,她可该如何是好?
摸着先前赵玳安赏给她的玉佩,赵玳安曾说这玉佩相当于一道圣旨,但愿这玉佩能起到作用,还有三天就是皇后寿辰,她得在这三天里将辛婕妤查清楚,那个叫烟儿的宫女到底是去了哪里?
辛婕妤吩咐针工局替虞瑾做的宝蓝色春装做了,这会子送了过来给虞瑾试穿,款式是最时兴的直领襦裙,绣的牡丹竞春的花样。虞瑾自然要去芜色馆里感谢一番,也不顾着夜色渐黑,只领了绯衣便就去了。
春夜尤寒,簌簌的风吹得灯笼忽闪忽闪的,绯衣一贯的面无表情跟在虞瑾的后面,旁边的假山后传来窸窣细哭的声音,虞瑾停住脚步,只听得是有个太监给已故亲人烧纸钱,说着自己在宫里的事一时心酸便小声哭了起来。宫里是不许烧纸钱的,不过后宫里肮脏事多,时不时的死个太监宫女,皇后便对烧烧纸钱这样的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不关我们的事,走,假装没有看见。”虞瑾小声与绯衣道,便笔直着身子目不斜视的往芜色馆而去。
辛婕妤正准备歇下,没料到虞瑾半夜里竟来了,赶忙的让宫女添茶伺候,披了件狐皮披风就过来了:“这晚上了你也不歇着,还往这儿过来一趟,沁心园到芜色馆可远着呢,路上可冷着了吧。”
虞瑾摇头含笑道:“不冷,针工局送了刚做好的春装过来,我穿着很是好,高兴得睡不着,便就过来跟您说一声谢谢,不知可有扰了您休息?”
辛婕妤笑道:“不碍事,你喜欢就成。”
虞瑾“哎呀”一声,想起一事来,道:“说来我来的路上真遇上了件疑惑的事。有个宫女在假山后面烧纸钱,我仔细一听,她嘴里念着的名字竟是烟儿,我记得宫里的宫女只有您身边的有个烟儿。您身边的烟儿求了恩典出宫了,我想抓住那个宫女问问她烧纸钱给哪个烟儿,却不想她溜得快,没截住她。”
辛婕妤面色一颤,眼神里有几分慌乱,很快稳下情绪来,诧异的道:“不会是烟儿真出了什么事吧?烟儿在本宫身边伺候了好些年,本宫待她的情谊非同一般,那个烧纸钱的宫女应该要找出来问问,别是烟儿真出了什么事?”
从辛婕妤一开始的表情,虞瑾就已经察觉出烟儿绝非是辛婕妤所说出宫成亲了,极有可能烟儿已经遭遇不测,这辛婕妤可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慈祥和善。
“绯衣记下了那宫女的模样,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辛婕妤不必太过担心,这个宫女嘴里所说的烟儿应该并不是您身边的那个烟儿。”
辛婕妤心不在焉的点着头。时辰不早了,虞瑾也不多留,披上披风带着绯衣离开了芜色馆。
路上,绯衣小声的问道:“小姐你一早就知道烟儿死了?”
虞瑾摇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试试辛婕妤,没想到她真的有事在瞒着我,看来那天的刺客跟她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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