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来报,西北军已经到达承德门,很快就要杀到紫宸宫,看来眼下的局势完全超出了赵玳安的预料,他没想到老六竟会领兵三十万进京,而且,盛京周围的大军虎符在八皇子赵容琤的手中,赵玳安能调动的也就只有十万人,能调动的这十万人中,已经有三万人在赵玳安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寻找营救太子赵敏琅。
“父皇,您还犹豫什么,西北军马上就要攻到紫宸殿,请您立即下令派人调遣盛京周围的兵士前来护驾。”赵崇珩跪下急道。
二皇子也跪下道:“儿臣愿前去传信!”
赵玳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他的这一场局,每一个儿子都算计在内,目光在赵崇珩和赵永琏二人的身上左右徘徊,最后还是落在了二皇子赵永琏的身上,这是他所有儿子里最老实本分的儿子,也是最没有野心也没有势力依靠。
“琏儿,这重任,父皇就交到你的身上了,你可不要辜负了父皇对你的信任啊。”赵玳安拍了拍赵永琏的肩膀,瞬间感觉他苍老了许多。
赵崇珩看了赵永琏一眼,诚恳的道:“二皇兄,父皇和皇宫的安危就交托到你的身上了。”
赵永琏点头:“父皇和三皇弟放心,永琏就是死也会将信送出去,让盛京周围驻守的将士前来护驾。”
二皇子拿着能调动七万将士的虎符离开,赵崇珩知道他一定有办法从重重包围皇宫之中出去,并且将信送到,但是六皇子还有二十万的兵马驻守在城外,这七万兵马能不能进来还是一回事,羽林卫和千牛卫还有定远将军的三千精兵也抵挡不了多久,父皇设下这样冒险的圈套,就没有留下后手?
赵玳安却是平静的询问赵崇珩:“朝廷官员被杀的案子查到哪儿了?”
赵崇珩虽不解,还是恭敬如实的回道:“回父皇,儿臣和梅太守都仔细查过几位大人的尸首,和死亡地点,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几位大人的死应该跟江湖中消失已久的唐门蓝月、剑客邝安晏、善用暗器高手玉面公子三人有关,而且也曾有人在盛京里见到过他们出现。”
“江湖人士怎么会无故杀害朝廷大臣,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可查出指使之人是谁?”赵玳安想了一会儿,问道。
赵崇珩摇了摇头:“还没有,京城被封锁,这几人也消失匿迹,不过有一点很明显,近来京城中出现不少江湖人士,显而易见这些江湖人士是受人指使来暗害朝廷命官的。”
赵玳安没再追问,侍卫匆忙进来禀报宫中的情势。眼下的情况不容许他们再考虑其他,赵玳安道:“暗中保护朕的还有些人马,个个武功高强,可以一挡百。”
赵崇珩的心落了下来,如此才说得过去,暗中保护皇上的人数定然不少,很可能是个组织或者一支军队。
看着从城外涌进来的西北军越来越多,宫中的厮杀已经持续了几个时辰,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虞瑾在府里坐立不安,阿花也不安的吠着,扰得虞瑾心神更加不宁。
“宫里打了这么久,赵崇珩进宫后一直没有消息,定是也被困在宫中,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绯衣严肃的道:“京中各府都被监视着,宫里进不去,城外出不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虞瑾想了许久,整理着道:“几位皇子府都有几千府兵,实力应该不差,如果几位皇子同心也能抵抗一时,我曾听赵崇珩说八皇子手握盛京徐州几府的兵力,人数达十五万,只要八皇子愿意调遣兵马前来救驾,定能扭转当前的局势。”
绯衣道:“八皇子素来跟六皇子交好,想要让八皇子出兵怕是不可能。”
虞瑾摇头,道:“不,八皇子是正派之人,他会支持六皇子,但绝不会和六皇子做出弑父杀君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绯衣不再说话。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去找八皇子,八皇子肯定还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
“不行,三皇子吩咐过,您不能离开府里,京中形势凶险,您万一出事怎么办?”绯衣开口否定道。
“好,”虞瑾应下,“你先去打探一下八皇子在何处,若是他当真不知京中的情势,你便想办法带他来府里见我。”
如此,绯衣应下,避开外面监视的人的视线出府往八皇子府的方向而去。寻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八皇子府里丫鬟的口中得知前两日六皇子约八皇子去他在盛京城外的一处庄子喝酒,至今未归。
看来,八皇子应该被六皇子灌醉或者控制起来了。
绯衣将消息带回去,虞瑾坚持要出城去找八皇子救京城,京城已经被封锁,绯衣等人自然不愿让虞瑾出城冒险。最后小四出了个主意,八皇子和他身边的人都认识绯衣,就让绯衣带着虞瑾的信物出城去请八皇子出兵。
绯衣出城已经一个时辰,越来越多的西北军往丹凤门涌进,宫里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傍晚时分,绯衣驾马从三皇子府大门而回,直挑了守在大门口的十几个西北军。虞瑾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
“事情怎么样?”等绯衣一停下,虞瑾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绯衣轻松的回道:“幸不辱命,八皇子已经领兵往皇宫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落幕
赵容琤领十二万大军兵分两路,十万兵马随郑将军往宫中而去救驾,而他领两万兵马往六皇子府而去。正好这时,二皇子赵永琏已经领着盛京周边的七万兵马冲进皇宫。西北军在赵容琤和赵永琏领的进二十大军加上宫中羽林卫、千牛卫以及暗中保护赵玳安的人四方夹击,很快溃不成军,还未靠近紫宸殿就被逐个击破,四处逃散。
宫中被肃清干净,京城中的西北军也撤退出城外,危机解除。
赵容琤卸了盔甲带着同样卸了盔甲的六皇子赵启玧跪在紫宸殿外请罪,赵玳安一身明黄龙袍看着虽然精神严肃,可眼角沟壑皱纹已然更深,京中不过几日的情势紧张,他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他一脚将跪着的赵启玧踢开,喝道:“你这个不孝子!朕若是留着你就是个祸害!迟早你再故技重施!”
赵启玧丝毫不言,只低头跪在地上。
赵容琤急忙求情解释道:“父皇,事情不是您所看到的那样,是有人散布了您被人牵制的消息,六皇兄调遣西北军进京是为了保护您。六皇兄他绝无弑君杀父之心,请您明鉴,也请您对六皇兄从轻发落!”
赵玳安被气得不轻,指着六皇子道:“他还没有弑君杀父之心?控制盛京,杀入皇宫,就差杀了朕登上这皇位了!老八,朕知道你们兄弟俩向来走得近,此事朕不会追究你,但是他,必须严惩!”
赵容琤还想求情,赵启玧已经硬气的开口道:“成者王侯败者寇,儿臣请父皇发落!”
“好,”赵玳安怒意的点着头,却是想了很久之后,平静的道:“六皇子赵启玧蓄意谋反,罪不可赦,念其曾建功无数,特从轻发落,褫夺手中所有兵权,封为西山王,明日起立即前往西山,若无召见不得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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